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四月昼夜交替时采摘下的艾蒿最有利血驱寒,治病灸疾的功效。我见陶婶婶时常入夜难眠,四肢酸麻,应是血瘀气滞之症。故而想着去山里看看,好巧果然采到了山艾。”女子说着将一篮艾草递与陶仲淮,“既然你在这,就帮我拿着吧。”
陶仲淮接过那一篮散发着香气的艾草,道:“就是入山采艾么?”
“不然做什么?”女子疑问道。
“我还以为你走了……”陶仲淮道,二人一边说话一边一同往回走,“我娘发现你不在房里,以为是我又惹恼了你,要我如何都要把你找回来。”
“你这不是找到我了么?”女子勾唇笑道。
“我娘还让我娶你……”陶仲淮道,“……可你又怎么会嫁给我呢?”
“怎么就不会呢?”女子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越过陶仲淮几步走到了前面。
“可我又有什么?我除了有条命似乎什么也给不了你。”陶仲淮看着走在身前绰约多姿的背影,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够现实。
“可这条命就够了啊。”女子突然回头,使他猛然停脚险些没站稳。
“在我们琼崖幽山族,一直相信可以将命给你的人,都值得去托付终身。”她道,“不过你也不要多想,除了那天你的舍命相护,其他的我真的一点都没看上。”
“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终身都交付给你。”
“若你觉得为难,那么短暂的相濡以沫换得更长久的相忘于江湖亦是好事。”
女子说着转身继续行路。
“我愿意。”
随着这三个字的出口,女子未停脚步的侧目又看了他一眼,挑唇笑了笑。随即于这忽高忽低的曲折山路中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于视野。
陶仲淮看着前方怔怔出神,良久才道了句:“走那么快做什么?”
——
如果不是用力咬手真的咬的很疼,陶仲淮真的会觉得这一切还是在做梦。
他成亲了,娶了黎棠。
如今在洞房内对着花烛,待揭开妻子的盖头。
想想还蛮觉得刺激,却又觉得畏惧。看着简陋到仅有床上用的红色帐子是新的他直觉得屌丝不配拥有爱情……
“你怎么还不快点把这盖头掀了,我这样坐着快累死了!”直至女子焦急的声音闯入耳膜,他才回过神。
拿着秤杆时,手却不住颤抖,陶仲淮咬了咬牙,强行压住了内心那份紧张的情绪,挑下了女子的蒙头红巾。
烛光的照映下,看到女子面若海棠,容颜绝色。
“咱们……进酒。”陶仲淮在脑中想了想入洞房后的规矩流程,又走到桌旁拿了提前倒好的两杯酒来。
二人交杯。饮下了合卺酒后,陶仲淮就觉得脸烫,心跳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他看着床上坐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忽然有了足够的勇气将嘴唇印上她的额头,却又很快的分开。
“你是不是个男人啊,那里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