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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蓄意为难

紫苑抱着被褥匆匆忙忙入内,因被褥高度而遮挡了些许视线,导致不小心撞到了徐嬷嬷,她不是故意的,她也马上道了歉,然而徐嬷嬷根本不买账,横着眼睛看她手上的被褥,指道:“公主千金之躯,岂可用你用过的东西,还不赶紧去给公主重新购置一套新的来。”

“啊?”紫苑有些难以理解,说:“徐麽麼,这套被褥虽然奴婢确实盖过,可在马车上的时候,公主也一起拿着盖的,而且下马车前,公主吩咐,让奴婢带上这被褥上楼……”

“啪!”

紫苑话还没说完,清脆的巴掌声先传了出来。

徐麽麼举手怒道:“你个贱婢,公主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还敢在我面前砌词狡辩。我看你分明是不想去给公主购置新的被褥!”

辱骂声引来了围观的人群,紫苑被打的冤枉,眼眶红红的,就要哭出来的感觉,楚楚可怜,惹人注目。

徐麽麼似乎也注意到这丫头快要哭了,又是一厉声道:“不许哭,身为公主的婢女,不能好好侍奉也就罢了,可你不分尊卑贵贱,与公主同盖一床被褥不止,老奴训斥你几句,你竟还敢强词夺理,怎么,如今老奴代替公主教训你,你便哭哭啼啼,是要告诉大家公主委屈了你,是吗?”

“不,不是,我……。”紫苑惶恐道,徐麽麼举起手当即落下。

“啪!”又是清脆的巴掌声传出。

只听徐麽麼凶道:“一介婢女,张口回话便是“我”,宫规都学到哪里去了!看来老奴今天不单单要替公主教训你,还得在教教你什么是宫规,免得去了黎国,你给季国丢脸还害死公主。”

说罢,徐麽麼大喊一声:“来人,去给我找根鞭子来!”

此话一出,抱着被褥的紫苑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泪水滴落在被褥上,滴滴绽开,就像紫苑如今害怕的心,无限扩大。

她好希望这个时候有谁能救救她,可是她左右看去,旁边除了送亲的季国宫人以外,接亲的黎国宫人竟然都已经进了去。

而其他一部分围观者,她不认识,那群人也似乎没有要救她的意思。

这下,她越发心惊胆颤。

鞭子被某个婢女送来,紫苑悄悄瞄了一眼,粗而结实,看着有点恐怖。还没开抽,她已经浑身发起了抖,死死抱着被褥抽泣,既不敢让被褥掉落在地,更不敢带着被褥离去。

围观人群纷纷唏嘘不已,只觉这鞭子真要抽下去,紫苑不死也会皮开肉绽。

有人在背后嘀咕:“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回:“好像是这丫头不分尊卑,拿公主的被褥盖用,被抓了正着!”

还有人说:“哼,身为婢女眼里没有尊卑,是该教训教训!”

围观着议论纷纷,越是议论话题越歪,明明她当初是因为受伤,然后白芷心甘情愿拿出来给她盖的东西,被这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转述,最后成了,她偷拿公主的东西私用。

偷盗之罪莫名加身。

围观人群开始起哄:“这样的婢女打死也不足惜!麽麼快下手吧,打死她!”

一时间舆论一边倒,紫苑听着浑身颤到不行。她都不明白事情怎么成了这样。

徐麽麼则放肆大笑,像是心底的怒火无处发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口一般,听围观者都喊着要她鞭打紫苑。她大笑之,起鞭一甩,紫苑泪眼一闭。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心理准备。

说时迟那是快,鞭起鞭落却无声。不仅无声,还压根没落在紫苑身上。

后面围观者,有人站出来:“谁啊,吃饱了没事撑的吗?在这管闲事。”

“你们又何尝不是管闲事?难道你们也吃饱了撑的?”声音冰冰冷冷,寒意十足。

但这声音紫苑觉得有点熟悉,好像是苍术的?她想回头瞧瞧,可想起徐嬷嬷正在发难,担心扭头,徐麽麼又要借题发挥多赏她几鞭。只得抱着被褥,颤着身子,默默记下了这个声音。

白芷被黎子附率先领进了厢房,她进去坐了一会,喝了口茶,刚要跟黎子附说什么,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她叫人出去看看情况,结果来人却告诉她,好像是徐麽麼在训斥紫苑?

白芷一听心想不好。

徐麽麼这人如同现代版容嬷嬷,一路上一直被她冷落,不仅如此,从落日城出发时,因马车够大,徐麽麼当初还提议要同公主坐一辆马车,美名其曰,方便照顾。

可她哪里需要徐麽麼照顾,不给她找麻烦就不错了,还提什么照顾?结果,抗拒徐嬷嬷的她直接把徐麽麼赶去了丫鬟们坐的那辆马车里。仅留紫苑陪伴。

而现在,来人告知徐麽麼在训斥紫苑,不用想,徐麽麼定是心里不平衡在这故意借题发挥,为难紫苑。

她赶紧出厢房,黎子附紧跟其后,可等两人出来后所见的是紫苑低着头抱着被褥在一楼门口傻站,而紫苑的身后,苍术手挽一鞭,似乎正在与徐麽麼争执什么。

只听徐麽麼在那大喊大叫:“放开,老奴教训季国宫人,你黎国之人凭什么管!”

苍术不予争辩,手上接下来的鞭子也不打算松开,死死拽着,徐麽麼用力拉扯,拉了半天也拉不动,气急之下,她两只手死死抓住鞭子,咬牙死命一拽……

与此同时,苍术见她如此卖力,抓着鞭子的手,忽然一松。

然后就喜闻乐见的看到,徐麽麼因拽鞭子用力过度,导致整个人都往后面倒去,而她后面的宫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徐麽麼往后倒的那一刻,宫人不仅不伸出援手去扶住她,反而还一个个的全部让去两旁。

然后就听“砰!”的一下,仿佛什么重物撞到了酒楼桌椅板凳之后发的声响。

白芷在楼上看到这一切,实在没忍得住,扑哧笑出了声。黎子附则眉目簇了簇往楼下去。

白芷跟上,道:“你家苍术还蛮有意思的哈!”

黎子附忙不好意思道:“苍术对贵国麽麼无礼,九公主还望勿怪。”

“怪?”白芷笑看他:“你看我像是会怪苍术的样子吗?”

老实讲,她一脸痛快之样,还真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不过她有没有责怪是她的事,此事毕竟牵连两国,面子上还是要做的。所以黎子附也没再多说什么,下楼去苍术身边问明情况。

白芷则抵达徐麽麼身后,轻轻拍了拍刚爬起来的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笑道:“哦呀,嬷嬷还好吧?这一摔可没把你这身老骨头摔坏吧?”说着她还刻意装模作样的对旁边宫人喊道:“人呢,怎么都不过来扶嬷嬷一把!”

宫人领命,速速过来扶起徐嬷嬷,徐嬷嬷则用手撑着腰,面目扭曲,看样子摔得不轻,但见公主来了,她勾着背,扶着腰礼道:“公主,紫苑这婢女开口便称我,带去黎国恐怕会给公主惹事,老奴觉得公主当换个婢女陪嫁!”

听其言,白芷只觉好笑,称呼你我,乃她授命紫苑,徐嬷嬷却借此发挥。

她道:“怎么?本公主的陪嫁丫头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嘛?”说着还往紫苑看去。

先前没看紫苑倒也没注意,咋一看,紫苑清秀的小脸两边红红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已经哭的又红又肿,还有她抱在手上的被褥……

绣花被褥被泪水侵湿好大一片,白芷顿感心疼,不是心疼被褥而是紫苑,想想得是哭了多久,才能把被褥打湿这么大片?

她去到紫苑面前,轻抚她被打红的脸蛋低声询问,“你这脸怎么回事?”

原想徐嬷嬷不过刁难刁难紫苑,竟不想紫苑脸颊通红,这摆明是挨了打,白芷心里开始有了些不痛快。

紫苑浑身还在发抖,特别是见到公主那一瞬间,发抖的她更是委屈的嚎啕大哭,白芷眉头皱起道:“别哭,告诉姐姐,谁欺负了你!”

说欺负,紫苑还真不敢说,但她也没沉默,只看她抽泣着道:“嬷嬷说我不懂宫规,要教我宫规!”

话还在说,那头徐嬷嬷却急急的撇开自己的问题,打断紫苑的话,道:“公主,您听,紫苑同主子讲话开口闭口便是‘我’这不是不懂宫规又是什么!”

有时候,越是刻意反而越遭人讨厌,徐嬷嬷仿佛应征了这句话。

白芷从紫苑口中已经明了大概,心道,果然是这老巫婆,脸色已然不好看。徐嬷嬷没瞧见,仗着太后对自己的喜爱,以为公主根本不敢同她计较,还在那大言不惭的道:“公主的被褥,紫苑私自拿来盖用已是罪加一等,现今宫规都没学好。老奴教教她,老奴错了吗?”

“错?呵呵!”白芷冷笑转身,看向徐嬷嬷,眸子里透出的寒意不明觉厉,徐嬷嬷自信过头,认定公主肯定不会责罚她。

谁知,白芷冰冰冷冷接出一句:“紫苑乃本公主贴身,即便有错,也该由本公主自行管教,而你,不过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你有什么资格对紫苑动用私刑?还是说,你压根没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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