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打开了其中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副金丝眼镜——普鲁托的圣诞礼物——这时,哈利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我真傻,真的……)
这样想着的哈利在罗恩一脸懵逼的注视下夺门而出。
……
餐厅。
“尼可·勒梅?”普鲁托语气里带着诧异,他疑惑地看着气喘吁吁,明显早餐都没吃就跑过来找他的哈利问道,“你找这个人干嘛?”
“我想了解一下这个人。”哈利缓过气,站直身子说道,“可是,我找了很多近代名人传记都找不到这个人。”
“嗯姆……”普鲁托嘴里含着巧克力蛙,低头思索一阵,露出一个笑容,“你当然找不到他——”他将巧克力蛙包装里的画片递给了哈利,“你看。”
哈利接过画片,上面是一张男人的脸,戴一副半月形眼镜,长着一个歪扭的长鼻子,银发和胡须披垂着。画片下边的名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这张画片我早就有了……”
哈利一边说,一边把画片翻过来,看了一眼背面的文字,愣住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邓布利多教授爱好室内乐及十柱滚木球戏。
“尼可·勒梅?!”哈利不禁惊呼出来。
“如果我没记错,尼可·勒梅是从古至今唯一创造了魔法石的炼金术师。”普鲁托皱着眉头回忆道,“如果你想仔细了解这个人的话,我建议你找一些比‘近代’更远的书,他应该六百多岁了——我上次扫了一眼宾斯教授的教材,没记太多。”
“没事,已经帮大忙了。”哈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舒了口气。
(总算是有点线索了。)
“对了,那个……”普鲁托指了指哈利手里的纸包——他又吃了一块巧克力——他含着巧克力问道,“……不拆开吗?”
——刚才还剩的最后一个纸包。
哈利把它拿起来摸了摸,分量很轻。他把纸包拆开。
某种像液体一样的、银灰色的东西簌簌地滑落到地板上,聚成一堆,闪闪发亮。
“这是什么?”哈利已经养成了当普鲁托在身边时,遇到不清楚的东西就发问的习惯。
他从地板上捡起那件银光闪闪的织物。它摸在手里怪怪的,仿佛是用水编织而成。
“是一件隐形衣。”普鲁托眼睛微眯,似乎在笑,“我可以肯定——把它穿上试试。”
哈利把隐形衣披在肩头,普鲁托笑了一起来。
“果然,你往下看看。”
哈利低头看自己的脚,真奇怪,它们消失了。他三步两步冲到镜子前面——没错,镜子里的他只有脑袋悬在半空中,身体完全看不见了。他把隐形衣拉到头上,镜子里的他便完全隐去了。
“有一张纸条,”还没等哈利惊叹多久,普鲁托突然说道,“一张纸条从它里面掉出来了。”
哈利脱掉长袍,一把抓过那封信。上面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细长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写着下面几行字:
你父亲死前留下这件东西给我。现在应该归还给你。好好使用。衷心祝你圣诞快乐。
没有署名。
哈利瞪着纸条直发呆。
“这件隐形衣确实是……”
普鲁托还没说完,餐厅的门就猛地被推开了,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冲了进来,还拉着罗恩。
哈利将疑问咽下肚子,赶紧把隐形衣藏了起来——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普鲁托,圣诞快乐!”“嘿,哈利也在啊——瞧!哈利和普鲁托也得到了一件韦斯莱毛衣!”弗雷德和乔治都穿着蓝色毛衣,一件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黄色的“F”,另一件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黄色的“G”。
“圣诞快乐!”普鲁托看着兄弟俩,笑着说道。
这时,哈利才注意到,普鲁托身上穿着的并不是霍格沃茨要求的黑色巫师袍,而是一件深蓝色的毛衣,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红色的“F”,他还带着一条天蓝色的薄围巾——这是哈利给他的圣诞礼物。
普鲁托注意到了哈利的目光,用口型说出了“谢谢,我很喜欢”。
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觉得这条围巾和普鲁托的眼眸很搭。
“哈利的比我们俩的好,”弗雷德说着,举起了从哈利的床上收获的毛衣,“显然,妈妈对不是自家的人更精心一些。”
“你为什么不穿上你的呢,罗恩?”乔治问道,“来吧,穿上吧,这毛衣可是又漂亮又暖和啊。”
“我不喜欢暗紫红色。”罗恩半真半假地抱怨着,一边把毛衣套上脑袋。
“你的毛衣上没有字母,”乔治评论道,“她大概认为你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我们也不傻——倒是她自己,经常管我们叫乔雷德和弗治。”哈利接过两人递给他的毛衣,也笑着套在身上。
“这里吵吵什么呢?”珀西·韦斯莱从门缝里探进头来,一脸不满的神情。显然他也正在拆他的圣诞礼物,他胳膊上搭着一件鼓鼓囊囊的毛衣,弗雷德一把抓了过去。
“‘P’是级长的意思【在英语里,“珀西”和“级长”这两个词的第一个字母都是“P”】!快穿上吧,珀西,快点儿,我们都穿上了,就连哈利和普鲁托也得到了一件呢!”
“我——不想——穿——”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双胞胎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毛衣套进珀西的脑袋,把他的眼镜都撞歪了。
“而且你今天不许和级长们坐在一起,”乔治笑嘻嘻地说道,“圣诞节是全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将珀西抬着推出房间。他的手臂被毛衣束缚着,动弹不得。
哈利有生以来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圣诞宴会。一百只胖墩墩的烤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盘一大盘的美味小香肠、一碗碗拌了黄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浓又稠的肉卤和越橘酱——顺着餐桌每走几步,就有大堆大堆的巫师彩包爆竹在等着你。
这些奇妙的彩包爆竹可不像德思礼家通常买的那些寒酸的麻瓜爆竹,里面只有一些小塑料玩具和很不结实的纸帽子。
普鲁托和弗雷德一起抽了一个彩包爆竹,它不是嘭的一声闷响,而是发出了像大炮轰炸那样的爆响,把他们都吞没在一股蓝色的烟雾中,同时从里面炸出一顶海军少将的帽子,以及几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
在主宾席上,邓布利多将他尖尖的巫师帽换成了一顶装点着鲜花的女帽,弗立维教授刚给他说了一段笑话,他开心地嗬嗬笑着。
火鸡之后是火红的圣诞布丁。珀西的那块布丁里裹着一个月牙形的银片,差点硌碎了他的牙齿——哈利看到普鲁托和双胞胎在一旁的桌子上爆发出了无声的大笑。
哈利看着海格一杯接一杯地要酒喝,脸膛越来越红,最后竟然在麦格教授的面颊上亲了一口。令哈利惊讶的是,麦格教授咯咯笑着,羞红了脸,她的高顶黑色大礼帽歪到了一边。
哈利离开餐桌时,怀里抱着一大堆从彩包爆竹里炸出来的东西,包括一袋不会爆炸的闪光气球、一个模仿肉瘤的小设备,还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巫师棋。那几只小白鼠不见了,哈利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怀疑它们最后都成了洛丽丝夫人的圣诞晚餐。
哈利,普鲁托和韦斯莱兄弟几个在操场上打雪仗,疯玩了一下午,过得非常愉快。然后,他们实在冷得不行了,衣服湿漉漉的,气喘吁吁地回到公共休息室的炉火旁。
普鲁托试了试他的新棋子——双胞胎合伙凑钱给他买的圣诞礼物——结果罗恩很惨地输给了他。
哈利心里嘀咕,如果没有珀西在一旁不停地瞎出主意,普鲁托可能还不会赢得得这么少。
吃过由火鸡三明治、烤面饼、酒浸果酱布丁和圣诞蛋糕组成的茶点,大家都感到肚子太饱,有点犯困了。他们睡觉前不想再做别的,只是看着珀西追着弗雷德和乔治在格兰芬多城堡里跑来跑去,因为双胞胎抢走了珀西的级长徽章。
这是哈利有生以来最愉快的一个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