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虽谈不上对韩醉颜的话有多满意,却也没有多少失望。
他心底比谁都清楚三殿下是个多么冷心冷情的人,现在竟也这般设身处地为旁人考虑。
他越发的觉得匪夷所思,莫非这次殿下是又转换了性子?
月白敛下心里哪些意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黑沉沉的眼眸里透着一股不符合于他年龄的沉静,俊美如斯的面庞仍旧是挂着一贯儒雅淡然的笑,清扬出声:“月白谨遵殿下教诲”。
韩醉颜自是觉察到月白对于自己回答的严谨,她的眸光轻颤了颤,长而密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思量,沉默了片刻,便转移了话题,正色道,“月白,你将府里的所有人员名录摘抄一份给我情况越详细越好。”
这三年来原主对自己真的是太过于放纵,以至于都有点自甘堕落了。
府里总共有多少号人,其中又有多少人是她名义上的夫郎,而这些她的夫郎们又是何身份背景,具体由哪一方势力送来,想必只除了沈决清赐来的人被迁怒外,其他的人她也不甚在意。
“是,殿下。”月白躬身应是。
韩醉颜想起哪些被原主残忍折磨过的男子们,她的心沉了沉。
有些伤害一旦形成便是无可挽回,也不是她一味待他们好就能弥补。
况且你能想象一下与如此多的夫郎们相处的情景,她顿时就觉得心肝脾肺都在颤抖……
她沉吟了片刻,又缓声补充道,语气里透着几许无奈。
“月白,但凡是自愿出府的公子们都帮他们寻一处合适的住处,准备充足的银两给他们,保证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朝廷官员之子亦是如此。”
天耀由于是女子夺权之乱不久,百姓最需要修生养息,主要实施的政策皆以怀柔为主。
除了男子不得入朝出仕,而入朝为官的官员主家三代男子必须服用孕果外。
其他方面对男子也并无过多刻怠,因此哪些就算出了府的男子自己谋生也不会成多大问题。
月白察觉到殿下话语里的不妥,朝堂官员之子那是那么轻易言去留的。
他的眼底有暗茫稍纵即逝,难道这是殿下在试探什么?
韩醉颜此时倒是没月白想的这般多,只不过哪些被伤害却自愿留下的人,她往后定也会多加注意。
她见月白听得仔细,面上亦是柔和如同月光,她亦勾唇淡笑出声:“过些时日,或许,我会外出寻医,府里有需要我本殿处理的事项都及时上报。”
“殿下要出府寻医……’月白颇为诧异的出声询问。
“嗯,过段时日侍情况而定吧。”如果在过些日子连云澈还没消息传递回来,那么她就不得不另做打算。
……
同一时间,各官员府邸皇宫内院大街小巷,韩醉颜封浔阳王莫平世子为贵君这个消息就像是龙卷风般席卷了整个天耀国。
几日下来,谈论的热度更是高居不下,如三月里草长莺飞般疯狂的滋长……
此中,当属她三皇女府最为热闹,也最属那些被议论不止的人心最为复杂。
破落腐败的屋内,几个长相清俊,但神色都看起来不太好的男子聚集在一起。
这当中明显以一身紫衣的男子跟塌睡在床的男子为中心,如果此时的韩醉颜在此便会认得眼前一身紫衣男子便是前几日帮莫平医治过的杜江临。
而塌睡床上面色苍白羸弱的男子就是刚被封了贵君的浔阳王世子莫平。
“江临兄,莫贵……莫兄,你们说那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该当如何?”
一个年岁稍小,最先忍耐不住性子开口询问,那人很明显大家都知道特指的是谁。
这几日皇女府里情况是一日一个变化,好些人都被安排出了府。
一步错,步步错,而他们这些官员之子自是不能行差步错,自己受累是小,累及了家人便是大大的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