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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从未废黜

沐春否认私相授受之说,并不给侯昭仪说话的机会,直接唤来婢女彩袖上前,问道:“彩袖,那日我让你将独幽琴送与充容娘娘,你可是从正门进入?“

彩袖上前,回沐春道:“回郡主,奴婢那日确实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入到甘露殿,又亲手将独幽琴赠与充容娘娘,并没有在私下里做任何的勾当。“

待彩袖说玩,沐春看向侯昭仪,侯昭仪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强稳心神,声音似带着寒风一般对沐春道:“郡主,何须这般混淆视听。本宫问你,你私自送独幽琴与邓才人,可是奉了陛下口谕或诏令?“

“不曾。“

沐春摇头答完,但又立刻话锋一转:“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侯昭仪再次感到无语,她咬牙切齿道:“郡主,你既然不曾奉陛下口谕和诏令,便私自送琴与冷宫内被废黜的邓才人,这便是欺君罔上。“

沐春还未答话,夏昭容再次挺身而出:“侯姐姐,沐春郡主年少懵懂,又是初入宫闱,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得论她一个欺君罔上之罪。还请姐姐暂熄雷霆怒火,原谅她这一次的无知之举。“

侯昭仪横眉立眼的对夏昭容道:“妹妹此话差矣,就因为沐春郡主是出入宫闱,便犯下如此大错,更应该严加管教,以免日后才不会再次做出折辱圣威的事情来。“

侯昭仪言辞大义凛然,但句句中透着杀机,她今天因为邓才人妒火中烧,而这一把火已是烧得一发不可收拾,并蔓延到沐春身上,咄咄逼人。

她今天,算是要彻底的与沐春撕破脸,不准备给邓才人任何翻身的机会。

夏昭容见侯昭仪双眼通红,知她生性妒悍狠厉,便不再言语。

沐春并未与咄咄逼人的侯昭仪争论分辨,而是朝庄宗深施一礼道:“陛下,臣女还在本家时,祖父、祖母与爹爹、母亲便常常教导臣女各种宫中礼仪礼制,还有唐国法度。臣女时刻谨记翁祖与双亲的教诲,知晓入宫后要听从各宫贵人的教导,不得有以下犯上之举,不能行违背纲常之事,更不能忤逆九五之尊。所以臣女不敢冒领这欺君罔上之罪,请圣上明鉴。“

侯昭仪没想到看似孱弱不盈一握的沐春,还有强辩之能,便不依不饶的对庄宗道:“陛下,这沐春郡主与邓才人私相授受,欺君罔上之罪已坐实,还请陛下圣断。“

沐春闻听此言,直视侯昭仪道:“昭仪娘娘一定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臣女身上,是何原因。难不成是因为祸起萧墙,昭仪娘娘担心圣上垂怜邓才人,便殃及臣女这池鱼?“

侯昭仪却有此意,没想到被沐春当面点破,但她哪里肯承认,便一脸委屈的对庄宗哭诉道:“陛下,沐春郡主无端指责臣妾,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说完,竟然嘤嘤的抽噎起来,与她平时泼辣母老虎的要人命样子,大相径庭。

庄宗被侯昭仪哭得头疼,面色不悦的看向沐春,沐春立刻俯身跪倒:“陛下,今日之事,确实由臣女送琴与邓才人引起,令陛下忧心,臣女有罪。但是,昭仪娘娘控诉臣女与邓才人私相授受,欺君罔上之事,攸关臣女与邓才人的性命,臣女不得不分辨一二。“

说完,沐春仰头道:“臣女闻邓才人是因多年前一起案件受到牵连,从而受过居住在废宫,而陛下念及往日情分,知晓并非是邓才人的过错,便只是降了才人的名分,并未废黜邓才人的位份。而邓才人虽居上阳宫,但是这里只是荒废宫殿,并非是幽禁获罪嫔妃的掖庭永巷。既然邓才人并非是被废黜的有罪之人,也未被幽禁在冷宫永巷,臣女与充容娘娘来往,乃是在情理之中,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说到这里,沐春看向侯昭仪:“臣女听闻邓才人降位份之时,圣上并未传废黜的口谕和诏令。不知昭仪娘娘所言的废黜一说何来,又为何强行将这欺君罔上的罪行,安加在臣女与邓才人的身上?“

沐春此言一出,庄宗立刻唤过太监总管王允平道:“沐春郡主所说邓才人降位之事,可与当年寡人所诏相符?“

王允平看了一眼沐春,立刻颔首道:“回禀陛下,当年是奴才亲传的陛下口谕,与沐春郡主所述并无出入。陛下确实下命厚待邓才人,令其独居上阳宫,准下人侍候,份例照旧,也并未下废黜的诏令。“

闻听王允平之言,积聚在庄宗心头的愁云在顷刻间消散,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笑着让跪在地上的沐春郡主起身:“郡主,委屈你了。“

“臣女并不委屈,只是邓才人无端受此惊吓,还请陛下多加安抚。“

庄宗在甘露殿再见邓才人,便有复她位份之心,此时见邓才人一脸委屈求全的一直候立在一旁,如受惊需要呵护安抚的小动物,心下更生怜悯之意,招手命其上前,执起邓才人的纤纤玉手道:“仪儿勿怕,有朕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说罢,对身侧的太监总管王允平:“那把独幽琴的名字寓意不好,又生出诸多事端。你去将九霄环佩取来,赐与邓充容。“

九霄环佩也是唐琴,伏羲式,配以蚌徽,并用白玉制成琴轸、雁足,刻工极为精美。且岳山焦尾均为贵重的紫檀木,工艺十分规整,能纳百岳河川之声,比之独幽琴更为名贵,号称唐朝第一名琴。

如此贵重之物赏赐给邓才人,可见庄宗对邓才人的在意。且庄宗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升了邓才人的位份为邓充容。

邓充容复宠,已是不争的事实了!

事以成定论,众嫔妃虽都心有不甘怨怼,但面子上都还得过得去,纷纷向邓充容道贺。

侯昭仪向来跋扈惯了,不肯就此收手罢休,冷冷的看着沐春道:“沐春郡主真是好大的手笔,送一位久居弃宫的才人如此珍贵的名琴,也不知意欲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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