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家的时候,脚底生疼,大约被磨掉了一层皮,顾不得疼痛,轻轻的推门。
“灵歌?”
开灯,小小的房间里登时明亮起来。
洛灵歌缩在墙角,用棉被将整个身子盖住,小小的身躯禁不住的颤抖,听到洛恩星的声音猛然的掀开被子,“姐姐。”
洛恩星坐在床上,抱起她,“灵歌,不怕。姐姐在这儿。”
“姐姐,家里又有老鼠了。它刚刚,刚刚就从这里一下子爬过去了。”洛灵歌指着床边,战栗道。
这栋破旧的公寓,背阴,时常有老鼠,刚搬来的那会儿洛恩星就下过一遍老鼠药,这会子老鼠又来了。
这年头老鼠也知道欺负穷苦人。
真是讽刺。
“姐姐,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回来的这么晚?”洛灵歌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将洛恩星抱得更紧。
“好。”她的下巴轻轻的磕在洛灵歌的头顶,双眸没有焦距的望向前方,“姐姐一定会努力让灵歌过上好日子的。”
可是,这日子该怎么过?
该怎么才能过的像样一点?
就好像站在一个岔路口,不论哪条都不是正确的道路,往后一看,退路就是悬崖。
人生就在这里,也就这样了。
入夜渐深,洛灵歌终于入睡了,她忍着脚底的痛去洗了澡,上了一点药,许久许久,才稍微有点睡意。
第二天一早,醒来,阳光有点暖。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凉薄的阳光打在脸上,洛灵歌侧躺着瞧着她,“姐姐,不起床吗?”
“嗯。”她懒懒的回。
她已经很久没有晒过这样暖暖的阳光了,舍不得起床。
“姐姐要当一个大懒虫?”洛灵歌咯咯的笑起来。
她咧开嘴,轻柔的笑,当一个小孩子多好,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才能这般毫无顾忌的笑。
灵歌,你不要长大。
咚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姐姐,是大哥哥来了吗?”洛灵歌的眼里猛然放了光。她挺喜欢严停的,因为严停有时候过来的时候还会给她带一点好吃的。
洛恩星脊背僵硬,打在脸上的那点阳光也迅速的冷却下来,降至冰点。
“姐姐,快去开门啊,大哥哥来了。”洛灵歌坐起身兴奋的催促着。
见洛恩星不动,便是爬起身,嘟囔着,“大懒虫姐姐,你不去开头那我去了。”
“灵歌。”洛恩星一个慌张,叫住洛灵歌,“你呆在房间里,姐姐过去开门。”
“为什么每次姐姐和大哥哥说话都不让我听?”洛灵歌生气的抱着双臂。
为什么,
因为姐姐在下跪啊,因为姐姐在赎罪,这怎么能让你看见?
她摸了摸洛灵歌的小脸蛋,不情愿的起身开门。
门开了,入眼的却不是严停。
“洛小姐。”林若溪昂着脖子开口道。
秋日凉薄,她里头套了件白色的羊毛衫,外头是件名贵的皮草,脚上一双黑色的羊皮靴子。
面上是精致的妆容,唇上是鲜艳的口红。
如一朵寒风中盛开的红牡丹,正趾高气扬的嘲笑洛恩星这般毫无生气的狗尾巴草。
“你好。”洛恩星淡淡的开口。
昨夜朦胧,今日才看清了林若溪的样貌,果然如严停口中所说的,自己差太多了。
“不请我进去吗?”
“哦。”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让开半边身子,“请进。”
林若溪踏着高跟鞋,稍稍的扫了一眼,眼露鄙夷之色,最后定睛在那陈旧的布艺沙发上。
洛恩星已是端了一杯热水过来,“喝杯热水吧。”
见林若溪没有要接的意思,她将水放在茶几上,穿着宽松的毛衣,微微的弓了身子,问道,“林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再愚笨也看出了林若溪的嫌弃之意。
这破旧的公寓的确与林若溪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