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到三仓货栈的元风,看见张野、杨童和田巧儿正在厨房里帮着老唐包饺子。杨童开始窜个儿了,脸上掉了肉。张野白了一些,说话的时候更主动、自信了。变化最大的是巧儿,这丫头右胳膊上居然戴了一张“三道杠”!
张野悄悄告诉元风,因为能读懂别人的心思,巧儿现在混得特别好。她已经当了班长,校少先队里的职位也升得很快。得益于她的“明察秋毫”,福利院食堂经理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猫腻被乔院长发现了。换了承包单位之后,院里的伙食立刻得到了改善,那些爷爷奶奶们现在都管她叫“小田院长”。
老唐吃饭时也不停地夸巧儿,私下对元风说道:“这娃娃如果长大了走仕途,不得了!”
元风心想:“摩哥甲,算你说着了。”
……
义乌之行之后,货栈里有了新的变化。老唐清出西厢的一间空房,专门用来给网店的生意做后勤。他们订购的自动烘干、切片机器已经到货,加上新的定制包装,店内商品的卖相得以大大提升。新的货架即将到店,前店的形象与展示功能也将焕然一新。
酱园街上几个新签的代理店正在进行店面升级。不仅如此,不少老店从传统零售做到了批售一体,乡村里的批发商也逐渐成为这条街新的客户群。
不过,大家津津乐道的还是猩猩和春玲正在准备的那家义乌家电、电器的区域独家代理店。义乌“岁寒三友”已经来过庆山一次。三位老先生和猩猩在船屋里展开了象棋车轮战,两天下来,已乐不思蜀。“春星电器”原定的一间商铺大小的卖场被拓展成了三间。岁寒三友从邻近各市县叫来了一群合作商,猩猩的铺子还没开张,就已经开始签供货合同了。
……
吃饭的时候,摩哥乙突然有事汇报。元风找了个借口,赶紧回到卧室里。
摩哥乙:“法尊,小院里有动静。汽车站外边开警车的那位徐警官,带着另外两个人悄悄进来了。”
元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道:“幸亏提前准备了,要不然就被徐叔叔‘抓包’了。”
晚饭之后,摩哥乙报告说徐小山一行已经离开。他们没有特别的发现,只是在房里提取了不少指纹样本。
摩哥甲:“法尊,这回算是暂时脱险,但这群公安道友不会轻易放过您指纹变化的这件事儿。另外,今天从您恢复的部分盛寻的记忆来看,当天是那块黑石头对他进行了致命的攻击,可今天它的表现却又似友非敌。”
元风掏出口袋里那块玛瑙看了看,说道:“它确实给我们挡了子弹,但前后天壤之别的态度反而让人毛骨悚然。这里面的情况还得尽快弄清楚。周日晚上我准备找机会再会会它。我们手上有他留在塑料箱里的追踪器,有可能再让他现身。但是,他今天把这块石头留给我,是个什么意思呢?”
摩哥甲:“还有你从石缝里找到的那个戒指,看成分是一种罕见的合金,西藏人管它叫‘天铁’,造型也是藏式的。盛寻为什么在临S前还专门把它藏好呢?”
元风:“戒面上是三只牛头,是什么意思?”
摩哥甲:“是这个世界民间的器型,查不到由来和根据,应该是戒指的主人找人定制打造的。这块天铁有上百年了,说不定,盛寻在这个世界里还有其他的同党。如果有,他们还会来找法尊的。”
元风:“用了人家的身体,长了一张他的脸,却不认识人家的朋友,这就有点尴尬了。”
……
回到货栈之后,元风没一点松快的时间。刚送完三小只回到福利院,付涛就在货栈门口截住他,要请他去黄纯叔叔的店里吃烧烤。他本来想让老唐给他找个理由推了这个饭局,谁知道老唐二话没说,还塞给他两瓶白酒。
过了街面,他就发现程挺和洪湛也被约来了。付涛点菜的时候,他们仨和黄纯聊着天。
黄纯说道:“付涛厉害呢,别人投资生意,他投资人。在他眼里,你们仨现在就是酱园街‘小虎队’。”
程挺和洪湛都问黄纯,元风有商业头脑街上的人都知道,可付涛干嘛找他们两个学生呢。
黄纯立刻点中要害:“你们老程家,做早点做了三辈儿了。自古做吃食的,只要老板不吃喝嫖赌,家里都藏着金娃娃,你是资方啊。洪湛最近拿自家铺子和春玲摄影隔壁的铺子换租,刚租下来就赶上春星电器扩张,一转手租金翻了两倍,这多贼啊!付涛觉得你俩是后生可畏啊。”
经黄纯这么一捧,程、洪二人立刻觉得面有荣光。
付涛今晚要和元风商量开手机店的事儿。他说家用电脑这一块,市场渐渐趋于饱和。现在他觉得3G智能手机以后是个消费热点,琢磨着怎么在酱园街上布局。
程挺觉得这个方向好。他们校长最近换了一个3G智能大屏手机,到哪儿都是大家注目的焦点。目前买这种手机非得去省城,如果能在庆山买到,这生意就爆了。
洪湛说,要干必须得快,抓住春节前后这一波,前边的本儿没准就回来了。
付涛心里吓了一跳,心想得亏我找着他们先说了这个事,要不然估计这仨孩子绕过自己直接就把这事给办了。
于是他立刻表示,干,必须得干,自家有维修工人,售后都不是事儿,主要是选点的问题。义乌回来之后,这酱园街的租金噌噌地往上飙啊。
元风说道:“这是做整个庆山人的生意,就是酱园街上有铺子咱也不能在这儿做。”
三人盯着他,耳畔响起了步枪拉栓的声音。
元风:“自从货栈做了网店,我体会特别深。和我们自家的老本行不同,现在做时兴的生意得靠平台。有了平台就有了客源和品牌支持;有了更稳定的供货,还能享受到更便宜的价格。咱们要做,就得靠上平台,把最强势的点都占住。我们不做手机店,直接做营业厅,国内两个运营商的营业厅都做。选点不要选商铺,镇上最大的两个大超市客流很旺,里面有些空地可以围起来做经营点位,面积要大。现在和他们谈,租金肯定不高。我们的速度一定要快,必须春节前开业。”
其他三人正式被洗脑,纷纷表示同意。
利用这个周末,他们分了工。付涛和元风去跑运营商,程挺和洪湛去跑超市。周日大家碰面再做决定。
……
轧石厂仓库圆形密室内,万海峰、陈亮、连志鹏、彭羽四人正盯着技术人员做现场取证。他们戴着手套,穿着鞋套,站在金属围栏边,一言不发。
在一座山区小镇的轧石厂,因为“1219案”发现了这么一处诡异的隐蔽空间,对公安和境安系统都足够震动。
从已经发现的规模看,从入口的斜坡到密室,高度已近40米。在秘道中,他们发现了各种隐蔽的通风系统。技术人员的现场分析是:从施工难度和工艺看,这里绝不是肩挑手挖的原始作业方式可以偷摸完成的。有些细节即便现在的顶尖建筑团队,也得排出精兵强将拉开了架势做技术攻关。
目前已经发现的三重开锁系统,背后的解锁系统的设计、隐蔽电路的永备电源的设置目前来看都是个谜。
从建筑细节判断,这里建成不足十年。十年前,谁在没有备案、不留下任何施工迹象的前提下,无声无息地在山体里完成了这个工程,这里又是做什么用的?这要用网络流行语来说,绝对得“细思恐极”。
而最让万海峰他们气馁的是,在他们开启秘道的同时,这里居然还有个“忍者”在活动。这家伙首先破坏了密室前门的解锁面板,还抹除了秘道和密室里各处可供刑侦分析的身份信息,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桃之夭夭。
密室里的状况更是触目惊心,这里像个实验室或者刑场。圆场中心的那把金属躺椅到底干嘛用的,什么人在上面躺过,之后他们的命运与去向又是怎样的?
密室内外压抑的气氛和满脑的疑虑让四人简直要抑郁了。
下午抓拍的照片出来了,那块黑石横在山崖上,外形轮廓与一年前战机雷达在西北捕获的一致。在它与山崖之间,有一个弓身攀爬的黑色背影。背影里看不出高矮胖瘦,但可以识认出他身后背着一长一短两把刀。
通过照片,彭羽和连志鹏直观地认识到神秘忍者的存在。他们的线索库里又多了一条。可这一条线索又牵出了无数的疑问。
而且,在那块在山道上黑石震飞子弹的那个时间点,仓库外边的探测器也捕获了一次冲过200MHz的电磁脉冲放量。
密室底部的那道铁门传来开门的电子提示音。门边的技术人员向他们挥了挥手,四人立刻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