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她凉凉一笑,“韩世臣,你有没有想过和解之后,林若溪会对我做什么?这次,她陷害我是小偷,下次,她就会陷害我是杀人犯,再下次呢?”
“那是误会,录像出了问题,若溪不会做出陷害别人的事。”韩世臣辩解道。
多可笑,先前他那般不信她,如今,却这般维护林若溪。
原来,信任这东西,天生就是偏心的。
韩世臣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恩星,若溪是我未婚妻,以后,她就是我的妻子。你我也有多年的情分,我知道你在这里面也受委屈了,你能不能原谅若溪,原谅这一场误会?”
手被抓的疼,
手铐把手腕勒出了两道鲜明的红痕,
韩世臣却视而不见,她疼的皱起眉头,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低低的,“韩世臣,你放开我。”
“恩星,算我求你了。当年你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我在你旁边守护你,你现在跟了严停,我不怪你。可你,不能对这么对待若溪。”韩世臣死死恳求。
当年,
很久远的当年,
漾在一片凉薄的晨雾里。
她记得韩世臣给她早餐,替她抄写的笔记,还买过好看的发卡……微风鼓起了少年韩世臣的衣摆,那时的男孩,阳光可爱。
她不动了,任由指尖发疼,她说,“好,我同意和解。”
韩世臣心满意足的走了,她低头看自己腕间的伤痕,鲜明的,斑驳的,看了半晌,一滴泪落了下来,滚进了疼痛的伤口里。
她同意了,严停却不同意,这个男人,坐在她对面,命令道,“洛恩星,我要求你去告林若溪诽谤罪,绝对不能和解。”
“不。”
“不是要向我赎罪吗?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这只是一场误会,和解了,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她低低的说。
严停瞬间被激怒了,看不得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洛恩星,你装什么好人。你那股善良,装给谁看,给韩世臣吗?林若溪害了你,你就该报复。你以为,谁会感激你?”
“我不用谁感激。我也不用报复,我这种人谈什么报复。”她轻轻的,“严先生,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在法庭上帮了我。明天出席法庭的时候,严先生就不用管我了。”
“谁要管你,我告诉你,”他有几分激动,蓦地倾身,眼睛死死的剜住洛恩星,发狠道,“你的命是我的。你只能听我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
会有千万种祈祷明天不要到来,会有千万种假设,一切是另一番开始。
如果,父亲不是杀人犯,如果,没有遇到韩世臣和严停,如果上了大学,学了法律当了一名律师,如果……
这些如果飘荡在一场甜蜜的沉重的梦里。
然后,蓦地,突兀的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巨大的怪兽一下子吞没了一切。
洛恩星惊的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再睁开眼,人已经站在法庭上,一切如旧,那监控录像的事情已经被证实是伪造,她当庭被无罪释放。
林若溪微微的弓着腰,当着众多媒体的面给她道歉,“洛小姐,真的很抱歉。是我在事情还不清楚的时候做了错事,给你造成了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韩世臣搂着林若溪的肩膀,宽慰的搓了搓,抬起头朝洛恩星使了一个眼神。
她懂得那眼神的意思,然而,站在一旁隔岸观火的严停却明显的给出了相反的意思。
他带着习惯性的冷笑,微微的抬了抬下巴。
洛恩星,别违背我的意思。
思量再三,脑子里有两种声音剧烈的交锋,一种是和解,一种是上告,声音愈加的刺耳,几乎要爆炸了。
面前是一大推话筒,等待着她的发言,她抬起眸子,轻轻道,“我不接受。我要告你诽谤罪。”
“恩星,你?!”韩世臣诧异的望着她。
“我说,我要告林若溪污蔑,诽谤,陷害。”她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