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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刚直切谏的汲黯

汲黯(? —前112),西汉濮阳(今濮阳西南)人,字长孺。汉景帝时汲黯为太子洗马,汉武帝时任中大夫。因常规劝武帝,武帝不耐,调为东海郡太守,是汉代著名的直谏之臣。

武帝时,汲黯担任谒者,奉命出使,路过河南郡,见那里发生了严重的旱涝灾害,有万余家贫苦百姓挨饿,甚至父子相食,他来不及向上级报告,便机动灵活,拿着使节命令当地赈济灾民,打开官府粮仓把稻谷分发给贫民。事后,他请求把使节归还给皇上,并主动承担假传诏命的罪过。皇上认为他很有才干,不但没治他的罪,还提升他为荥阳令,不久又提拔为中大夫。

汲黯非常仰慕古代的正直敢谏之臣,他不怕冒犯皇上的威严,无数次地直言劝谏,因而他被调出京城,派到边远的东海郡做太守。因为工作做得好,皇上又把他召回京城,委以重任,位列于九卿。

一次,皇上召集文学儒生,对他们说打算施行仁义。汲黯说:“陛下内心有私欲,却想对外施行仁义,怎么能够把国家治理好呢!”皇上被说得哑口无言,神色大变,宣布退朝。公卿大臣都为汲黯捏一把汗。后来皇上对左右大臣说:“汲黯也太憨直了!”

群臣中偶有一人责备汲黯不该冒犯皇上。汲黯说:“皇上安置我们诸位公卿辅佐之臣,就是要求我们匡正救过,岂能一味阿谀奉承,使皇帝误入歧途呢?况且各位身居高位,即使爱惜自己,怎么可以眼看朝廷失误啊!”那位大臣无话可答了。

张汤是法官,他随意更改刑律法令。汲黯常常在皇上面前斥责张汤,他说:“你身为国家重要官员,不能发扬光大祖宗的功业,使国家安定和人们富足;不能惩治天下人的邪心,使囹圄空虚。而是随随便便地更改祖宗之法,这怎么行呢?如果实行你的苛法,将会使天下人路也不敢走,眼也不敢看了。我认为应该处罚你。”他与张汤时常争辩得面红耳赤。汲黯的持论,直爽严肃而又能把握原则,不肯为张汤的苛论所屈服。

匈奴浑邪王率领兵士来投降时,汉朝征兵车两万辆,准备前去接运投降的浑邪王等人。当时国库没有许多钱购买马匹,只得向民间借马,有的百姓把马匹藏了起来,因而征调的马匹数量不足,皇上十分恼怒,认为办差不力,打算杀掉长安令。汲黯说:“长安令没有罪过,我是长安令的长官,你只要把我杀了,百姓就能把马献出来。何必惊扰全国,竭尽民力来伺候这批匈奴的降人呢?”皇上沉默不语。

后来浑邪王来到汉朝,中国商人与匈奴降人往来买卖的,因为出售违禁品而被判死罪的有五百人。汲黯请求召见,当见到皇上时,他说:“先前匈奴拒绝和好,多次骚扰进攻我们,我们发兵征讨,死于战事的人不可胜数,浪费资财几百万。如今他们来投降,收留他们就可以了,何必又征发许多良民侍养他们,捧若骄子,倾尽府库资财来赏赐,还要屠杀五百名无罪的人,臣暗自认为陛下万万不可这样做呀!”皇上置之不理,还讥讽汲黯说:“我很久没听见汲黯说话了,今天他又胡说了!”

过了几个月,汲黯被免官,隐居田园。

当时楚地社会风气很坏,有很多人私自铸钱。皇上这时想起汲黯,召任他为淮阳郡太守。他一开始推托年老多病,不肯就任。皇上对他说:“让你做淮阳太守,只是借重你的威名,你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治理嘛!”并多次下诏书,强制地把印信交给汲黯,汲黯只好应承下来。临走前,他去拜访大臣李息,对他说:“汲黯我被逐出做郡守,未能留在皇帝身边做建议官,十分遗憾。然而御使大夫张汤智巧足以使皇帝拒绝谏言,谎言足以将坏的说成好的;不能秉公替天下人说话,一味迎合皇上的意图。皇上不满意的事,他就诋毁;皇上想干的事,他就称好。又好多事,舞文弄法。在朝中用奸诈之计来左右皇上之意,在朝外勾结那班贪酷的官吏以培植自己的势力。您位列九卿,为何不早点提醒皇上,否则,您将同张汤一起受到惩罚呀!”李息十分畏惧张汤的权势,始终也不敢向皇上提起这话。

汲黯到任后不久,淮阳郡便治理得井井有条。

后来张汤败露,皇上得知了汲黯与李息的谈话,感慨万分,命令汲黯享受诸侯王相的待遇,仍任淮阳太守。同时,将李息按情节治罪。

汲黯为官以民为本,刚直不阿,不畏权贵,敢于直谏,廉洁奉公,因此而千古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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