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不知是谁已经喝下了婆婆汤，石杯失手打落。桑妮娅眼明手快，魔杖只一引，摔地弹起的杯子就飞入她手中。
瑞文被绝了心思，一咬牙也仰头就灌下了石杯中的液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刚入口的汤液仿佛瞬间活了过来，沸腾着就往喉咙里钻。
他立即本能地掐紧了脖子，却无济于事。“咕噜噜”的窒息感于一股热流过后，思维都变得缓慢。外界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逐渐拉长变远。
他眼前模糊黑暗，随后四肢也失去力气。只觉得好困好困，向后一仰便能睡过去，安眠的感受是如此富有吸引力，舒适又静谧……
高台前饮下婆婆汤后，不及格学员的挣扎与仿若溺水的表现全落入了下方正式学员的眼中。
此刻，他们身上散发出迷漫的光。要么仰倒，要么侧卧于半空。就连头发都仿佛脱离了引力的束缚，像水中一样荡漾。
“婆婆汤均已生效，无不良反应。魔法保密成立。望大家在今后的学习中，努力前行，不断突破自我。”
格兰特校长终于再次发声，又总结了一番。桑妮娅则用魔杖牵引着一众失去意识的失格学员走向了侧门。
“他们这是怎么了？”底下王炯小声询问。他之前完全没有关注过婆婆汤的事情，只知道全力以赴地应对考试，绝不失败就好了。
“正在遗忘。”卢一也低声回应。哈伯大厅内早已没了通过考试的欢欣鼓舞，气氛并不活跃。很多人怕是都有了心理阴影。
“什么？”
“遗忘该遗忘的。虽然魔法只是有限保密，但是他们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已经接触了太多事情，又一知半解。”
“如果不加限制地逐离，很可能会产生难以想象的恶果。婆婆汤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还记得麦那地龙吗？婆婆汤的一味主药就是那些致命的脓液。据传毒液流过粗糙的角质层，就如同因目睹孩子死于面前，婆婆脸庞上流淌的泪水。”
早在数百年前，婆婆汤其实还不叫这个名字，也确实是一种沾之即死的毒药。只不过后来被一位魔法婆婆改进。
毒性大大减弱，适量服用也变成了导致最近的活跃记忆被溶化。
不过这依然是一种危险的药剂，如果剂量太低则效果不够，也不能重复使用。太高则很可能直接让目标溶去所有记忆，成为白痴。
直至今日还有因婆婆汤而意外死亡的案例存在。在维校也只有少数几位法师有资格和能力配置这种药剂。
这也被当成是一个魔法学校的底蕴体现。否则，每次开学典礼之前，还要请其他学校的巫师来现场调配药剂，也太跌份了。
另一个魔法学校的标配则是学生资质测试系统，在维校则表现为一只刚刚搬上来的小坛子。几十厘米高，肚子很小，大概只能装下一只鸵鸟蛋。
口部最多允许一拳穿过，还必须蜷缩着。陶质的坛身土黄色，上面有黑色的亮面环状花纹。风格更偏向于海岛上的原始土著手绘。
“你要去看看自己的资质吗？”卢一见王炯一直在往高台那边打量，便开口问道。
王炯恍然大悟：“那就是测试魔力偏向的啊？”前两天他还和二人谈起过这方面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得以亲历。
其实在这个世界，学习魔法当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高资质要求。但就和有的人偏文科，有的人喜欢理科一样，每个人对元素系魔法都有一定的偏好。
这种偏好一般是隐性的，许多人可能修习了半个月的水系魔法，偶然接触一次火系才发现，水元素根本不是自己的菜。
为防这种情况出现，在课程选择前，了解自己的属性做好未来规划就很有必要了。同时这种资质属性也不是绝对的。
就好像理科的学生可能语文照样出色，转去了文科也能混地风生水起。当然，前提那是学霸。学渣得另说。
现在晚宴已经开始，学生可以自由选择用餐或者直接上前测试自己的资质。
考虑到每个人的身体状态和心理都处于一种动态平衡，卢一和梅莉贝尔尽管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偏向，也和王炯一起走向了前面。
在那只坛子前已经有同样好奇的学生在测试了，是几个女生，每一个结束都会叽叽喳喳嚷嚷半天，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围在那说。
随着最后一个叫汉娜·艾博的，检查出了自己是少见的光系天赋后，王炯也跟上。
这种事情没有老师管，也不万众瞩目，大家更像是休闲娱乐一样，十分随意。坛子也会一直摆在这里长达一个星期。
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天赋，就是半夜十二点一个人过来都可以。这样的形式让王炯感觉非常新颖。
他走上前，看向那个洞口黑漆漆的小坛。不由咽了口吐沫，有点害怕。以维校的尿性，就算里面塞满了毒蛇蛆虫或者蜈蚣，都不用有丝毫惊讶。
好不容易克服未知恐惧，把手伸了进去，才发现居然一下子探不到底，王炯只能把整个胳膊都伸了进去。
明明刚刚别人都不至于这样，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一定像极了捞月亮的猴子。
终于在叮当几声撞击声中，指尖触碰到了坛底的玻璃球。一共四颗，拳头大小，还有个小了几圈的。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四个一样的肯定是特殊的那个重要，于是抓住取了出来。果真是个水晶球，黯淡无光。
王炯走下来，回想着这其中的含义。卢一问他：“你感觉到了几样东西？”
“我记得是不是说即使相同，每一个东西也都代表一系元素？”
“嗯，你不止碰到了一个？”
他挠了挠头：“对啊，那要是有四个一样的呢？也是四系吗？”
梅莉贝尔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有四个，你懂什么叫倾向测试吗？元素天赋谁不是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但是倾向测试的意义就是帮你砍掉均值，只保留最突出的。你要是这还能全有，说明什么？全元素满亲和？”
“你以为你是吃元素周期表长大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