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朔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要忙的事太多,参与制定魂纹普及计划,操持魂师学堂建设,与一干魂师、文臣商讨魂师晋级体制,和一帮将领选拔具有魂纹天赋的士兵……但这些都不是大事,真正的大事只有一件——结婚。
其实原本陈朔对于结婚是可有可无的,毕竟在后世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他考虑结婚这种遥远的事有些无厘头。来到这里以后女朋友是有了,可他又无论如何也不想深入融进这个时代,对于结婚也不是很上心。可刘瞳很在乎,在乎得不行。后来他又知道原来每个女人都很在意,这对她们来说不仅是一个仪式,而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根本别想蒙混过去。
“你也这么想?”
陈朔问静静在一边默写平假名的高垣茉,沉默少女眨眼,考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尽管这比起林镜心各种撒娇耍赖宣称六礼少一个就不嫁的态度平静太多,可是从她期待的眼神里还是很渴望能亲身经历这一过程的。林镜心的坚持陈朔完全可以理解,高垣茉的执著少年也只能猜到一部分原因,他只能感叹,女人在结婚这种事上无论古代现代都是一样。
令陈朔比较满意的是,虽然婚礼流程繁琐,可基本上不用他过问,开玩笑,周王室嫁公主还需要新郎官忙前忙后吗!少年这才恍悟,心中万马奔腾,刘瞳现在是公主,还有封号,而他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根基的平民,山中老人徒弟这个身份以后最好不要拿出来招摇撞骗,可即便如此,包括刘牧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说拿刘瞳去政治联姻,其中原因陈朔也是略知一二。陈朔不禁感叹,刘家人打的好算盘,果然这些玩政治的都不是简单人。
“打算盘是什么?”
正在感叹,端着一碗馄饨走来的林镜心问道。看到他手中冒着热气的馄饨,闻着略带乡村气息的味道,勾起少年无数回忆,在山阴学堂的那段时光挺不错的,可惜啊……
“回头给你做一个,你以后持家能帮上大忙。”
少女有些羞涩,低着头轻声问道。
“持家的不应该是瞳儿姐吗?”
陈朔喝了口汤,吐出一口浊气。
“她不会这个,还是得靠你。”
“可是她有女官啊……”
林镜心似乎有些苦恼,陈朔一拍桌子。
“我的钱只有我老婆能管!”
林镜心顿时眉开眼笑,乖巧地替少年吹凉馄饨,只是吃着吃着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抱在一起了。
本来想尽可能找个平凡的女孩结婚,平凡地过一辈子。可谁让他看上的是刘瞳,还不能自拔。很多时候,生活就像一把杀猪刀,被杀的猪就是那些年少时的憧憬与梦想。如今,他娶了周国的公主,以后可怎么远离这是非之地。
“要怎么走?”
高垣茉很少沉不住气,可现在连她也这么问。
“咱俩要是想走,谁能拦得住?说服瞳儿就可以了。”
沉默少女沉默以对,她相信少年,陈朔还有要做的事,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秦国,准确来说是关中的强大,连山姆都不敢小觑,只因为那里有举世无敌的魂阵,那里有超越时代的魂纹体系,这种体系不仅保证了内史地区的经济领先其他各地,而且潜移默化地改变了秦国腹地的阶级划分,让社会结构变得简单明了,加强了中央集权,使得行政效率大幅度提升,军队战力远超时代。
这次陈朔他们走了天大的狗屎运,遇到一连串的意外事故,才趁虚而入破坏关中魂阵,刺杀秦皇嬴渊,搅乱关中秩序,扰动天下格局。否则山姆的派出的特务们在那里蹲点几十年也没能做成的事,不可能让陈朔他们轻易得手。当然,缺少像他们俩这样身怀深渊之力的人,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现在陈朔大概知道霍山下的深渊有何目的,也能猜出来自咸阳宫地底深渊的这颗陨石有何作用,但它要找到那个许愿的人,才能真正发挥威力。那个少女究竟是谁还未可知,但少年曾经窥探到一丝命运轨迹,他相信这些事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水到渠成,这就是命运,不能说注定,只是冥冥中增加了无法察觉的几率。等待就好。
等待,也是一种修行。就像陈朔正等待自己的人生大事一天天一秒秒临近,这期间心境的变化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同一时间,在北方的蓟城,刚刚结束一天事物的宇文适回到后宅,去给便宜老妈河朔公主请安。河朔公主为儿子准备了在咸阳常吃的羊肉面片汤,两人吃完暮食,说了一阵闲话,期间便宜老妈各种催问青年婚事,为他介绍各种名门贵女,宇文适听得头大,慌忙逃回自己书房。
人生大事,宇文适不是没有考虑,他对陈曦那真是喜欢得无法形容,活了两辈子,又有能力开辟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本应该洒脱任性、肆意妄为才对。可惜啊,感情这种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它对于任何人来说真的是众生平等。
正在胡思乱想间,俏丽婢女月宁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放在宇文适面前,然后很自然地来到青年身后,帮他揉按太阳穴,宇文适也很配合地坐正,闭目养神。
“你最近很辛苦啊,每天都这么累。”
月宁柔声细语,宇文适哼哼道。
“没办法,大舅子交代的任务。”
俏婢轻笑,手法更加轻柔。
“你那个大舅子现在忙着成婚,却让你劳心劳力。”
宇文适深深叹息,无尽的懊恼与不甘。
“就是,他现在每天抱着老婆睡到天亮,逍遥快活。可我呢,我呢我呢,他妹妹都不让我进房间。”
月宁凑近青年耳畔,极度轻柔地吐气如兰,声音中带着些微颤抖。
“我让你进……”
宇文适只感到一阵麻痒难耐,反手搂过面若桃花的俏婢,横放在腿上一番摸索,凑在她唇边说道。
“还是月宁知道疼人。”
没等青年亲上去,就听砰地一声房门被人踹开,陈曦端着一碗莲子羹迈步闯进来,刚绕过屏风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抱在一起好像准备开始做什么的两人,原本含笑的俏脸变得冰寒,双目含霜地瞪着他们。月宁立刻从宇文适腿上溜下来跪坐到边上,满面通红低头不语,青年尴尬地笑笑。
“唉,你们说,这个屏风太小了点对吧,明天换个大的,能把你们围起来的那种。”
宇文适哪敢接话,上前一步接过陈曦手上的莲子羹,仰头一饮而尽,对小姑娘竖起大拇指。
“我家曦儿手艺炉火纯青!”
陈曦翻白眼,这生硬的转移话题,亏他能面不改色,果然,变态的心都很强大。
“我走了,你们继续。”
陈曦转身便走,宇文适连忙伸手拦住,讨好地笑道。
“大哥马上要结婚了,咱们商量商量送什么贺礼。”
陈曦看了月宁一眼,俏婢虽然依旧满面通红,却抬起头来,有些求助地看着小姑娘,陈曦犹豫片刻,走过去坐到月宁身旁。宇文适喜笑颜开,特意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