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经历有些许相像，按理说沐怀瑾该去同情一下那位公子哥的，但不知怎地，他更信陆离。
沐怀瑾注意到陆离在看着他，那双眼似乎能看穿他在想些什么，他有些心虚地收回了思绪。
大概是因为陆离在外漂泊了几个月，脸上的污垢有点擦不干净，沐怀瑾使得力大了些，愣是把他的脸都擦红了，但陆离什么话都没有说。
良久，沐怀瑾才稍稍有点满意，干干净净的陆离愈发像个白面书生了，好看的人就算披着麻布袋也还是好看啊！沐怀瑾瞧见湿布脏脏的，蓦地想起先前陆离应该算是黑面书生来着……
“没什么解释的吗？”沐怀瑾觉得他正值青春年华，有心救他，虽知事情关键突破口还是在那小厮，但沐怀瑾莫名想逗逗他。
陆离的回答很是无趣，只说了句没有便不再吭声。
小吏觉得这孩子也太没眼力见了，也罢，不是人人都像自己这般聪明的。
又过了几日，沐怀瑾在一间稍干净的屋子里见着了陆离，他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不过用了些手段便让小厮说出了真相，和陆离说的无差。
这世上竟然真有这么傻的人，就算是让自己陷入两难，也一定得救人的傻子。
沐怀瑾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陆离蜷在一个角落里，这孩子可能由于蒙着眼睛，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直都在发抖。
“有什么可怕的？刖刑，不过就是两只脚的事，”沐怀瑾换了一副粗糙的声音，骂骂咧咧唬着他，“一闭眼一睁眼就过去了。”
他并不想在他脸上刺青，不过不在这么好的皮上留下自己的作品也太可惜了，沐怀瑾第一次选的便是在陆离脚踝处刺青，他有考虑过别处，但曾在陆离沐浴时看到他身上有多处旧伤，旧伤处不宜刺青，容易感染，需得将养些时日。
“那小吏骗了你，我判的死刑，你没必要费心思救我。”陆离的声音有些发颤，明知眼前这人救了他，但他仍不由自主地在发抖，他讨厌被蒙住，很讨厌。
沐怀瑾拿银针的手顿了顿，拿手在陆离眼前晃了晃，确认用这布盖住后根本就看不到东西，复了原本温和的声音，轻笑道：“你怎知是我？”
“我在这里并没有熟人，囚犯是不会有这样的待遇的，一定是有人救了我。每个人声音各有特点，就算你换了声音，也还是属洪亮的，小吏的声音会更偏小心谨慎，而牢房里的人会更偏激进，那县官则会更冷静些。自然只有你了。”陆离说完，略带哀求道，“你既救了我，能帮我把遮眼的布拿开吗？”
“可以，但你别出声，若疼的话别咬我。”沐怀瑾倾身替他解开了蒙住眼的布，陆离并没注意他后面说了什么，只听了句别出声，沐怀瑾身上一股令他熟悉的香味完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自觉地蹙起了眉，这龙涎香可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上的，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物稀则贵，还不如多熏熏艾蒿，还能驱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