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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扁担楞”与“吉大胆”

受父亲家教影响,加之生活磨炼,吉鸿昌自幼就刚直倔强,爱申张正义,打抱不平,不肯被人欺负,时常与别人打架。每次在外面打架闯祸,吉父知道后往往抡着扁担追着揍他,所以少年时代的吉鸿昌有个外号叫“扁担楞”。

关于吉鸿昌“吉大胆”的绰号则要从下面的故事说起:吉鸿昌回到吕潭镇,一面种地一面捕鱼捉虾,转眼已17岁。这年端午节,吕潭镇几家地主为了摆阔气,标榜自己乐善好施,凑钱办了一台大戏。地主少爷便借此机会拉起了秋千架子,并叫人用长竹梯爬到近处一棵大树上,把一个红纸包挂在树梢上。管家传地主的话,谁能荡秋千上去把那个纸包拿下来,里面的点心就归谁,另外赏5块大洋。穷人们素知地主老财心黑,不理睬他们的把戏。这时,几个孩子跃跃欲试,没有一个能把秋千荡到树梢那么高。管家辱骂了他们一顿后,又催促其他人来试试。

当吉鸿昌路过这里时,他问明了情况后,立即腾上秋千。他双臂用力,两脚猛蹬,只几下就把秋千荡高到树梢上,把纸包拿到了手里。旁观的人纷纷喝彩。小伙子打开纸包一看,里面竟是驴粪。他愤怒地冲到地主的看桌前,把驴粪扔到了他们脸上、身上。几个狗腿子慌忙上来抓他,但被他一一打翻在地。

“这小伙子胆子真大,连地主老爷也敢惹!”乡亲们觉得为他们出了口气,纷纷赞扬道。

1912年,满清被推翻,建立了中华民国,这一巨变,对一般老百姓来说,只不过是死水微澜。吉鸿昌却燃起了一种摆脱枷锁、冲破牢笼的激情。

投军,是吉鸿昌接受新鲜事物的具体表现。

1913年 秋 天,吉鸿昌向父亲表达了要当兵的愿望。父亲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吉鸿昌曾多次表示过:“大丈夫要有不惜五尺血肉之躯,报效国家的壮志!”就这样,1913年8月,吉鸿昌带着父亲从箱底拿出的一块银元离开了家乡,步行到郾城,准备投军。这时,冯玉祥正在郾城一带招兵。吉鸿昌阅读了墙上张贴的告示:“本部为京卫军左翼第一团,团长冯玉祥,兹奉命来此招募兵员,招收对象为农工良民,凡身无暗疾,年龄在十八至二十五岁,身高四尺八寸,品行端正,本人自愿,家长同意者,均为合格招收对象。”遂前去报名,冯玉祥挑选新兵比较严格,招募人员总要摸摸新兵手掌上有无老茧子,是否劳动阶层,再看看品行是否端正。由于吉鸿昌身材魁梧,英姿威严,谈吐忠实厚诚,手掌上又有厚茧子,很快被招募人员选中了。从此吉鸿昌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那时,他还不满18岁。

吉鸿昌来到冯玉祥部队后,22岁就当上连长,以后升任营长、团长、旅长、师长,直至军长。冯玉祥信任他,喜欢他吃苦耐劳、作战勇敢、冲锋陷阵、奋不顾身、为人正直的精神品质。在冯玉祥面前,他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顾忌,叫他“吉大胆”是对他的真实写照。

人们称冯玉祥为“基督将军”,这是因为他把基督教引入军队,每当星期日,全体官兵都要集合听牧师宣讲教义。他以基督教作为团结部队的工具,全体官兵都要领洗入教,以此来维系军队。同时他宣称,这支军队是“老百姓的军队”,因而常常引起人们的非议,军队也易为帝国主义分子所利用控制。1914年,冯玉祥的军队在西安练兵。一天早晨,当冯玉祥在台上照例进行“每日朝会问答十条”时,当他问:“弟兄们,我们是谁的军队?”官兵应回答:“我们是老百姓的军队!”但这时突然有一青年士兵高声回答:“我们是洋人的军队!”顿时,全场大骇,冯玉祥也很震惊。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吉鸿昌。卫兵将他逮至台前。冯玉祥暗暗心奇,但还是不露声色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吉鸿昌。”

“你为什么说我们是洋人的军队?”

“信洋人的教,听洋人的话,受洋人的气,替洋人打仗,为啥不是洋人的军队?”

“现在洋人势力这么大,你这小子,难道不怕洋人吗?”

吉鸿昌愤然答道:“我们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要怕洋人!我不怕洋人,我用嘴啃也要把他啃倒!”

吉鸿昌的这些话显然冒犯了冯玉祥。但是,冯玉祥是位很爱才的将领,他非常欣赏吉鸿昌这种大胆、直率的回答,因此记下了他的名字,让他归队。次日,部队全部取消神甫制。

事后,士兵们给吉鸿昌起了个绰号:“吉大胆”。

一段时间后,冯玉祥成立了一个军校性质的学兵连,挑选出精明强干的士兵进行培养,以便将来充当军官,吉鸿昌也被选来学习。从此,他和冯玉祥的接触机会多了起来。1917年,冯玉祥又在部队成立手枪连,吉鸿昌调入该队,不久擢升为手枪连连长。

1915年8月,冯玉祥的部队在四川南充驻防。一天,冯带着一些战士在嘉陵江边洗澡,有几个战士被水冲到深处,他们不会游泳,高喊起“救命!救命!”。情况危急,当冯玉祥着急地问谁会游泳,快去抢救时,吉鸿昌一面答着:“我会水!我去救!”一面跳到江中。其实他根本不会游泳,很快也淹在水中,亏得会水的士兵及时赶到,才把他和几个不会水的士兵救上岸来。冯玉祥暗暗称赞吉鸿昌这种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的品格,故意问他道:

“你不会水扑向江心,就不怕淹死吗?”

吉鸿昌红着脸说:“当时只想救人,别的都忘了。”冯玉祥拍拍吉鸿昌的肩膀,连声夸道:“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吉大胆’啊!”从此“吉大胆”的绰号便在军队中流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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