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一个男孩单脚跳过门槛,一面挥手驱散灰尘一面吐个没完。“这什么破门!”
他大约十四五岁,身量还未完全长开,瘦瘦小小的,像个青涩的初中学生。不过脸盘儿倒是挺圆,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扑闪扑闪眨个不停。
“咳咳。。。。。。”烟尘太多久久不散,他只好退出去等了好大一会儿,才又跳进来。
“你是。。。。。。”
刘通没看到,倒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小姑娘。这谁呀,刘通闺女吗?
“咦,这是什么?”
王钰的眼神直接被那摞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油饼吸引过去了。这是啥?从来没见过呀,金灿灿的什么东西做的。
夏姜眼瞅着对面伸过来一只脏手,想都没想,直接抓起灶上的汤勺狠狠打了下去。
“哎呦,”王钰倒抽一口气,手猛然缩了回来。“呼呼……”
少年喘着粗气,愤愤不平地指着夏姜:“你……你……你大胆!”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敢打小爷,哎呦,哎呦……”
“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谁!哎呦……”
连珠炮似的一串话伴随着一阵哀嚎,听的夏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管你是谁,洗手了么就拿!”刚才夏姜可看的清清楚楚,这小子手上、衣服上全是土,最上面那几张饼已经脏了。
夏姜是个妥妥的吃货,对食物格外珍惜,即使生活在物质丰富的现代,都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更不用说在现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古代了。怎么能这么糟践东西呢,这点儿油可是抠出来的。
“你这个小娘子!你……你……”
王钰气的牙痒痒,长这么大,除了他爹,还真没一个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呢。
还敢打他,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他临川小霸王啥时候受过这种气!
几个小童见状自动自发地缩到了墙角,耷拉着脑袋极力降低存在感,更不敢开口提醒夏姜,只在心里默默地替她捏了一把汗。
“你什么你!刚进来就把门给撞坏了,弄的一屋子土,还好灶台离得远。你自己啥情况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就照照镜子,满头满脸的土,不说先洗洗,伸手就抓,你考虑过饼的感受么!给,看看,这就是你造的,又脏又牙碜,让别人怎么吃!”
怼完他,夏姜也不理他啥反应,自顾自地拿了笼屉把陶盆给盖上了。
“小爷就吃了,怎么着!”
王钰怒气填胸,上前一脚把夏姜刚盖上的笼屉给踹飞了。
笼屉连带着几张饼一起掉在了黄泥地上全脏了。
光把笼屉踹开还是解不了气,王钰干脆一股脑把灶台上的瓶瓶罐罐全砸了。
夏姜放油的罐子也被王钰给砸了,油流了一地。
那可是油啊,五天才有的金贵东西,刚刚她都没舍得多放,这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夏姜也急了,蹭得一下跳到王钰面前,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
王钰惯是个惹事生非的主,平时打了人,大家碍于他的身份没人敢怎么着!其实本身就是个没长开的毛头小子。猛然被推身形没稳住,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头好巧不巧撞到了墙上。
好嘛,从没受过这种委屈的王钰,眼圈子立马红了,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委屈的。。。。。。
这下王钰也不管对面站的是不是个小娘子了,“啊”的大喊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夏姜的肋骨上。
夏姜避让不及只能连连后退,最后还是挨了一下。还没喘过气来呢,又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脑袋也磕到了灶台上,后脑勺一阵接一阵的疼。
夏姜伸手摸了一下,指头上黏糊糊的,竟然是血。
这熊孩子,下手也忒重了!
夏姜不服输地扶着灶台爬了起来,不声不响地冲过去,伸出指甲就挠。
她的指甲挺长,这次又是卯足了劲,王钰脸上立马就多了几个鲜红的血道子。他的皮肤很白,几个血道子格外显眼。
王钰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他下意识抬起手想捂住伤口,刚碰到,不禁“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气。
他狠狠剜了夏姜一眼,然后冷不丁地跳到夏姜面前,一把扯住了夏姜的头发。
夏姜觉得头皮又麻又疼,想推开王钰却推不动。。
夏姜挣扎了几下,不但一点儿用都没有,那双手的力气似乎更大了。这种头皮被撕扯的感觉就跟几百只蚂蚁正使劲在她头上啃一样。
夏姜干脆用手去捶王钰的胳膊,但不管她怎么折腾,王钰就是揪着他不放。
夏姜豁出去了,直接把手从他两个胳膊之间伸出去,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
两个人谁也不肯松手,眼睛被扯成一条缝,脸都扯变形了,看起来很滑稽。
这还不算,手上薅着脚下也不忘招呼,你踩我一下,我踹你一下片刻都不待着停的。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放开!”
一声呵斥猝然传来,紧接着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