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出言讥笑的贵女也是个有身份的。她是胡阁老的外孙女,更是当今皇上的胡皇贵妃的外甥女蔡氏琼凝。
她身着浅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是一点朱砂。
琼凝向魏贵妃请安:“臣女给魏贵妃娘娘请安,魏贵妃娘娘万安。魏贵妃娘娘当真倾城,颇有南梁同承帝元宁皇贵妃赵氏的风范。臣女倒是有幸见过胡佳皇贵妃,皇贵妃娘娘虽没有魏贵妃娘娘您如此倾城之色,但却更有母仪天下之仪。臣女多舌了,娘娘莫怪。”
魏贵妃依旧未改神色,这些年在宫里,这些冷嘲热讽她早就听惯了:“起来吧。”
“胡佳皇贵妃娘娘驾到——”
“李淑妃娘娘驾到——”
“陈德妃娘娘驾到——”
“纯充仪娘娘驾到——”
这四位宫妃除了陈德妃的穿着艳丽了一些,其她三位俱是把自己打扮的老气横秋的很。
众贵女一齐朝四位宫妃请安。
胡佳皇贵妃率先开口了:“都起来吧。魏妹妹还是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抢着第一个来。既然贵女们都到齐了,便开始吧。”
魏贵妃朝胡佳皇贵妃一笑,不再多言。
忽然,一位贵族少女急匆匆地跑了来。
那少女身着一件浅水蓝的罗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
“太傅外孙女李露依无意来迟,望娘娘们恕罪。”
李淑妃是李露依的堂姑母:“无事,你来了便是最好的。”
顾太傅原是启元帝也就是先帝的伴读,后来启元帝登基,便封他为太傅,教导当今皇帝。美中不足的便是只有两个女儿,无人承继家产。把李露依这么个外孙女可是视为掌上明珠的,如今已有七十余岁。
后宫妃嫔俱是想要巴结顾太傅一家的,所以也并未刁难李露依。
李露依站在了穆珹怡的旁边。
胡佳皇贵妃说:“就先让琼凝开始吧。”
“臣女遵命。”
蔡琼凝的舞姿有些生硬,或许是因为她太紧张。
李淑妃见蔡琼凝跳完,柔和的一笑:“蔡小姐,跳得可是北齐人人皆知的云鹤舞?这云鹤舞,以蔡小姐这个年岁,跳成这样也是不错的了。胡姐姐,教导的好。”
胡佳皇贵妃原是对琼凝的表现很不满意,但听完李淑妃所说,也笑了笑:“淑妃妹妹谬赞了。”
接下来的贵女所表演的几乎都是千篇一律,除了那位未来的六皇子妃魏氏。
那魏氏名唤曦雨,当今魏太后是她的堂姑祖母,盛宠的魏贵妃和魏若妃是她的亲姑姑,朝廷重臣荣安公是她的曾祖父,家世及其显赫。
魏曦雨表演的是吹箫。
只见曦雨取出紫玉箫一支,其箫玉色晶润,赤光照耀,炫人眼目。奏第一曲,清风习习而来;奏第二曲,彩云四合;奏第三曲,只见白鹤成对,翔舞空中孔雀数双,栖集御花园内。一时百鸟和鸣,经时方散。
魏贵妃第一个鼓掌:“妙绝。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偷学了这等好技艺?”
曦雨身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曦雨福礼微笑:“魏贵妃娘娘谬赞了,臣女这等功夫哪比得上京城双姝。”
胡佳皇贵妃倒是起了兴致:“哦?京城双姝。不知是哪两位小姐啊?”
魏曦雨退在一旁。
李淑妃的笑意浓了些许:“是穆丞相家的嫡女,还有露依。”
“臣女参见各位娘娘。”
陈德妃点点头:“礼仪倒是学得不错。不知二位小姐要表演什么技艺啊?”
珹怡一向不是畏畏缩缩之人:“臣女想和荣国公的女儿楚小姐一起表演才艺。”
“我……和你们一起……”李露依小声说。
接着就出现了令很多人在多年后都记忆犹新的事了。
映离弹琴,珹怡吹笛,露依舞蹈。
美妙绝伦。
映离和珹怡的琴笛之声令人陶醉,露依优美的舞姿令人沉迷。
一曲闭。
陈德妃迫不及待的说:“你们刚刚所演之曲,可有名字?”
楚映离福礼道:“回娘娘的话。有,名唤《离殇》。”
魏贵妃轻微点头,表现出了赞许之色:“不错。恐怕京城双姝要改唤京城三姝了。”
胡佳皇贵妃有些不愉。她们胡家的女儿,纵究比不上别人。
胡佳皇贵妃淡淡地说:“今日,也都看完了。相信诸位姐妹心下已有定论,魏贵妃、李淑妃、陈德妃、纯贵嫔就随本宫回去吧。各位贵女随意逛逛吧申时再回去吧。”
长宁殿。(胡佳皇贵妃宫)
胡佳皇贵妃坐在紫檀木做的木椅上细细地想着:“依本宫看。胡家现在形势是出不了一位皇子妃了,顶多看在本宫的面子出一位皇子侧妃。蕙竹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蕙竹是胡佳皇贵妃的贴身侍女:“奴婢认为,蔡小姐就算是做大皇子殿下的侧妃也无事啊。以后大皇子登基了,少不了是个贵妃,再有娘娘您推波助澜,当皇后准没问题。现在,理应选一位门第样貌极好的姑娘,给大皇子殿下做正妃。这样,也可为殿下登基做筹码。”
胡佳皇贵妃细细一想:“对,只要景夙坐上皇位便可。论样貌门第本宫倒是有意穆丞相家的嫡女,以穆家的势力。景夙一定能当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