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风如刀是怎么来的？”古雨问道。
“你那么会猜，再猜一猜如何？”崔小虎笑着说，他知道花奇香身上受伤不轻，于是有意拖延时间，让她身体更加虚弱，崔小虎选择尽量开口讲话，吸引花奇香的注意力。
“驱魔道只丢了一把风如刀，你手里还有第二把，那说明……你这一把不是丢的，对不对？”
“嗯，很完美的推论。”崔小虎说。
“那么这把风如刀只能是你从驱魔道直接拿走的，所以你就是驱魔道内部的人，对么？”
“好厉害的脑洞！”崔小虎哈哈大笑，“真的，你考不考虑写个小说啊？”
“这样才合理啊。不然的话，风如刀是怎么落到你大哥……那个流氓混混手上的？且不说以他的水平，根本无法突破严密的安全保障……从根上说，他根本和驱魔道八竿子打不着啊？但是反过来想，这把刀如果是故意送给他的，那就说得通了。”
“愿闻其详。”崔小虎一副不急不忙的口气，手上的招式却越发凌厉。
“你们首先物色好了一个试验品——就是你之前的那个流氓大哥，你投靠到他身边当小弟，在适合的时间点，把风如刀直接扔给他，你就可以在旁边紧密观察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安全保障形同虚设，而且现场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因为根本就是被内鬼拿出去的。”
“太扯了。我倒要问问，这么大费周章，有什么好处？”
“原因你刚刚已经说了，风如刀实战试验的数据统计还远远不足。驱魔道内部的实验室，没有办法做实战杀伤实验的吧？那么干脆人工制造一场失窃，把实验武器扔给一个头脑简单的犯罪分子，再派一个人在他身边紧密监视就好了。
“只要那个犯罪分子开始使用实验武器，源源不断的实战资料就会统计出来，而监视员要保证的就是事情不要过火，不要露出马脚——上一次你那个大哥差点被擒，你不就及时救场了么？
“等到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那就抓犯罪分子归案……或者干脆干掉他，死无对证，然后把武器回收。一桩案子了解了，一件武器回收了，一份实验报告齐备了，一本万利！
“你们把猛兽放出笼子，肆意残杀无辜，以便获取试验数据……虎兕出于柙，这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柙计划”，对不对？”
“啊哈哈哈……厉害厉害……”崔小虎放声大笑，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你不否认？那我现在问你一句，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反正不是我这个小研究员的错。我只是收集数据，做本职工作而已。我有什么错？”崔小虎说。
“那流氓大哥不都被你干掉了么，你还没错？从把刀交给他的时候起，你就已经开始犯罪了。”
“我可没干掉他。他被你们打得遍体鳞伤，已经不能继续测试武器了，正巧有一个更加适合的实验者出现，我不过就是……把风如刀的效能关闭了一分钟而已。”
“然后流氓大哥被杀，风如刀就落到了刚刚那个疯女人的手里？恭喜你的实验可以继续了，不过就是多死一条人命而已，多合算啊！”
“实验都是有代价的。你们这群无知大众享受研究的成果，又攻击实验的行为，一群伪君子……不过我也没期待你这种俗人，能理解我们的事业有多伟大，不要紧的。”
古雨看着两人的攻杀，越看越心惊。
他满心以为揭穿之后，自己和花奇香二对一，能够制服崔小虎；可是这时他才发现，花奇香和崔小虎的对战自己根本插不进去。
而且崔小虎对于风如刀的控制是出类拔萃的，不愧是武器研究员，他的很多用法简直匪夷所思。
该死的，我不会是将军将得太早了吧？古雨胆战心惊地想。
经过来来回回的攻杀，此时花奇香的体力几乎透支了，她脚下的鲜血已经洒了一片；而崔小虎用风如刀攻击，手一挥便风刃四起，意态从容。
“我要向组织揭发你，你别想脱身！”花奇香一记猛攻的时候，脚下在血泊中一滑，摔倒在地。
“你可以联系组织，这是你的权利。”崔小虎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彬彬有礼地向她走去，“作为我呢，我现在可以掐断你跟组织联系的所有渠道，这是我的权限。
“你想想看，一个是破坏组织试验计划的冒失鬼，一个是推动试验计划的忠诚实验员，谁对组织更有用……”
一言未了，古雨看准机会，手挥长剑，冲着崔小虎的后脑勺抡了过去，这把剑是石奇峰的，分量非常重，抡起来就像抡一个狼牙棒一样。
崔小虎回头就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剑上，踹飞古雨的一刹那，反手又是几道风刃袭来，将古雨直接从走廊打到前厅，前门玻璃被打得粉碎，余势未歇，古雨直接滚到了九曲巷上。
古雨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翻了个身，觉得浑身都像骨折了一样，但他必须赶紧站起来，否则一切都完了。
就在他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九曲巷还站着一个小孩。
那个孩子张大嘴巴，傻愣愣地望着古雨，手里拿着一个大遥控器，操纵着一个霓虹闪烁的玩具飞机。
这个孩子……错不了，就是那个“死孩子，炖小鸡儿”的混账熊孩子。
这时候，开了一个大洞的肉铺店里，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崔小虎马上就要走出来了。
虽然古雨很想让这个熊孩子吃亏，但还没到置于死地的程度，于是他大喊：“死孩子，跑，快跑！快去报警！”
熊孩子尽管吓坏了，但是骨子里的熊还是占了上风，好像听大人说话他就算输，所以把头一撇，继续摆弄玩具飞机。
“快滚！”古雨大吼一声，捡起地上一块碎砖扔了过去。
那砖直接砸在熊孩子的脚边，他吓了一跳，险险躲开，整张脸惨白，又怒又怕，要被吓哭了似的，一步一步后退，最后转身跑了起来。
熊孩子跑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紧张地调整遥控器，保证他的玩具飞机紧紧跟上，所以他逃得不算快。
好在崔小虎没有在乎他，而是直接走到了古雨的跟前。
“久等了……我来啦。”崔小虎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