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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帮了梁安妮之后,赖景熔开始从“幕后”转到台前,无所顾忌地坐在台下看她表演,并且一副花痴的样子,两个人也因此渐渐熟络起来。所以,对于今天赖景熔的缺席,倒让她感觉到一点不适应。
从酒吧出来后,安妮又准备赶去咖啡厅,因为忽然有两个服务员辞职了,再加上周末店里人多,老板便打了电话过来。
华灯初上的帝都车流如水,路旁光秃秃的树干上挂满了一闪一闪的星星灯,看起来十分浪漫。许多店铺为了圣诞节,已经在橱窗里精心布置了华丽的圣诞树,给这座繁华的都市,添上了节日的气氛。
然而,坐在公交车后座的安妮,看着这美景,眼眸中只有羡慕与寂寥,仿佛一扇车窗,便将她与这幸福隔绝开来。
“回来啦~”
马靖宇正七倒八歪地靠在沙发上拨弄吉他,看到赖景熔进来,便起身问道。
“嗯”赖景熔漫不经心地应了他一下,眼睛望着楼下试图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不用看了,人已经走了。”马靖宇没好气地说,像被冷落了的小妇人。
赖景熔听他这样说,扭头便走“那我回去了。”
气得马靖宇在后面咬牙切齿,又对他束手无策。
“这有什么好气的,他每年这个时候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旁边的陈起安慰道。
赖景熔开车来到川大校内,才发觉自己不知道安妮是住哪一个宿舍区,于是打电话让秘书查了之后,把车停在了凌霄苑门口。
车内一片寂静,昨天是赖景熔的父亲,赖铭川的忌日。两天前,他跟爷爷赖嘉鸿乘飞机前往杭州,就是为了前去祭拜。
二十二年前的今天,原本是一家人温馨快乐地在一起过平安夜的日子,却因为他的到来给家庭带来不幸。而在过了六年之后,又是因为他,至亲凄惨离世。
如果不是爷爷赖嘉鸿给他的庇护和培养,他活不到今日。他的聪明才智和年少有为,都是为了不辜负赖嘉鸿对他的期望。
赖景熔坐在车内,静静地望着凌霄苑缥缈的灯火,气氛如同车外飘雪的寒冬一般冰凉。
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赖景熔驾车准备离开。刚出校门不久,他隐约看到远处,有个身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川大坐落在帝都的郊外,环境优美,人才辈出。百年前这座城市的领导人以川大为中心,在周围的两公里内地上都种上了当时来自世界各地的稀有常绿树种,当做校庆的贺礼。所以即使是在冬天,川大周围的树木也都繁盛而茂密。
但也因此,一到了晚上,就被川大的学生称为“荒郊野岭”。
外出的公交车在离学校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就停下,平日里学校会安排保安巡逻,即使如此,大部分的学生晚上出去还是会结伴而行,何况此时夜深人静。
赖景熔放缓车速后凭借车灯仔细一看,发现跑过来的是一个长发女生,后面跟着几个拿着酒瓶,踉踉跄跄的男人,感觉不太对劲。
车辆驶近一点之后,赖景熔的脸色徒然僵硬了起来。前面那个女生,是梁安妮!
他立马按了车内的喇叭,然后解开安全带跳下车。
几个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刺眼的车灯和喇叭声镇住,停下了脚步。
梁安妮看有车主停下来,觉得自己有希望摆脱那几个人了便想加快脚步往前跑,然而因为刚才的惊吓和恐慌,这会的脚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眼看要跌倒在地,一只有力的手忽然伸出来将她托住。
“你没事吧?”安妮听到声音,抬起头,与之对视的是赖景熔关心和迫切的眼神。
“你谁啊你!”
“有车了不起啊~”
前面的几个男人看车上只有一个人,便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先上车。”赖景熔见他们走过来,便一把将已经失了神的安妮抱进车内。
赖景熔把车开到了凌霄苑楼下,跟值班的保安说明情况后将安妮背上宿舍。
“你宿舍的灯坏了?”
“啊?不是,被停掉了。”梁安妮站在门口,尴尬地回答。
“你等一下。”
梁安妮见他拿出手机跟谁打了个电话,等他挂了电话,走进来的时候,宿舍的灯就亮了。
“连个灯都没有,你平时怎么过的?”
“我隔壁宿舍的同学挺好的,所以有需要的时候就去她那蹭一下。”
赖景熔看了看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俯身扶她坐下,这时他才注意到了安妮蹭破皮的膝盖。
“连裤子被蹭成这样...这群王八蛋...”
“额,它本来就是破洞的...”
“啊...”赖景熔尴尬地挠挠头。
“宿管怎么突然给你供电了~”两个人略显尴尬的时候,陈喜恩突然出现在门外。
“小熔?”陈喜恩不可思议地看着屋内的两个人,愣了愣,“你怎么会在这?”
“你们两个认识?”坐在一旁的梁安妮也有点惊讶。
“熟人。”
赖景熔指了指陈喜恩,“你说的,隔壁宿舍的女生,不会就是她吧?”
梁安妮点了点头。
陈喜恩转眼看到安妮的膝盖在流血,便急忙上前问出了什么事。
“既然有你在,那我先走了,你帮我照顾一下她。”赖景熔敲了下陈喜恩的胳膊,然后转身离开。
“帮你照顾...”,陈喜恩侧过头,只看到了赖景熔离开的背影,于是回过头盯着梁安妮,露出了八卦的笑容。
“你先坐着别动,等我一下。”
安妮看她跑回了宿舍,一会出现的时候,怀里多了几瓶药水。
陈喜恩一边给安妮处理伤口,一边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们是朋友?”
“亲戚”
“小熔是我妈妈的妹妹的儿子”,于是安妮通过陈喜恩这样的描述,得知她和赖景熔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