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徽站了起来,他用凌厉的眼神扫遍全场,看了整整一圈,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就只有那么一个胖子。
这个胖子衣着华丽,举手投足也跟那些仆人有着明显的不同,显得鹤立鸡群格格不入。而且这个胖子此时就在包围圈之内,离郁徽非常的近,就在他的旁边。
看着灰头土脸的郁徽。
胖子一脸的戏谑。
“瞪什么瞪,就是大爷我踢的你,怎么的,难道你小子还怕我脚踢疼了不成,要不你跪下来……给大爷我捏捏脚?”
“要是你小子识趣点的话,说不定等下大爷我一高兴了,可能就不会杀你了,收下你来做个守门的仆人,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
面对郁徽恶狠狠的目光,这个肥胖的中年人丝毫不在意,他依然是面不改色谈笑风生,根本没将左鸢等人放在眼里。
梅家一众仆人听了这中年胖子的话后,顿时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现场气氛显得一片热闹,大家似乎都忘了里面正在办丧事。
周围在观望的那一大群村民们,想要看得清楚点,却又不敢太过于靠近,只能一个个都站得远远的,他们担心会触怒了梅家的人,万一引火烧身就不好了。
虽然梅良辛那老家伙死翘翘了,但梅家之中还大有人在,而且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可不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能够招惹的。
有一部分村民想象着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匆匆拉着自己家的小孩离开了现场,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
还有更多的村民留在原地,看着左鸳及苗寒与苗雪三个小女孩,他们频频摇头叹息,为年轻貌美的她们即将要遭遇到的事情而感到心痛惋惜,可是他们却也无能为力,还是老老实实当个看客就好了。
“呵呵,看来你这胖子是把我当成普通人了啊,不过你的那些想法今天注定是要落空了……”听了胖子的那一番话,郁徽气得笑出了声。
“哦,难道你小子还以为自己是神仙不成?你想出风头,想给小姑娘们留个好印象,这些其实大爷我都可以理解,不过你小子……也要掂量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才行嘛!”
中年胖子伸出手指,戳在郁徽的胸口上,每说一个字就戳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敢来我梅家撒野,一看就知道你是外地来的二愣子,你这种人,我梅吉吉……可就见得多了!”
郁徽数得清清楚楚,这个梅吉吉一共戳了他三十五下,一次都没差,并且戳的是同一个位置,还十分的用力,让他的胸口都有点隐隐作痛。
此刻郁徽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简直气得快要自爆。
看着梅吉吉想要收回的手,郁徽怎么可能忍气吞声,他瞬间就抓住了胖子的手腕,抓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的见得很多了吗?”
“你……你快放开!”
不理会梅吉吉的挣扎,郁徽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一根手指,猛的把那根手指往上用力掰折。
咔嚓的一声脆响。
那根手指应声而断。
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立刻从梅吉吉的嘴里发了出来,震荡着在场众人的耳膜。
左鸢把两个小女孩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不想让她们看到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这些残忍的画面,可能会影响到她们的心理健康。
不过两个女孩并没有那么胆小。
她们还是偷偷的瞥着。
有左鸳姐姐在身边。
她们就什么都不怕。
“怎么不说话了啊?刚才你不是还敢踹我的嘛!似乎还是踹得很爽的样子呢!”郁徽说着,忽然又掰断了梅吉吉的一根手指,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梅吉吉已经断了两根手指头。
此时让他说话他也说不出来。
他已经疼得失了声。
梅家一众仆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场景,等他们慢慢地反应了过来,想上去把新任家主给救下来,却又看到郁徽突然掐住了梅吉吉的脖子。
“你们这些狗腿子,最好都给我滚远一点,不然的话,我现在就立刻把他给掐死!”郁徽掐着梅吉吉的脖子,居然把他一百六十多斤的大胖子给用单手举了起来,似乎还挺轻松的样子。
“快……快,你们都退下!”
梅吉吉接连被掰断两个手指,俗话说十指连心,此时他是真真切切体验到了,简直疼得他想求饶都发不出声音。
不过,眼看郁徽此刻似乎是想要掐死自己,梅吉吉只能憋足了吃奶的力气,艰难地说出了那句话,命令仆人们都退下去。
见一众仆人犹疑不定,梅吉吉翻着白眼,由于呼吸不畅,他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通红,可是眼前是性命攸关之际,他只好又拼命挤出了一句:“快点……给我退下!!!”
终于,闻言的仆人们逗纷纷退了四五步左右,他们凝重地观察着郁徽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一扑而上。
见这些仆人们往后退去,郁徽把梅吉吉放了下来,接着又把梅吉吉给按跪在地上,然后一根根的,他把梅吉吉剩余的八根手指全都折断了。
现场惨烈的嚎叫声。
让众人都把眼睛望向了别处。
此时所有人的灵魂,仿佛都跟着梅吉吉这股惨叫声颤抖了起来,他们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被蹭破脸的男子,简直就是地狱里的魔鬼,令他们心生畏惧。
苗寒和苗雪这两个丫头,此刻死死地把脑袋埋在左鸢怀里,她们已经不敢再看这一幕画面了,而且还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对于郁徽的这种举动,左鸢心里倒是波澜不惊,这种处理方式,她谈不上反感,也没有多喜欢。
但如果是她自己动手的话,一定会干脆利落地解决敌人,她不是很喜欢对付人类,可一旦对上了人类,她也绝对不会丝毫手软。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别忘了我们的正事,问问他那个梅驹桦的下落。”对着还打算继续折磨梅吉吉的郁徽,左鸢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郁徽又扇了梅吉吉几个大耳刮子,把他踹倒在地,踩在他的手臂上,恶狠狠地问道:“赶紧给老子说,那个梅驹桦在什么地方?”
周围蠢蠢欲动的一群仆人,再没有看到主人发出命令之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眼下主人也没到生死关头的时候。
就断了十个手指头而已。
相比于性命。
这还算是比较轻的。
梅吉吉吐出了两颗牙齿,他是梅家的长子,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被父亲梅良辛打过一次。
一次挨打的经历都没有啊!
如今却被打得如此凄惨。
此时他疼得只想晕过去。
可这又不是光靠想象就可以决定的,虽然此刻感觉很疼很疼,可他就是晕不过去,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能少受一点折磨。
梅吉吉也不顾及什么脸面了。
脸面什么的通通见鬼去吧!
这玩意怎么能跟自己的性命相比。
他急忙说道:“少侠住手,我说……”
“噗!”
突兀的,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梅吉吉的心口,只剩下一小半刀身露在外面,他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身躯直挺挺倒在地上。
梅吉吉剧烈地抽搐着,仅片刻的时间,他便彻底没了动静,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很显然,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死他?!”郁徽抓着那人的衣领,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怒不可遏的问道。
刺死梅吉吉的男子,身材还算正常,不胖也不瘦,很普通的样子。不过,郁徽扯下他的面巾后,见到了他的面容,却是一阵恶寒。
这是极为恐怖的一张脸。
此人鼻子居然被削掉了半边。
能看见里面的骨头。
抬眼一看。
他的眼睛也没了一只。
同样深可见骨。
他的耳朵。
有一只竟也被齐根给削掉了。
脸上两个可以看见骨头的大孔洞,又只剩下了一只耳朵,这副尊容看得郁徽心里直发毛。
而且,此人似乎还是在友好地微笑着,但是他这样的一副笑容,让郁徽感觉恶心死了,连忙撒手把他扔到地上去。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快说!”
郁徽的语气越发阴冷,只要这人说的有一个字让他不满意,他便会立即送此人去黄泉路陪梅吉吉。
“这位兄弟请息怒,你方才所问的那个问题,其实在下也可以回答的,方才在下只不过是替梅家除去祸害而已,梅家的财产使用权落在梅吉吉手上,迟早是会被他祸害光的。”
只见这怪人说罢便站了起来,他把面巾重新戴好,又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对着那些不知所措的仆人们招了招手。
他十分愉快地说道:“快把上一任家主梅吉吉的遗体抬进府中,再有几人在去村西的木匠铺买一口棺材,不用买多贵多好的,随便什么材料都可以,别浪费了钱财。”
“在下乃是梅家二夫人的长子梅山立,让这位兄弟见笑了,梅驹桦之事有些曲折,一两句话恐怕难以说清,兄弟可否进府中小酌两杯,咱们再详谈一二?”梅山立将现场的事情安排妥当,对着郁徽一脸毕恭毕敬地说道。
“如此最好,我只喜欢老实的人,你要是敢跟我耍什么花招,下场……便会跟它一样!”郁徽体内真气运转,抬起手掌对着门口的石狮子的脖子就是一劈,石狮子的脑袋顿时掉落在地,滚了几圈,停在梅山立脚边。
周围一群驻足观望的村民,见到梅山立弑杀兄长,大家只是感觉稍微有点诧异而已,更多的是抱着看戏的姿态冷眼旁观着,有的村民甚至还偷偷地笑出了声。
可是,村民们接着又看到了郁徽手劈石狮的这一幕,徒手把石头雕琢的石狮子头给劈下来了,众人这才是真正的被惊住了。
一只看似寻常的肉手。
一只坚硬如铁的石狮子。
肉手却劈断了石头。
这是怎么办得到的?
人的骨头也没有石头硬啊!
梅家门口的这两只石狮子,乃是用及其坚硬的青岗岩雕刻凿磨而成,而眼前这个脸破皮的青年人,居然徒手就把石狮子的脖子给劈断了。
这是何等的神力!
有些村民好奇心强,立即跑到了石狮子旁边,抬眼打量着石狮子脖子处的断口,手掌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番,发现这个断口整整齐齐,断面无比光滑细腻。
绝对是一个高手啊!
这个青年绝不是普通人。
梅家这是招惹到硬茬子了。
此刻,众人看着郁徽的眼神都变了,全都悄然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害怕此人会突然和梅家之人大打出手,到时候因此而误伤了自己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是明哲保身的八字真言。
见到郁徽徒手劈下了石狮子的头,梅山立的瞳孔便是骤然一缩,之前还镇定自若的他,此时感觉小腿肚子似乎都抽了筋,差点就站不稳了。
他镇定了下心神,十分热情真诚地说道:“这位少侠,无论如何我都不敢欺骗您呐!请少侠与您的同伴们移步至府内,我命人准备一大桌好酒好菜,想必你们这一路也是多有辛劳,我们边用餐边详谈,不知少侠您意下如何啊?”
梅山立不说吃的还好,一说到吃,郁徽就感觉肚子立刻饿了起来:“左鸢妹妹,带苗寒和苗雪两个小丫头过来吧,我们跟这人进去看看。”
左鸢拉着两个女孩走上前去。
几人跟着梅山立进入了梅府。
这是苗寒和苗雪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可这次是她们主动找过来的,此刻有左鸢姐姐和郁徽哥哥在身旁,她们倒也没有特别惧怕,比第一次到这要平静了许多。
不过她们终究不是来做客的。
要说平静,也不会平静到哪里去。
一行人走过梅家的几个门庭,穿过宽敞的大院子,却是没有看到梅良辛和梅吉吉的棺椁和尸体这些玩意。
只听闻后院处人声鼎沸,看样子这些事物都是在梅家后院办理的,这倒也挺好的,不会影响到几人本就挺糟糕的心情。
其实左鸳等人不知道,刚才梅山立带着他们慢慢地走着,而梅山立早已吩咐仆人先行一步,快速将前院梅良辛的棺材给移走了。
以及各种办丧事要用的东西。
还有那一大群亲戚朋友。
全都被转移到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