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祖母又跟孙女们说了两句体己话,嘱咐了儿媳两句,便说身子不适,先行回房了。
陆信石见母亲回房,便遣散了众人,跟陆夫人一同走了。
陆英黛走到石子路旁,檀香突然掐了自己一下,朝自己使了使眼色,果不其然,只见陆英敏和她的贴身丫鬟桃蜜躲在假山石后面,只露出一袭红裙衣角,陆英黛微微一笑,暗示檀香不用理会,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檀香,今日这荷花长得可是极好的?”陆英黛挑了挑眉,笑眯眯的说
“小姐,你莫不是糊涂了,现在可是早春,乍暖还寒的时候,怎会有荷花开?”檀香看着陆英黛的眼色,心中感叹自家小姐的聪慧。
“哦?既然未有荷花开,那我为何会失足落水呢?”陆英黛佯装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小嘴微微撅着,似乎十分委屈。
“陆英黛!你知道了是不是?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出陆英黛所料,听到这话,陆英敏不顾桃蜜的阻拦,十分气愤的跳了出来。
陆英黛黝黑的眼睛转着,似乎十分无辜的小白花样儿“三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黛儿装什么了?”陆英黛心想不就是装白莲花吗?谁不会啊!
陆英敏气得俏脸通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十分愤怒的说:“你装什么傻?你知道是我将你推进荷花池里的!所以今日才处处与我作对!”
“砰!”茶杯碎裂的声音,陆英敏不由得一愣,一脸疑惑的看向陆英黛。
陆信石和陆夫人从屏风后走出来,脸上的怒气似乎要将陆英敏吃了一般,眼球通红,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十分失望:“竟是你把你妹妹推下去的?枉我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对待你,果真是个庶出上不得台面,竟如此小家子气,嫉妒妹妹!”
陆英敏听见父亲如此贬低自己吓得瑟瑟发抖,气的羞愤不已,有一下没一下的攥着手中的帕子。
陆英黛知道此刻陆信石应该和陆夫人在凉亭中喝茶,这是他们夫妻二人常来的地方,所以才与檀香在此刻说出落水的疑点,本来以为这陆信石再怎么也该是个一碗水端平的,却没想到今日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谋杀未遂说成姐妹不睦?
陆英黛皱了皱眉,想要高高抬起低低落下?那不能够!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现代熟知各种宫斗剧的江琪!想要让自己受欺负?那不能够!
陆信石笑眯眯的抓过陆英黛的手,拍拍陆英黛的手背说:“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为父一定好好责罚你姐姐,给你做主!。”
陆夫人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听见夫君总算向着自己女儿一次,眉头舒展了些,连带着芳姨娘抢人的事儿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陆英黛在心中冷笑一声,还是佯装出一副孝女的模样,淡淡一笑说:“那父亲准备怎么责罚姐姐呢?”
陆信石额上出了些许薄汗,他怎么感觉今日这陆英黛有些不一样呢?平日里遇到这种事儿不早都哭天喊地的得理不饶人,那也好给陆英敏少些责罚,今日竟这样不吭不响的,还有敏儿平日里明明很贴心,如今竟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让自己想要轻罚也没法子啊,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
陆信石用手抿了抿汗,一副慈父的样子,笑着说:“黛儿,为父知道你孝顺又善良,自是天底下最善良不过的人了,为父想着不如让你自己来做主,可好?”
陆英黛讽刺一笑,敢情这陆信石是给自己戴高帽子呢!果真是好手段,陆英黛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说:“这事儿还是应由父亲做主,毕竟是杀人未遂的大罪,况将我推下去的又是我的姐姐,女儿怎好随意插手。”
陆信石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又转瞬即逝,陆英黛怎会一夜之间变的如此聪慧?定是自己误会了,事到如今也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了,便说:“夫人,你以为呢?”
陆夫人冷笑一声,饶是自己再傻也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局势,陆信石不愿为自己做主也就算了,现如今那贱人的女儿都要踩在自己心肝女儿的头上了!自己又怎会胳膊肘向外拐?便微微撇了撇头,佯装没听见的样子。
陆信石讪了讪,今日怎么什么都这样反常,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只要敏儿那丫头好好认错也是可以减轻责罚的,于是便说:“那就罚敏儿在祠堂禁足三月,抄《女戒》五十遍!连带着六月的及笄礼也不必办了!”
此话一落,陆英敏嚎啕大哭,连带着形象也不要了,攥住陆信石的裤脚,抽抽嗒嗒的说:“父亲,女儿知错了!都是女儿的错!”
陆信石微微一笑,正准备踩台阶而下的时候,陆英黛冲到陆英敏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扶了起来,还娇滴滴的说:“没关系的,姐姐知错就好,黛儿不会把姐姐将我推入湖中的事情放在心上,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陆信石点了点头,这陆英黛确实是懂事多了,却不曾想....
陆英敏一下甩开陆英黛的手,气的脖子和脸都通红,掐上陆英黛的脖子,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小贱人!我才不要你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