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带着一身黏稠的汗水,从梦中醒来。梦没有记下,便迅速忘却了。最近生活平淡无奇,梦境里都没有精彩可言说的内容。想来,几个月前计划过旅行生活。终究是咋在这艰难的2019年,没法开启那段常出现在幻想里的”在路上“旅程。我向来了解自己:若是到处游走,奔波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每每入眠后的梦境都会出现无与伦比的奇幻景观。但是,更多的时候,我像他人一样,不知梦到底是什么,不知以什么理由去重视梦,去因为梦而去改变自己的生活。或许,我该试着反问自己:为什么不呢?
在书桌旁看书,外面有风。开了南面那扇窗,拉开了很久没有动过的帘子。两个窗户,南北呼应着,蝉鸣声近在耳边,又热又闹的这年夏天。突然想起那个在池塘边捕蝉的少年,在如火般的骄阳统治的午后时光里,带着小弟弟小妹妹走过野草丛生的小埂。捉来的知了,有的握在手里,有的用线牵着放飞,有的放进透明袋子里观察,还有一些不会鸣叫的,用力抛向了空中。那一腾空便飞远的蝉啊,成了回忆收藏里最奇妙的瞬间之一。童年接近自然,融入自然的生活,在我的心灵深处种下了一粒种子。
坐在阳台上写字,时不时有风吹来,每每停顿下来,便一眼望去北边的田野,一片绿油油的庄稼世界。土地还是从前的土地,只是用途发生了变化;人们还会那些人们,只是老去了许多。四分之一个世纪过去了,曾经的世界成了我记忆宫殿里的古老壁画。我总是,对过去的那些古旧的黑白照片,保持着浓厚的兴趣。去关注他们的神情面貌、服装配饰、生活工具,还有娱乐方式和建筑样式。仿佛这些是能够找回前世的线索,处处集阅,沉迷其中。
亲人从外地回来,我们站在屋外聊天。太阳已经下山,光线暗了,空气清凉了,我们谈起各自的近况。同是不顺,似乎会传染,整个家族都是如此。想起来,他们有人喜欢说”这都是命“,真的都已注定了吗?几天前谈起过概率论、混沌理论呢。一些年纪大的人,完全无法理解,无力争辩,只好沉默地走开。每个人,都在选择自己去相信什么。
中元节将近。白烟四起。逝去的故人,成了纸上一列文字,就连最老的亲人,都不记得他们中多数人的样子。人世薪火相传,到底意义在哪里?文化习俗、传统节日,样样成了一种形式,流于表面。这样的方式,终究只有一种结果:无人再传,彻底消失。或者,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没有关注的必要和意义吧。
因为,谁又知道,存在还是毁灭,如何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