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雀自以为做的很隐蔽,但她不知道管风有个习惯,在后半夜他会习惯的醒过来看看她,或许是因为他的不安,又或是为了证明心中的某种猜想。
所以当他睁开眼睛没有感受到禾雀的气息时,先是一呆,然后试探的把手探向禾雀,他愣住了,没人,禾雀不在炕上!意识到这一点的管风猛的从床上跳起来,点上煤油灯,屋内的情况一目了然,没有,不在屋内,管风就要往外跑可是当他看到插好的门闩时停了下来。
他伸手拉开门闩,刚打开房门一股浓郁的水汽扑面而来,漆黑的夜像一张巨兽的口,而管风就站在他嘴边,轰隆隆远处天空电闪雷鸣,他坐在门口,落地的雨水溅湿了他的衣服。
煤油灯被风吹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管风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门口望着漆黑的雨幕。
雨夜的天亮的晚,即使已经六点了但天依旧灰蒙蒙的,禾雀踩着雨水回来,当她看到失魂落魄的管风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管风?”禾雀叫了一声。
管风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他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艰难的说:“禾雀?”
屋外的雨下的很大,管风单薄的里衣湿透了,入手冰凉一片,禾雀赶忙把管风带进屋里,点上了煤油灯,光线瞬间亮了。
禾雀刚转头就被猛的抱住了,冰凉的触意让禾雀皱起眉头,管风紧紧的抱着禾雀,就怕这是自己的错觉。
“你怎么了?”禾雀迷惑的看着管风。
“我以为你离开了。”管风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饱含着浓烈的情感。
“我···”禾雀有些蒙了。
“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没啊!谁说我要离开了,你怎么了?快去把衣服换了,要是感冒就糟糕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禾雀说着就去翻管风的行李,拿出换洗的衣物让管风换上,又烧热了炕,推着管风上炕包好被子。
禾雀煮了姜茶递到管风的手里,等管风把姜茶喝的一滴不剩后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你会离开的是吗?”管风稳定了情绪,“有一天你会离开,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是吗?”
管风的话让禾雀没有反应过来,她当然要回去啊!
禾雀的神情说明了一切,“这跟我离不离开有什么关系吗?”
管风轻轻的扶住禾雀的肩膀:“你就没有想过留下来吗?就当为了我。”
禾雀沉默了,按理来说她该一口回绝的,但是看着管风的眼睛她说不出口,心里有点堵堵的,不舒服。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管风眼中的神采渐渐暗淡了下去,“我是说如果,哪天你真的要离开了,能事先告诉我吗?让我有个准备。”
禾雀没有回答,但她点了点头。
虽然禾雀给管风喝了姜茶,但是禾雀担心管风的身子,所以中午自己下厨做吃的,等她忙完喊管风的时候,管风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是睡着了?”禾雀走过去推了推,“管风吃饭了。”管风依旧没有反应。
禾雀一摸管风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吓了禾雀一跳,“管风,管风,你醒醒···”
卫生所的医生来给管风打了针,又开了三天的药,嘱咐禾雀让病人多休息就打着伞离开了。晚上,管风的烧退了一点,禾雀熬了点清粥给管风喂了一些,又把药捣碎冲开,给管风灌了下去,管风依旧在沉睡。
夜晚的雨下的更大了,禾雀担忧管风的情况便留下来照顾管风,管风睡在被子里,禾雀抱着腿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的试试他身上的温度,虽然烧退下来了但还是有些热。
“禾雀。”嘶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嗯,我在。”禾雀回到。
得到回应,管风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盘在身旁的小身影,他伸手摸了摸,真实的,凉凉的,他把被子掀开一角,“进来睡吧!我没事。”
禾雀给他掖好被子,“不用,我不困,你睡吧!”
管风皱着鼻子慢悠悠的说道:“可是我冷,你给我暖暖吧!”
禾雀说:“我去烧点暖炕。”
管风呼吸一滞,轻轻咳了咳,“不用了,柴不多了,留着煮饭用吧!”
禾雀犹豫了一下,爬了过去轻轻的掀开被角,躺了下来。
管风紧接着就凑了上去搂住了禾雀,禾雀把头枕在管风的怀里,管风的呼吸均匀的洒在她额头。
禾雀听到了他跳得极快的心跳。
“禾雀。”胸膛传来震动。
“嗯。”禾雀低低的应了一声。
“没事,睡吧!”
“嗯。”
管风没有睡着,他静静的抱着禾雀想要把这种记忆深深的留在心里,他紧了紧,怕禾雀闷又松开了。
他的怀里禾雀的眼晶亮晶亮的,她伸出手轻轻的附在管风的脸上,感受着管风英俊的脸庞,然后闭上眼睛安心的睡着了。
屋外大雨滂沱,屋内静谧安好。
第二天两人睡过了早饭,12点才醒来,禾雀摸了摸管风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两人简单的洗漱后,禾雀煮好了午饭,家里剩下的蔬菜不多了,她拿出了之前做好的肉酱炒了个白菜,又把胡萝卜加土豆切丝炒了一碗,然后不知哪里拿出一只山参加七七八八的草药给管风炖了一大碗汤。
望着下的就像天塌了一样的雨,禾雀收拾好碗筷后对管风说道,“家里的菜要没了,一会我出去看看能不能买一些回来,你就在家里等着我。”
管风想要说什么,禾雀看了他一眼,他就闭上了嘴,点点头。
禾雀打着伞出门了,管风在禾雀警告的眼神下乖乖的进屋等禾雀回来。
禾雀来到供销社的时候,供销社的大姐告诉禾雀,接连几天的大雨,东西都卖光了,要等雨小一些后才会有人把东西送到农场供销社来。
禾雀回头,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给管风弄些肉食炖汤补补,她转头迈开步子向后山走去,在路上禾雀遇到了胡建军。
胡建军也是出来想要买些东西的,当禾雀告诉胡建军供销社的东西已经卖完后,胡建军只好作罢。
他禾雀一个人,就问道:“管风没出来吗?”
禾雀说:“管风昨天着凉发了烧,我让他在屋里歇歇。”
“行!那你忙,我去看看他。”胡建军说。
禾雀回道:“好,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说完禾雀就走了。
胡建军也往场长家走去,自从管风急匆匆的搬到禾雀的住处后,就一直下雨,他也没过去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