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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叶诚早早的醒来后,拿着锄头去自己家的承包地里干起了活。他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够不去想上学的事情,从此以后他就和这土地打交道了,他得开始慢慢熟悉这一切,当然也得承受劳累的辛苦。

“叶诚,不去上学了?对嘛,多在家里帮一下事情,知道点东西就好了,非得考那大学有什么用。”

听着路人的嘲笑声,叶诚手里的动作变得更加猛速起来,像一台加足马力的机器,可是却糟践了这地,被弄的一块大坑,一块小坑的。

村里人都知道,叶茂为了满足叶诚的心愿,砸锅卖铁还欠了外债,自己家也是节衣缩食。所以大家都说叶诚没有他的两个兄弟懂事,只想着自己,没有考虑过家里,于是有些人看见在地里锄地的叶诚就不安好心的东一句西一句。叶诚也不反驳,就只顾低着头拼命的锄地。

“叶诚,饭做好了,回家吃饭”

“不吃。我今天非得把这地锄完不可。”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我把饭给你送过来?”

“不用,你们不用管我,你们自己吃吧”

叶茂看着被叶诚锄坏的地,也没敢说什么。心里不痛快发泄出来就好啦,地嘛,等明天再重新锄一遍就好了。

“嘿!叶茂,你家儿子不上学了?多可惜啊,一个上学的好苗子。...不过,当个实实在在的农民有什么不好的。叶诚啊,等过几天我家儿子准备考试复习功课,你帮帮忙呗?反正学了那么多,不用也是浪费嘛!”

还是那个人。

叶诚听着刺耳的话,静止了一下又开始了锄地,只是手上的动作比刚才更快,地更杂乱无章。

叶茂听见这话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但是自己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对着那个人说了一句叶诚忙没空,转身离开了。

“那叶诚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我也不急,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帮你小侄子复习就行。回家吃饭去咯,叶诚你也别太累,啊?休息休息”

看着叶诚没有理他就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别人是否愿意,图个嘴上舒服,心里痛快。

有些人就是这般,看着你没了能耐,就只有受人调侃,但还不忘从你身上捞点对他有利的东西。这一点在这落后的村庄特别明显。

“叶诚不回来吃饭啊?”

华氏见叶茂自己回来的,便询问了起来。

“唉~这孩子。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在地里埋头锄地,叫他也不搭理。算了~一会吃过饭,你去给他送点吧”

“好!我去!”

“妈~去什么去啊,爱吃不吃,家里对他已经够好的了,他还委屈了?爱吃不吃。还省口饭呢!”

“叶鑫,怎么说你二哥的。他自己成绩那么好,考上了重点大又去上不了,心里当然委屈了。”

“大哥,本来就是。他心里有啥可委屈的,我们不也是早早就退学了嘛?”

叶桦听了这句话后,沉默了,心里也痛了一下。自己明明能够努力也可以的,却....谁让自己的家就是这个样子呢?没有办法啊....

“吃饭!不是说谁在提上学的事,打断他的腿嘛!怎么,都没长记性?”

“老叶,你少说两句,孩子们也是.....唉...还不是咱家这个样子,供不起你们上学。我们心里难道就好受吗?”

说着华氏抹起眼泪哭了起来。

一家子,盯着桌子上的饭菜,心里五味杂陈。

闫雪匆匆忙忙赶回了家,看着躺在床上的秦云,心里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便只是拿着毛巾帮秦云擦起了脸。

“别碰我!脏!”

闫雪心里恐慌了,秦云果然是知道了?但是,自己已经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了。

“毛巾刚洗过的,哪?我再去洗一遍,一会儿我再做你最爱吃的菜。”

秦云看着没有丝毫悔意的闫雪,心里刚平静下的委屈转为了怒火,起身左手抓过闫雪的头发,摁在床上,右手抽出自己的腰带,对着闫雪的屁股就是一顿狠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你不好嘛?你说,我有哪点做的对不住你?你让我骗我爸的钱,我就给你偷出来。我爸没了,你说要房,我耍尽手段才让我爸肯把这破房子给我,我大哥却只能住山洞。现在你又说想住大哥家的房,我也想办法要把大嫂赶出秦家,给你要房。现在你竟然背着我在后面找男人,我哪点对不起你,啊?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这就剁下他的手,让他一辈子都碰不了女人。你说啊!”

“啊!啊!啊”

秦云抽下去一次,闫雪就痛苦的叫出一声,疼的哪还有力气再说话,只能挨打。

从这家外听着,活像被宰的家畜,在命运的挣扎中无力的嚎叫....

秦枫收拾完行李后,见大姐还没回来,就只能自己试着做了一顿饭,赶紧让兰芝他们吃完饭去上学。

“哥,今天你什么时候走啊?”

“等你们放学我就走了”

“哥,我会想你的...”

“凡青,我也会想你的,秦雨,哥走了以后,不准欺负妹妹听到没有?...兰芝,照顾好自己。”

秦枫看着又要哭的凡青摸着她的头说道。

“知道了,二哥,我会好好保护妹妹的。”

“嗯。那我走了,你们赶紧进去上课吧。”

“嗯。”

秦枫就在他们背后微笑着注视着他们与自己越来越远...

“秦枫...”

“嗯?怎么了兰芝?”

“......哥,路上小心.....”

回头说完话的兰芝不顾弟弟妹妹的朝着自己的教室跑去。秦雨凡青在后面追着跑向各自的教室。

秦枫笑了,这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次。在离开这个地方之前,自己还有一件事得去做。

秦枫来到了师父的家里,看着关了的外门。锁上附着的尘土,已经告诉他,师父根本就没有回来过。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师父本就一个人,四目无亲的,心里不明白师父能够去哪里。没有头绪的秦枫在陈国栋的门墩上坐了许久便离开了。“师父,你要保重啊!”秦枫想着。

筋疲力尽的秦云,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盯着门外,想被勾走了魂似的,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我要是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今天我还能回来嘛?我还能回来和你过这穷苦日子?秦云,你竟然能狠心下的去手这么打我。”

“肖奎,我杀了你!”

听完闫雪的边哭边解释着,秦云心里也在默默揣测,觉得闫雪说的挺对的,如果她跟着别的男人在一起了,还会回来吗?那她图什么呢?图开心?我也不是太无能啊?越想秦云心里越觉得是肖奎在玩自己,更是在变着话说自己无能。心里一大堆的火没处发,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就向着赌场跑去,嘴上说着要杀了谁...

“叶诚,你王婶回来了,别锄地了,赶紧回家见见。”

“不见,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见得。”

“你王婶在一个大城市老板家里做保姆,一个月好几千呢。你回去求求你王婶,让她给你在城里找个事做做,总比待在家里强啊”

听见母亲说这话,叶诚有点心动了,丢下锄头就往家里跑。

“这孩子,锄头你不拿了啊”

.....

“王婶”

“哟~叶诚,你不上学了?”

听见这话,叶诚没有了刚才的欣喜。

“不上了,婶。家里供不起。对了婶,听我妈说你在大城市里工作,一个月好几千呢?。”

“别听你妈胡说,哪有那么多”

王婶听着别人对自己的那种微微崇拜感,谦虚的说道。

“王婶,那你在哪个城市啊?”

“怎么叶鑫?你也想去?你一个初中文化的到了那里被人卖了还跟人数钱呢。”

“嘿?王婶,你别瞧不起人呐”

叶鑫反抗了一句后,便不再说话。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虽然是初中文化,但也都还给老师了。自己除了听话干活,其他的什么也都不会,也没有个手艺。

“叶诚,你倒是可以。不过,担心你嫌离家太远。深圳,你愿意吗?”

“他王婶,这也太远了吧?不行不行,我家叶诚除了上学,连这个村都没出过,不行。叶诚,咱不去啊”

“王婶,我去!”

“叶诚!”

“爸,妈。我说过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叶诚说完以后,转身离开了。

“叶诚这孩子,怎么脾气这么大了”

“没事,他王婶。他就是不让去上学,心里不痛快!对了,他王婶,你看这样子成不成。你呢,帮忙在那边找一个工地上的活,这样的话,我也跟着你去。我看着叶诚也方便些。怎么样?”

“老叶..”

“孩儿他妈,你别说了。咱家这个情况,就得出去找活干,挣钱摆脱现状是咱家现在唯一的大事。我也想明白了,只有出去闯,才能有个自己得活路”

“哎!叶哥,你说这话一点没错!正好,我家老板那边有个工地,到时候我回去帮你问问,你在家听信。...那行,先这样说着。我就回去了,这些吃的东西你们留着吃。”

“不在这吃饭了?”

“我就不吃了吧,你们也没啥好吃的。你别多想啊,我是说你们家都还不够吃呢,就别麻烦添我这一双筷子了。”

说完,王婶就离开了叶家,剩下难堪的这一家子,四目相对,再看看那些吃的,自卑的心理,愈演愈烈。

叶桦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也想和叶诚一样,可是谁让他自己一点文化没有呢?他恨透了自己的父母,也恨透了这个家。握紧手指甲嵌进了肉里,眼睛里透露着不甘命运摆布的仇恨。

而叶鑫则不然,他只要活着就觉得生活很不错。

胡天从山洞离开后,就回到了学校,一夜未合眼的他就是在等爱莲。可惜,爱莲没有回去过。坐在办公室里的他,准备写辞职信辞掉现在的工作去找那个男人——胡海瑞。

“胡老师,昨天一天没来上课,你去做什么了?怎么?假都不请了,我这个校长在你眼里是个摆设吗?”

胡天抬头一看,陈民来了。

“陈校长,昨天我来找过你。可吕梁说你不在我就回去了。”

“哦?是吗?”

“我骗你干什么?正好,陈校长,我今天也有事找你”

“什么事?”

“辞职”

“哈哈哈~胡老师可是打了一手好牌啊,釜底抽薪,偷梁换柱。三十六计,您看的不少吧?”

“陈校长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啊”

胡天内心毫无波澜的坐在椅子上,两人四目相对。

“果然胡老师有大气魄,是个做大事的人。那个人把你安排在这,可真的是委屈你了。”

“胡海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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