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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雨夜村庄

村民搭建的马架子,介乎窝棚和正房之间,能长期居住。它和土墙茅草房一样,都是土坯砌墙,草苫顶,也有门窗。

马架子的形状像一匹趴着的马,只有南面一面山墙,窗户和门都开在南山墙上,这是昂着的马头,屋脊举架低矮,“马屁股”上搭拉着厚厚的茅草。

这马架子虽说冬暖夏凉,但是也有很多缺点。最大的缺点是黑,它的窗户极小,不少马架子都没有窗户,太阳一偏西,屋里就黑透了;二是贴地潮气重,屋里的东西很容易发霉,有时还能长出蘑菇来。并且夏天还容易漏雨,所以马架子里面阴气和湿气都比较重。

现在屯子里条件比原先好多了,有几个有钱的住户已经不住马架子了,盖起了青砖绿瓦的小院。把上官婉月虎皮收走的便是屯子里三个“大户人家”之一,大伯叫施章磊,年轻的时候上山不小心滚下来,脖子上划了一下,伤了神经,直不起来,人送外号“歪脖子”或者“歪脖磊”。

山里面土特产多,什么木耳、蘑菇、人参有的是,这歪脖磊脖子虽然歪了,但是脑子却很好用。这几年靠倒卖山里的土特产挣了不少钱。

一开始歪脖磊带领全家人,上山挖土特产,然后拿到城里卖。在城里找个犄角旮旯垫张白布就把这些带泥的东西铺在上面。城里人哪见过这些纯天然绿色产品,歪脖磊要价又不高,周围的城里人都来疯抢,渐渐的歪脖磊有了些名气。

后来挣了钱,这些土特产却供不应求,歪脖磊索性自己不干了,动员屯子里人上山采药,自己收购,然后再拿到城里卖,中间一倒手赚个差价,做起了二道贩子,这样挣钱快还省了不少力气。这歪脖磊收购上官婉月带去的虎皮,恐怕也是想拿到城里再倒手一番,把它卖了。

上官婉月领着唐风来到了歪脖子家。这歪脖子明知道是自己捡了大便宜,看到唐风和上官婉月来了以后,既是心生警惕又热情款待,生怕他们改了主意。后来唐风说明了来意,只是想问一下,到江临市怎么走,这才让歪脖子松了口气。

这歪脖子告诉唐风,屯里没有公交车,以前屯里人想要进城,都是坐牛车或者马车出去的;不过自己这几年挣了些钱,在山里算条件好的了;歪脖子在江临市租了个门市房专门卖山里的土特产,又买了辆五菱面包车,山里有条泥泞小路,歪脖子每天早晨会开着自己的面包车去一趟城里送货,中午时候回来。可以明天早晨顺道捎着唐风和上官婉月进城。

歪脖子年轻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歪脖子就带着老婆跟老父亲生活在一起,歪脖子只有一个男孩,现在在江临市上学,家里宽敞空房很多,现在唐风和上官晚月也没地方去,于是歪脖子请他们在自己家里住上一晚。

唐风和上官婉月琢磨着反正也没事,而歪脖子又盛情款待,就在歪脖子家的偏房住了下来。

……

傍晚,天有些阴沉,山村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天空中布满了黑漆漆的乌云。歪脖子家的伙房在院子东侧,歪脖子让老婆做了一桌好菜,四个人就在在伙房旁边的饭厅吃了起来。

有客来,歪脖子有些兴奋,倒上点白酒,跟唐风聊起了村子里的事情。马架子屯靠近深山老林,据说以前闹过鬼,但是都是老一辈人讲故事一代传一代,谁也没真正见过。

这山里面有不少奇珍异兽,以前屯子里的人还敢往深山里去,偶尔弄些稀罕货回来。后来有一次,几个年轻人去深山里打猎,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去太深的地方。唐风和上官婉月能从那里面走出来,让他颇为惊讶。

说到高兴处,歪脖子嘬了一口白酒,吃起肉来。天空中突然炸响惊雷,紧跟着下起了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噼里啪啦的砸下来。窗户外面的世界瞬间模糊不清,歪脖子家的屋檐上,雨水就如同瀑布一样顺着流淌下来。

歪脖子笑到:“还是下大雨了,每次下雨山里面的路都不好走,严重的时候屯子里面还会发大水,遇到山土崩塌什么的,好在我这里地势比较高,还很平坦,大水一般冲不到我这。二位朋友不要害怕。”这句话有些炫耀的成分。歪脖子是山里最有钱的“大户”,自然占着最好的位置。

唐风笑着说道:“不碍事,下个雨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四个人正聊的高兴,伙房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还没等脖子去开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男子惊慌失措的声音:“磊叔,不好了,出事了!”然后一个小伙子就冲了进来。

这个小伙子浑身湿透,鞋子上沾满了黄泥,一身脏兮兮的行头,被雨水淋湿后更显狼狈。

歪脖子皱着眉头问道:“鹏子,咋回事儿?发生什么了看把你给急的!”

鹏子慌慌张张说道:“磊叔,不好了。刚才我爸突然醒了,说什么大水冲了祖坟,非要拉着南爷去村北头的坟地看看。我拦不住他们。磊叔,你快去看看吧,外面下这么大雨,他们两人年纪大了,我担心他们别再出点什么意外!”

“呸呸呸!年纪轻轻的,说点吉利话行不行!我说你这是咒我老爹还是咒你老爹呢?你一个小伙子,年轻力壮的,连两个老头都挡不住吗?”歪脖子有些不满。

“磊叔,我拦了啊,可是我爸他刚才从床上起来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力气变得特别大,一下就把我推翻了个跟头,然后就拉着南爷走了!”

“没用的东西!”歪脖子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说道,“别着急,我这就跟你去。”

歪脖子穿上雨蓑回头嘱咐道,“媳妇,你陪这两位小朋友唠一会,我去看看情况,马上就回来。”说完就跟着鹏子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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