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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短短的这些天,水口村开始有了很多的变化,连带着陈老实的家里,也有了不小的变动。

这一天他刚刚到家,陈大脚婆子就立马迎了过来,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她笑得合不拢嘴地对陈老实说:

“老实,你就要当爹了!”

陈老实一下子听蒙了,就傻傻的定在那里了,陈大脚婆子看到儿子一副的傻样子,就赶忙拍醒了他,双手催着陈老实进了屋里,要他去看看他媳妇王翠云。推陈老实到了房里之后,陈大脚婆子就一脸笑眯眯的,帮他关上了房门。

他木木地站在王翠云的面前,眼睛盯着她,憋了好久才说了句话:

“翠云,我就要当爹了?”陈老实还有点适应不了他现在这个新身份,想再向她确认一遍。

“嗯,你高兴不?”王翠云低着头摸了摸她的肚子,笑着问他。

“当然,我高兴的很呢!”陈老实没有一丝犹豫地对她说。

王翠云愣了愣,心想着终于看到了他许久未见的笑容,就对他招了招手,要他走到她的面前来,陈老实他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轻轻地对王翠云说:

“我想摸一摸这孩子。”

王翠云一听就笑出了声,对他说:

“这都没现形呢!你怎么摸得着?”

但陈老实他不管,偏要去摸一摸,用他的大手,温柔的小心抚摸着她平坦的肚子,还用他的耳朵,好奇地凑过去听了听,王翠云看到他这副样子,有点害羞的红了脸告诉了他一个事:

“老实,我觉得他是个男孩子。”

“真的吗?你怎么这么肯定?”陈老实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很是疑惑的问眼前的王翠云。

“我梦里梦到的,这个孩子他自己告诉我的。”王翠云轻轻地回答他说,

陈老实一听就更是欢喜了,激动得都没说出话来,紧紧地抱着王翠云。可就在他沉浸在当孩子爹的喜悦之中时,一个人也在不久的一天离他而去,他还没等到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陈老实就不得不面对死亡对他爹的无情审判。

这些天,陈大脚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似乎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便有些不对劲了。没了地以后,他就像失了魂,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索性陈大脚他哪也不去了,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每天烟不离手,蹲在门口的石板上,叭叭地抽着旱烟,一根接着一根。

“老头子啊!你就少抽一点吧!”陈大脚婆子就时时劝着他,

“咳…咳!你就别管着我了!”说完陈大脚就敲了敲烟杆子,手里捏了一小把烟草,放进了烟嘴里,马上又点着了一根烟,陈大脚婆子见劝不住他,就告诉了陈老实,要儿子去说一说他老爹,或许陈大脚他能听进去儿子的话。

陈老实见他爹坐在门口的石板上,就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老爹是越发的老了,眼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面容憔悴,没有一点凸起的肉,背是更驼了,活像是一只老蜗牛疲惫地在背着他的小屋,爹真是瘦脱了相,身上的皮紧紧的贴着骨头,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了,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他的身上,陈老实看着他爹的这副样子,就揪心了起来。

“爹,你要是觉得闲得没事做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山上种茶树吧?”陈老实想让他出去走走也好,不要总是待在家里,饭也不好好吃,整日伴烟入睡,是个人再这么下去的话,无论多好的身体,也是会坏掉的。

“你爹老了!再也干不动了!我也不想再干了。”陈大脚咳了几声,缓了缓一口长气,又拿起了烟杆子,对着它长吸了一口。

确实爹蹲在地里干了大半辈子了,他也早该好好休息了,可让他再这么待下去,也是不是办法呀!身体迟早都会被这烟弄垮的。

“爹,你就少抽点烟吧!”陈老实忽然想到,先前他好像也对他爹说了这么一句话。

“有空操心你爹,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老婆和孩子吧!”陈大脚扯着嘶哑的嗓子对他儿子说,不想再听儿子对他的说教了。

陈老实一下子就红了脸,没有话说了。

第二天的上午,王翠云急急忙忙地赶到队里找陈老实,一见到他,便对陈老实说:

“老实,不好了!爹他突然一下咳血了!”

陈老实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锄头,和翠云一起,连忙往家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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