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睿脸色极其难看回到病房，拿了外套就要走。周菱柔声叫住他，“杨总。”
她眨眨眼，似乎有点不懂为什么他态度突然转变。
杨睿回头看她，目光冷冽，“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记着，想要什么资源可以提。”
周菱露出受伤的表情，“杨总，我不是那种人。”
杨睿说：“你是哪种人都没关系，我能给的就只有资源，多的没有。”
他目光犀利，仿佛看穿她藏在心底最隐秘的欲望，她目光不禁躲闪了一下。
“现在想不到可以回去想，想好和我助理说。”
周菱看着他走到门口，眼看就要头也不回地离开，一个激灵，喊：“杨总。”
……
朱菡买了一大堆诸如薯片、炸鸡、快乐肥宅水等垃圾食品回家。穿着睡衣，翘着二郎腿，胡吃海喝一通。她有预感，在这个世界不会留多长时间了，之前为了维持女演员的人设，每顿饭都吃的特别克制，现在终于有机会让她放开吃。
美味至极。
就在王哥再次来电话的时候，她还啃着半个鸡翅。
“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想先听哪一个？”
朱菡说：“别这么老套了，我只听好消息。坏消息不听。”
“……”
旗下艺人在网上被黑成那样，居然还保持这么乐观的心态，王哥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庆幸好，还是该怒其不争，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好消息是白牡丹电视节确定了最佳女演员奖是你的，坏消息是网上热搜公司撤了好几次，但是对挽回舆论风向现在是没有办法了，可能之后你要安静一段时间。”
朱菡明白，所谓安静，就是冷藏，她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反过来安慰王哥，“我懂的，人生都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王哥啪的一下挂断电话，他怕再说下去他血压要升高了。
随后朱菡又接到杨昱电话，来关心她有没有事。朱菡说了没事，杨昱却觉得她在逞强，他说：“你再等几天，我会帮你的。”
朱菡问：“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杨昱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你乱说什么啊，我是拿你当朋友。”
说完匆匆结束通话。
朱菡放下手机，继续吃她的垃圾食品。
……
一月三号，白牡丹电视节如期举办，作为每年冬季举办的电视节盛典，几乎是对一年的电视剧成果的检验。
这是网上爆料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朱菡做了完全的准备。
就算处境再不看，颜值还是必须要在线的。
她穿着浅蓝长裙，肩部饰着纱巾，身上没有配饰，耳环选用砖石长流苏形状，每次头部转动，都会流泻出一道美丽的弧光。王哥和助手小佘看了赞不绝口，同时又十分惋惜，两人都觉得，如果没有网上那些黑料，今晚一定是她粉丝值得吹嘘的一晚。
朱菡出现在红毯上，两侧等候的观众和记者都愣了一愣，随即各种镜头都往这里移动，记者们抓紧时间拍照，同时在心里构思着吸引人的标题。
忽然两侧传来喧哗声。
“潜规则贱人，滚出娱乐圈。”
“恶心，贱女人。”
各种污言秽语从观众里传出，不一会儿就渐渐变得声势浩大起来。
许多的人有节奏地呼喊，“滚出娱乐圈。”
记者们都觉得吃惊。
按理说这种场合，再有什么不堪的言语和想法，也不会就这样直接宣泄出来。
记者们朝朱菡看去，她脸上还是挂着微笑，似乎并不受影响。
“可以啊，这个心理素质过硬。”有记者夸奖说。
旁边的人提醒他，“看她的手。”
记者看过去，只见她手垂在裙子侧边，及不可见地轻轻颤抖。
从高清镜头里才能看清她真实的情绪反馈。这一刻记者感觉有点同情，这是一个明明已经害怕的颤抖却还是要硬撑着微笑面对众人的人。记者心想，何况她还如此美丽。
谁知今夜难堪的还不止这些，在最佳女配角奖宣布的前一刻，朱菡几乎想要起身了，颁奖人却念出“周菱”的名字。会场内一片掌声雷动，周菱激动地捂住嘴，镜头拍摄到准她喜极而泣的样子，同时也扫到朱菡错愕的表情。两人位置离的很近，几乎同时被放到大荧屏上。
王哥面如土色，说：“别急，我打电话问问，怎么会这样。”
朱菡拉住他，“不用打了，你看那边。”
王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杨睿和两个高层和电视节主办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王哥气愤又沮丧，如果是公司的授意，他们再反对也没有意义。
离场的时候，几个获奖人员被记者们包围，进行各种剪短采访，其余大小咖位的明星，也都三两个结伴而行，只有朱菡，在人群中孤孤单单，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开她，以至于她的周围形成一个空白圈。
走到门口，还有很多观众在外面等候，不时有一阵阵欢呼和起哄声。朱菡刚走出，人群里忽然有人疾跑过来，手里拿着玻璃瓶，猛然朝朱菡泼洒，“贱人，去死。”
一众周围的明星都发出惊呼。王哥和小佘已经扑过来。
朱菡用手护住脸，液体溅在手臂上，灼热刺痛。裙子也有沾到的地方，瞬间腐蚀出小洞。
周围还有好几人都被溅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硫酸。”有人大喊。
众人惊慌，一下子乱了套。保安朝手持玻璃瓶的人追去。好几个明星大呼小叫，有的喊疼，有的喊抓人。
杨睿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乱状，皱眉不语。
主办方问发生什么事，旁边立刻有人把刚才的场景描述一遍。
“谁受伤了？”
“好像是肖莉莉。”
杨睿脸色乍然一变，他匆忙朝人群中跑去。心脏急速跳动，他记得她今天穿的浅蓝色，美的像古雅典的女神再临。身边不断有人吵闹呼喊，他忍不住怒喝，“都tm闭嘴。”
等看到躺倒在地上的朱菡，他脑里那根理智的弦瞬间崩裂。
杨睿奔过去，把人抱进怀里，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他的心脏仿佛受到重击，疼的不行。
“别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