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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秦枫接兰芝回来后,天色已经很晚了。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他心里明白,路已经走了,是回不去了。

“妈,我也要走了。今天村里有人招工,我报好名了,去深圳。”

方萍刚止住的眼泪,又暗暗流下

“走吧,都走吧,最好走了永远都别回来,你们都大了,翅膀子硬了,想要飞了。好啊,妈不拦着,赶紧走,我也好省心!”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啊,我问老板了,一个月能回来两次,到时候我把挣得钱都给您带回来,在城里可不是这乡下,城里人钱多还大方。”

方萍无语,自己亲手已经将亲生女儿推出门外,还处在伤心欲绝中,这秦枫又说也将要离开,自己可以依靠的唯一的一个男人,没和自己商量居然敢擅自决定,越想方萍心里满是无奈,只剩叹息!

“哥,你要走?”

“嗯,秦雨以后你要好好听话,家里就剩你一个男人了,你要多帮帮咱妈做事情,不要只顾着玩。”

“哥,我知道,可是,不是大姐还在家吗?为什么只让我照顾好母亲嘞?”

“对啊,秦枫,大姐呢?今天一回来就没见到她,是不是又跑去那个山洞洞里了?那个山洞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整天不回家?最好永远也别回来,省的惹咱妈不高兴。”

“兰芝,以后不准你这么说大姐,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是小孩子?我不懂?秦枫,你别狗眼看人低好吧?”

秦雨和凡青看着二哥三姐的争吵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帮哪边,心有余而力不足。

“兰芝!大姐退学了,还被咱妈给赶走了。你还要这么继续说下去嘛!”

听了秦枫的话,兰芝也是一愣神。她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但也以为是大姐爱莲和母亲平常的鸡毛蒜皮而已。

“秦枫!少说两句。”

方萍喝止了秦枫继续说下去,又背转过身去,抹起了眼泪。

兰芝见家里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交学费的事情。只能明天上学的时候告诉老师再拖两天。

“秦枫,你什么时候去深圳”

“明天就走”

“哥,那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知道秦枫明天就要走,凡青便哭了起来。

“回来,一个月回来两次,到时候给你们带好吃的”

秦枫刚说完,凡青哭的就更厉害了。看着已经哭成小泪人的凡青,秦枫也有点不忍心走,可是能怎么办呢?在家里待着自己能干什么呢?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要是真舍不得他走,那你跟他一起离开这个家好了!”

“好啦!别吵了兰芝。秦雨凡青,吃过饭回屋睡觉去”

“哦~”

兰芝看秦枫不愿意听她说完便打断自己,生气的回到了自己屋内没再出来,秦枫不懂的安慰女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直男。见兰芝躲了,自己也就回屋收拾外出的行李去了。只还是担心自己走后,大姐也不在,母亲没有人照顾而感到不安。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去找谁帮忙。二叔吗?秦枫甩了甩头,又去整理行李了。

天已经落下了幕,表面平静的山村,内里却暗流涌动,波澜四起。

爱莲在桥上站着,看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倒下来的天空不为所动,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踏着命运的轨迹往前奔跑。她要出城,走向另一个世界!趁着夜色朦胧,爱莲摸寻着回家的路,准备拿点必要的东西,今晚就走。

好吃懒做没有事情的秦云在家里呼呼大睡了一个下午,睁开眼已是暮晚时分,环顾家里早已不见闫雪的身影,便出门外寻。他不知道不熟悉这里的闫雪能够有什么地方可去。

闫雪嫁给秦云只能说是个意外,因为闫雪并不爱他,只是出于结婚的事实才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恩爱缠绵。两年里,闫雪无一时一刻不在煎熬着。闫雪之所以嫁给秦云,主要目的是从秦云手里拿到他家的家产,虽然秦云的父亲并不是很富有,但是一个人几十年下来的存款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让闫雪意料之外的事情是自己不仅一分钱没捞着还搭进去许多,所以,现在的闫雪只想着离开秦家跟着余山远走高飞。

胡天从学校离开以后回到家中,感觉不能安静坐上一分钟,哪怕是一秒都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他想着爱莲上学的事情,起身又向外走出去,朝着山洞。只是没想到爱莲已经不在,失落的胡天在山洞里躺着,是爱莲先前的位置。他想到了那个人,可是自己曾经当着那个人的面发誓从那以后不会再找他帮忙,即便是自己死。难道,要违背了嘛?说着从兜里掏出来翻盖的诺基亚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爸,我有事情想求你帮忙...”

“是你曾经发过毒誓说的不会再找我帮忙。现在怎么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还是来找我了嘛?咱们是一家人,可不可以不搞得四分五裂啊?”

“我想把我妈的那一部分财产要回来!剩下你和那个女人怎么样我都不会管!”

说完胡天就挂掉了电话,只留下对面那头的人听着“嘟嘟嘟”

一个身穿深蓝色浴袍的男人站在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凝望着外面灯火通明的世界,拳头握紧,关节处发出微微脆响。

胡天父亲,胡海瑞。深圳市腾海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曾经因为开发大山的事情,视察的时候,和一户农家的女儿有了私情,但自己又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便让农户家女儿等他,只是三天两头往家里寄钱而已。待到胡天出生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可那时胡海瑞的公司刚刚起步上市,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孩子放弃自己发展的前途呢,于是,胡海瑞找人想把孩子偷走,没想到事与愿违,不仅孩子没偷到,由于自己手下的人不知轻重,还把胡天的母亲给逼死了,随之开发大山的计划也被判了死刑。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就担任了扶养胡天的责任。可是不知道胡天从那里知晓了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便和胡海瑞闹断绝关系。才有了刚才打电话的一幕。

胡海瑞拿起手机拨了一通国际电话。

“时候到了,你准备回来吧”

说完动作干净利索的挂掉电话,回头看向桌子上的一张照片。那是胡天的母亲。

余山和洪亮分开后,就在计划着另一件事。他坐在摇椅上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有货,上品。”,选择了一个叫程老大的联系人不加思索的发了过去。一场疯狂的交易,一场将人的生命视若蝼蚁的买卖,余山坐在摇椅上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哼起了小曲。谁知这个时候,闫雪却找上了门。

“余山”

“闫雪?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实在受不了了,所以就过来找你了,你不会赶我走吧?”闫雪委屈道。

“过来,来来来。坐这。闫雪,你来,我怎么会赶你嘛。我爱你还来不及呢。你放心,来我这就对了”

“真的嘛?”

“当然”

“余山,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带我走,跟着那个男人吃苦,我是真的扛不住了”

闫雪一见余山,就卖起了惨,演起了苦肉计。

“好~这次我就带你走”

“真的嘛,余山?上午你不是说不能带我走嘛,怕你老板那边不好交代”

“没事,老板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不过我先回去,等两天我在回来接你”

“难道我们不一起走嘛?”

“我得先回去给你准备一下住的地方啊,还有你去了那边肯定是要工作的,我先找个地方让你上班。”

“啊?还要工作啊?你不是说要养我吗?”

“你先听我说嘛,我给你找的工作,一个月只是底薪就5000,如果市场好,一个月几万都没有问题”

“真的!那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来接我,我就等你到什么时候,我相信你!”

闫雪听了余山的话,差一点没跳起来,高兴的好像自己已经拿到了几万,没有了刚才的一筹莫展。可她却不明白余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上钩呢!

而余山担心闫雪闹脾气,只好顺着她来,心里却是已然讨厌了这样黏着自己的女人。本来上次和闫雪做过那事之后也没怎么联系,带她走的话也是自己随口一提,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当真了。仿若自己不带她走,自己肯定会被缠着,虽然说自己不经常来这里,但女人不是好惹的动物,这一点余山还是很明白的。他可不想自己毁在一个没有未来的女人身上,所以才发短信求程老大帮忙。

“小言,准备一下,有单到”

“好的,程哥”

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对着一个身穿黑色衬衫,袖口微卷的年轻人说。

刀疤男,程栋。芳心迪厅的老板,表面干净的专属年轻人的宣泄场所,背地里干的却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这里用女人的身体发财,是交易“白面”的私营地。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趁着暗月夜色,变得合法了起来。问题如此之大的迪厅能够幸存,背后当然是有强硬的后台。

程东玩转着手中的水果刀,盯着手机上的短信“有货,上品”,用手摸着自己的不毛之地坏笑起来。在闪烁的彩灯的影射下,显得阴森森的,吓人。

三中学校门卫的吕梁,自上封举报信寄出后,一直忐忑难静。害怕事情被别人发现告诉了校长,自己的职位就不保了,虽然只是个看门的,但工资足可以养活自己一大家子,写检举信是因为听说政府有红头文件说,检举收贿受贿者,奖励三十万。这不都是为了钱嘛!

吕梁愁眉苦脸的一直在屋里徘徊。

“你别转了,走的我头晕,你安静坐那好不好啊?不是都说了嘛?已经过去了,要出事早出事了”吕梁的老婆埋怨到。

“你不懂,校长那个人,要是想整你,他是往死里整啊。早知道就忍忍了,这不是活受罪嘛”

“现在后悔不也是来不及了嘛,所以听天由命吧,你别走啦。要走出去转悠去。”

吕梁听着老婆的语气,头也不转的走出了屋。

“神经病,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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