公子尨眨巴着眼睛,越是详细的解说,他越是听不懂。
“……再说金乌纪年,就更为久远了。除了东海远域金乌神的领土上,其他地方完全没有人使用。可师父是金乌神的使徒,就得精通这些。而父亲是风临城之主,必须严格遵守金乌神制定规矩的人,严格来讲,应当活在金乌神主宰的时空中。所以按照师父的规定,这道题如果想要体现答题人是父亲、或者是风临城城主的身份,就得选择金乌纪年法。也就是说,父亲该选择‘乌神辛丑’。而我作为城主继承人,想要体现这个身份,告诉旌旗阵我是公子季,也得选择这一条。”
公子尨非常聪明地,把公子季的教授个简化了:他在心里想,这样说来,我也是继承人之一,只不过位置排在你和小弟之后,可终归有个位置。如果星辰塔收了我,那我也是要选择‘乌神辛丑’才能进去的。
“那么‘正元三年’,”也就是公子尨一开始想选的答案,“是个错的答案?”最后扯下来的旗子上其实写的是“禺京十年”,也就是说,他昨晚实际上是以徐辛柯和崔小姐四人的身份过了第一关?
“尨弟,我已经说过,我们几人要想进塔,必须选择跟自己身份相符的项。这道题如果是我,只能选择‘乌神辛丑’。可既然有了‘正元三年’的答案,就应该有人来选择的,不是我和爹爹,也不是门徒中的四人,或许是从未露面的两位前辈该选择的项目?”
公子尨皱着眉头,听得头晕目眩,他简单的直线型思维根本跟不上公子季分析的速度。看来答案只能死记硬背,反正记住这道题,想借助伯父和二哥的身份,就该选“乌神辛丑”,想借助崔凝他们的身份,就该选“禺京十年”。
“那第二道题呢?‘七月流火’,不是考的大火星西行吗?我记得只有两个选项,不选‘西’,还能选什么?”
公子季一沉吟:“第二道题是‘七月流火’?唔,都给出了些什么答案?”
公子尨赶紧把详细情况一一描述。
听罢,公子季点头,仔细推敲:“你身边的人说的没错。师父不会考对对子,这道题问的的确是方向。如果第一关选了‘禺京十年’,说明能通过第一关、来到第二关面前的,只有徐、辛、柯、凝四人,看来,这个题目分流的结果,是徐、辛一路,柯、凝一路,前者选择应当是南,后者选择应当是西。”
“为什么可以选择‘南’?大火星南行?”
公子季笑道:“公子柯和崔小姐没经历过那件事情,自然选择大火星西行的‘西’,以此区别出他们两个有别于徐辛的身份,而我想,柯和崔小姐的第三道题,定是在两人之间再做区分,让每个人走到属于自己的门前。”
“徐辛两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数年前,到徐、辛两人奉师父之命,去风临城以西的火离国执行任务。两人途径日月山谷迷了路,那里的地磁场太强,罗盘失灵,天相奇异,星辰布置全部反转玄五的度数,也就是以西为南。而山谷的地形复杂不易辨认,只有往南走才能出谷。正好是七月流火的季节,两人以大火星指路,本以为向西是去火离国,可地方的西就是南,两人阴差阳错走出了山谷。所以师父这道题是专门出给他们两人的。而柯、凝两人未离去过日月山谷,也没见过。”
公子尨听得云里雾里,东西南北早就分不清了,索性关闭了耳朵和大脑,公子季讲的故事只字未入耳。
虽然依旧不懂,但,管他呢,只要背下来答案,就能进到星辰塔找崔凝。他一咬牙,拼命转动平日里生锈的脑袋,硬生生记住了,徐、辛选“南”,柯、凝选“西”。与此同时,他心生恐惧,就怕问的太详细,二哥会对自己起戒备,所以嘴上继续装傻——
“我的天,听不懂听不懂,你们星辰塔真是麻烦,过的日子跟我们不一样,看到的方向也跟正常人不一样,怪不得叫‘异人’呢,这么多怪异的地方。你们五个学的一定很辛苦吧。你们那个小师父,年岁也不大,小脑袋瓜怎么够装这么多东西!累都累死了。幸好没收我为徒,就算收了,我也会忘记问题的答案,最终还是进不去。还得叫她踢出来——哈哈哈哈。”
公子季打量着公子尨躲躲闪闪的神色,儒雅地笑了一笑,没拆穿他。
“金乌神不会凭白赐予宝贵的知识,该学的总要努力去学。获得的同时要么失去,要么肩负更大的责任。世界总是平衡的。尨弟,等你明白这一点的那天,星辰塔收你也并非不可能。”
公子尨并不能听懂什么责任、什么赐予、什么平衡,他想要的就是把崔凝从塔里揪出来,只有揪出来嫁给他,他心里才会觉得开心。
自以为成功地打完马虎眼,公子尨暗喜:今天兄长心情不错,我趁机探听消息,没想到他把答案全说出来了,虽然我这脑袋记不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旌旗上已经把答案写好,看个眼熟总没问题——崔凝啊崔凝,你逃到星辰塔里,我也能把你揪出来。好好,就这样定了,今晚再去闯阵,我就不怕答不上来。
公子季盯着意气风发、信心百倍的尨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点点太阳穴、拍拍脑袋,暗中笑了。
“哎呀,我忘了告诉你,旌旗阵每次出的题目都不一样。”
“呃——”刚膨胀到天上的公子尨瞬间撒了气。
“师父虽然没说过。但是我们五人私下里合计过,旌旗阵似乎不出重复的题目。”
这么说来——死记硬背的答案,全都没用!
飘到云端的公子尨重重跌落在地面,跟昨夜一样地摔个鼻青脸肿。
“就算出了同样的题目吧。那第三道题呢?用来区分公子柯和崔小姐的题目,我们谁都不知道是什么题。”
“呃、呃……二哥你是说……”
公子季一摊手,为难道:“而且就算看到了,恐怕我也答补上来。师父的题目问的很细,又都事关个人,我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