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呢?”景翊问。
“夫人在里面沐浴。”糖糖老实回复说。
“好,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
糖糖这个没记性的家伙,又这样把我一个人扔下了,不过还好,此时我已经穿好了衣服。
当我从屏风后绕出来时,糖糖刚好出去并关好了门。
“你洗完了?”看到我,他径直走过来,铠甲还没来得及脱,便将我打横抱起,朝着软塌走去。
“你干什么,放下我!”
看不到他时,我确实思念的很,可一见了他,我就又想起那封信,他还没给我一个解释,所以此刻,我心里又开始别扭起来。
“娘子,别闹了,快先让我亲亲。”这会儿,他已经将我抱到了软榻旁,刚放下我,他便将唇附了上来。
“唔.....”我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话,统统被他堵了回去。
慢慢的,他亲向我的耳朵、颈部。
“你的盔甲硌到我了。”我蹙着眉,用力推开他。
被我推开后,他转身去脱自己的盔甲,我想去帮他,可是因为心中还在想着那封信,所以便留在了软榻上,只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很快,他脱了铠甲,然后便像饿狼一样朝我扑来。
我脚一蹬,直接抵在他胸前,意图让他停下。
然而还不等我说话,他单手抓起我的脚碗,猛地一抬,我身子直接朝着后面仰去,而下一刻,他整个人,朝着我压了上来。
“韩景翊!”我真的恼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粗鲁,他难道忘了,自己还欠我一个解释么?
他迟疑片刻,随后伏在我耳边低语:“娘子,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可你还欠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不是我不依不饶,只是那件事若不先说清楚,恐怕原本美好的事,最后都会变成一种煎熬。
闻言,他叹了口气,然后从我身上起来,说道:“那本诗经,是七公主送我的,不过我拿回来,便放到了架子上,之后再没动过,至于里面的信,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他说的我有些糊涂,于是追问道:“她怎么好端端要送你诗经,你拿回来,为什么不放在书房,反而藏到了架子上?”
“她是公主,送我的东西我怎么敢随便扔到书房,这东西我又用不着,看架子高处空着,所以就扔到了那上面。”
“那她为什么送你诗经?”我又问。
“她说这本书好看,所以就送了我一本。我当时拒绝了,可她立即变了脸色,我一想,自己一个无名之辈,实在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得罪她,于是就收下了,现在想想,送书是假,送信才是真吧。”
照他所说,他们之间的确是清白的,我看着他,又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他坚定的点点头,见我不说话了,他伸手抱住我,又说,“娘子,你放心,我既然娶了你,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过去没有,今后更不会有。”
“我信你!”事情终于说清了,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过想到七公主,我忍不住又问,“那之后呢,她就再没找过你么?”
“后来我就被父亲带到了军营,只有年初受封时,才又见了她一面,不过我们当时没说上话。”
“你是说,这件事发生在多年前?”我惊讶的问。
“有十年了吧。”
“十年?那时候你们可都才十一二岁啊?”我记得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还只是个天天知道玩的小丫头,他们竟然已经懂了男女之情,这未免也太.....
“是啊,你看那封信的时候,难道就没发现,她的字和用词,都很幼稚么?”景翊反问。
仔细回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竟然被一封小孩子写的信,气的几天吃不下睡不好。
“娘子,误会都解除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说着,他便将唇靠了过来。
在他要亲到我之前,我伸出手,拦在了我们之间,“你身上好臭,先去洗个澡吧。”
我倒不是真的嫌弃他,我只是想他能先泡个澡,祛祛身上的疲劳。
闻言,他微微蹙眉,问我:“娘子,你嫌弃我了?”
“恩,嫌弃你了,所以你要不要去沐浴?”我笑着反问他。
见我笑了,他当然猜得出我说的是假话,微微一笑后,回复我说:“我去。”说完,他转身去宽衣。
我是第一次服侍别人,有些笨手笨脚,不过还好,他没有嫌弃,反而一副很享受、很幸福的样子。
前半夜,他折腾的我半死,后半夜,却睡得跟小猪一样。
他是真的累了,睡觉竟然还发出隐隐的鼾声,我侧卧着,盯着他的脸,久久难以入睡。
虽然分开只有几天,可对我而言,却好像分开了许久,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不然也不会对他如此思念。
好不容易将他盼了回来,我怎么舍得马上睡着,我要多看他一会儿,以解我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一夜无梦,次日,我在他温暖的怀中醒来,这种幸福,无以言表。
“醒了?”他宠溺的看着我问道。
我没说话,将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他也微微用力,将我抱得更紧了。
片刻之后,我抬起头看着他问:“我们今天是不是得入宫,参加宫里的晚宴?”
“恩。”他简单回复了一声,随后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又说,“起来吧,再晚午饭都要错过了。”
“这么晚了!”我竟不知自己居然又睡到了这个时候。赶紧起身,叫来糖糖伺候我梳洗。
景翊也忙着去洗漱,而在糖糖为我梳妆打扮时,他突然拿着我为他做的锦袋,来到我身旁,问:“这是什么?”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在我沐浴前,这锦袋随手被我放到了软塌上,后因景翊突然回来,我便忘了将其收起,现在刚好被他看到。
“你先还我!”我顾不得自己还未梳妆好,起身去抢他手中的锦袋。
他将手一抬,我扑了个空。只见他一脸嫌弃的问:“怎么这么丑,这该不会是你为我做的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些难过,同时也很尴尬。
我承认我的女红很差,可这毕竟是我亲手为他做的,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不是给你的,你先还我!”我再次伸手去抢。
糖糖看到景翊的表情,在一边不满的说道:“夫人为了给您做这个锦袋,手指都要扎烂了,您竟然还说这样的话,太过分了。”
锦袋做的已经很丑了,如果让景翊知道,我还扎了手,他肯定会笑我笨死的。
“糖糖!”我像糖糖使了个眼神,让她别多嘴,糖糖嘟起嘴,不再说话。
听了糖糖的话,景翊上前挽起我的手,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让我看看你的手。”
“没事儿,早就好了!”我笑着望向他。
然而即便我这样说,他还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我的手,许久后才说道:“娘子,对不起。”
他这么一说,让我愧疚不已,于是赶紧回复道:“是我没做好,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将我揽入怀中,深情的说:“是我考虑不周,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做这种事了。”
除了感动,我心中还很欣喜,他说以后再也不会让我做这种事了,真好。
“对了!”他放开我,看着手中的锦袋,问,“我怎么没看懂,你绣的这是什么呢?”
“笨,自己猜去。”说完,我坐到椅子上,让糖糖继续帮我梳妆。
他看了半天,然后自言自语道:“蜘蛛网?可怎么是绿色的?而且也不规范啊?你一个女子,应该不会绣蜘蛛网吧?”
听到他的猜测,我的脸瞬间黑了,而旁边的糖糖,则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最后的几支珠钗刚好戴完,我起身一把从景翊手中将锦袋夺回,同时说道:“猜不出来,我便不给你了。”
然而,我刚抢到手的锦袋,被他嗖的一下,瞬间又夺了回去。
好吧,我承认,论抢东西,我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你既然都不知道我绣的是什么,那还留着干嘛?”我嘟着嘴说道。
他伸手环住我,宠溺的说:“刚刚是逗你的,我怎么能看不出这是什么呢。”
“那你说,我绣的是什么?”我追问道。
“竹子,对么?”
见他猜出来了,我心中一阵激动,我就说嘛,我女红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让人看不出自己绣的是什么吧。
我心情刚刚好转,忽听身后糖糖“咯咯咯”的笑。
“笑什么?”刚问完,我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生气的推开景翊,“你作弊!”
“哪有,你又冤枉我!”景翊一脸委屈。
我回头看向糖糖,糖糖也连忙摆手,说她没告诉景翊。
正在这时,池方走了进来,禀报说:“将军,夫人,老夫人叫您二位过去用午饭呢。”
景翊将玉佩拿出来,装到锦袋中,满意一笑。
锦袋的事就此结束,随后他拉着我,出了屋子。
与公婆一同用过午饭,我们便开始启程前往宫中,宫宴虽然在晚上,但将军府与皇宫毕竟还有一段距离,而身为臣子的我们,更是需要早些入宫候着。
公婆的马车在前,我与景翊的马车在后。路上,我忍不住问他:“相公,今天宫宴,七公主应该也会出席吧?”
“傻瓜,她出不出席,关我们什么事,不要胡思乱想了。”
听他的语气,应该是一点都不在乎那个七公主吧,既然如此,我自己还瞎想个什么劲儿呢。
入了宫,公婆去了昭阳宫,与朝中其他重臣汇合,景翊官职太低,这次入宫是凭借公公的身份,所以理应带我去永乐宫候着。
皇宫就是皇宫,随便的一座宫殿,都要比将军府气派的多。我跟着景翊在宫人的带领下,穿过御花园,来到了永乐宫。
进了永乐宫,指引的宫人对景翊说:“韩将军,请随奴才这边走。”
随后有一宫女来到我面前,说:“韩夫人,请随奴婢走这边。”
就这样,我与景翊暂时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