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德全松了口气,他随手一丢木剑,走上前,略有些劫后余生地笑着,“这才像平常的你嘛,刚才动不动就拔刀,不,拔剑的,我这心里真一时没底,打不打得赢都难说。”
羽旭的手微微抖了抖,他收剑,张口,声音微沉,“我刚刚……是哪里不对劲?”
羽德全抬眼扫了他全身一遍,皱低眉头,咕哝着,“穿着也没多大变化啊,怎么刚刚脾气就暴躁了。”
听着这话,羽旭心中顿觉不妙。他下意识握紧手,眼珠子向下看着,似乎是在思索。
是因为天元国的原因提前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说起来上次是在三四岁的时候,因为它差点提剑灭了整座寝宫的侍卫。
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小孩子,提起剑估计连木头都砍不动,怎么可能砍得动人呢?
说来也奇怪,他偏偏砍动了,还是直接一剑致命的那种。
在那种状态下,羽旭很清楚地能感受到内心的狂躁不安,那种想要毁掉一切的快感,以及病态地渴望鲜血。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后来查阅典籍才知道,那种状态世人称为——“入魔”。
十分幸运他当时还小,所以很快就被制住了,也幸运当时尚存一丝理智,否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羽旭不禁出了少许虚汗。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若真的想致五皇兄于死地,恐怕也只是三剑以内的时间。
还好自己没有轻易动手。
“怎么了?”羽德全见羽旭一直愣神的样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到了一点事情。”
羽旭回答。
“嗯。”羽德全没多问,他捡起丢在一边的剑,迟疑了下,“你既然不舒服,还是在寝宫里好好休息,关于先生那边,我帮你解释一下。”
“好。”羽旭点点头。
自己的情绪不大对,确实需要好好平静。
本来打算直接回寝宫休息的羽旭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一句话。
出于礼貌,应该说声什么?
也许是因为昨天没休息好,羽旭的大脑一瞬间宕机了。
他该说什么?
所幸羽德全没管那么多,简单跟羽旭提了句保养好身体,就匆匆离开了。
速度之快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羽旭感觉自己之前可能吓到五皇兄了吧?
默默看着人影一溜儿就不见了,羽旭转过身,顺手将剑搁在门口的木架上,回寝宫了。
躺在床上的时光是快乐而短暂的。
羽旭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起来的时候精神头特足。
他一口气舞了好几遍剑舞,动作行云流水,看着有些赏心悦目。
因此羽旭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嘴角不经意间总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逢人不只是淡淡地点头,还能多说一声午安。
情绪变化的截然不同让羽旭体验到了——什么叫身体的变化影响心理。
自此之后,他很少太早起床,每晚提醒自己早睡,生活更有规律了起来。
羽旭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错,而且也没有太多烦心事干扰他。
他干脆就把自己当九岁小孩,每天吃饭,练武,读书,睡觉,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他还小,无尽之海的事羽依雪没让他担,与天元国外交的事也没让他担。
羽旭就这样过了平淡的一年。
可以说,这是打羽旭出生以来过得最轻松的一年。
但是这一年过后,发生了一件令他难忘之事。
也是他这一生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