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傅宅，刚进门就碰上唐显。
昨天发生的事让乔安澜再面对他时，多了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防备，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同他打了招呼，“要出去吗？”
唐显言简意赅地说：“去取少爷的衣服。”
“傅谨深要出门？”
“裴家二公子的工作室明天开业，少爷应邀过去剪彩。”
乔安澜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越过他径直往楼上走。
裴意如一早便出差去了，整栋楼静悄悄的，乔安澜走到傅谨深的卧室门前，轻轻推门走进去。
傅谨深躺在床上，正陷入沉睡。
昨天在祠堂里跪了整整一夜，早晨被叫起时他的两条腿已经完全不能动，才出祠堂，人就昏了过去。
因临时接到张可可的电话，乔安澜只能先给他输了液，嘱咐小欣盯着。这时候她办完事回来，他早已打完了点滴。
她走近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恢复了些气色，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这才放了心，在床边坐下来。
干坐无聊，她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书，等到翻开才发现是一本素描本。
没想到他除了字写的好之外，画画也很厉害。
大多数是风景，有几处乔安澜认出是傅宅的一隅，她饶有兴致地翻看着，眉心却慢慢皱了起来。
前面的几幅画还很正常，但越往后翻画风越阴郁，主题也从一开始的静物山水，变成了农神吞噬其子这种黑暗恐怖的速写。
乔安澜快速合上素描本。
画作这种东西最能直面人的内心世界，她几乎能从那凌厉狂乱的线条中看到他的痛苦与挣扎。
他在痛苦什么？又在挣扎什么？
又是……和那个秘密有关吗？
正失神地想着，一个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乔小姐。”小欣站在门口，有些迟疑地说，“可佳小姐来了。”
乔安澜蹙眉。
20岁，一个很美妙的年纪。仍可以任性骄纵，因从小娇生惯养，乔可佳的傲慢恨不得写在脸上。
她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如此明媚的颜色，像傅宅后花园盛放的迎春花。认真地说，她算得上是娇小可人的，可惜脾气太坏，眼神里总带着蔑视，整个人的气质就掉了一大截。
就比如此刻，她瞪着乔安澜的目光，凶狠地如同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抓花她的脸。
“怎么是你？！”
乔安澜缓缓步下旋转楼梯，走到她面前，“怎么不是我？妹妹不是已经知道我住进了这里吗？”
“谁是你妹妹？”乔可佳尖声道，“我是来见谨深哥哥的，你给我滚一边去！”
乔安澜也不恼，弯了弯唇，“那你来的不巧了，你的谨深哥哥现在正在休息，不能见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分明是想拦着我，不让我见他！”
“就算是我不想让你见他又怎样？”
乔可佳愣住。
乔安澜微微俯身盯住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听说你妈正想方设法促成你和傅谨深的联姻，你说，如果我毁了这场联姻，你妈会不会气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