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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再不见(上)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哪怕有一天你说你会把你的心掏出来放在我面前,我也会相信……

小马是我的大学同窗,一米七的个子,云南的热心小伙。初次见他是大学军训的时候。那时候,他留着长长的头发,耳朵边两个显眼的大耳钉,整个一杀马特造型,唯一与葬爱家族不同的是,他的头发是黑的,没有染成那种奇奇怪怪的颜色。第一次见他,总以为他是那种二流子,爱耍酷,爱炫耀。但事实,这些与他都不沾边,他还很乖,脾气很好,待人温和,特别听老师的话,整个一“好学生”。

军训时,男生不让留长发,不让打耳钉,就连手中有戒指被发现也要摘除掉。小马的长发留不了了,他忍痛剪了陪伴自己一个暑假的长发,摘下了耳边的两个大耳钉,摇身一变,成了个懵懵懂懂,满脸稚嫩的小男孩。

九月的天,刚入秋季,早晚天气微凉,白天却热的要死。我们在太阳下暴晒,整个人好像被烤熟一样,小马却不动声色,甚至有点享受。他的皮肤黝黑,任太阳怎么晒都无动于衷,唯一变得是他的脸庞,本就不白的脸经太阳一晒,瞬间黑的发亮。为此我们常常调侃他,倘若这世上有变色人,那么一定是他了。她是双眼皮,一双明亮的眼眸镶在俊美的脸庞上,整个人显得极为精神。人好像总会习惯,一但习惯下来,想要回去,便非常困难。小马的长发自军训一剪,从此便再也没有回去。大都是整齐的板寸,偶尔会在冬天留点刘海,给脑门加个衣服,抵御西北的寒冷天气。

王倩文,小马的青梅竹马。人长的特别好看,一米七五的个子,体重却只有九十五斤。倘若你第一次见她,不经意间会以为她是个模特,因为她的身材也是特好,瘦长的大白腿,常常在夏天引来一群男生的注目。她是那种浪荡的女子,喜欢到处玩,喜欢吃各种好吃的,喜欢买各种化妆品,但最特别的就是喜欢小马。在我们大多数人眼中,女生一般都会找比自己个子高的男生,但她不一样,偏偏找了个个头比她低的小马。似乎外貌,身高之类的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一个爱她,愿意给她付出一切的男人,毫无疑问,小马就是这种人。

小马与王倩文从小学时候就认识。那个时候,同龄的大多数孩子都在玩泥巴,弹玻璃球,根本不懂什么情与爱,小马与王倩文却也其他人不同他们在那个时候知道韩庚,默默做着庚饭,看青春偶像剧。那时候,小马学习特别好,据他说,年级里他永远第一,只有一次头天晚上吃街边海螺不小心吃坏肚子,第二天考试时拉肚子,发挥失常,勉强考了个第二。小马对我说起时,常常得意洋洋,说那是他小学时最大的遗憾,蝉联了数年的年级第一被人拿走,就像拉大便拉了一半突然夹断一样,异常难受。对他的这个比喻我嗤之以鼻,但貌似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去反驳,只得点头称是,默默看他吹嘘。

早恋的孩子不会得到爱情,往往还会失去梦想,但小马和王倩文不一样。他们真正成为恋人是在初二那年。那时候小马学习优异,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好多女生都喜欢围着他转,找他问题。毕竟小时候,女孩子喜欢的无非两种人,一种就是像小马这样的学霸,另一种就是那种看起来很二,很酷的男孩,像我们这种长相普通,学习一般的男孩子,女孩子很少喜欢。

那是一天中午,小马班里的文艺委员海清突然站在了小马面前,递给他一张捏的皱巴巴的信封,小马自幼受各种偶像剧的熏陶,哪里会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顿时一张小脸变得通红。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小马,一时间不知怎么办,不自觉的伸出双手便是把信封接了过来,一把塞进了书包里。海清给信时,王倩文就在旁边站着,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放学后,她拉着小马一起回家。经过学校旁边的柳树林时,王倩文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把按在小马肩膀上,“海清给你的信你看了没?”“还没有。”小马支支吾吾的说道,不明白王倩文为何这样问。

“给我!”王倩文一声令下,小马还没反应过来,王倩文便翻开小马书包,找出那封信,捏在手中。“你干嘛?”小马一阵恼怒,王倩文竟然不经他同意随意翻他书包。“不干嘛,就问你想不想看?”小马顿时不知所措,正欲开口,王倩文两手一扯,整封信便撕成了两半,被随手丢进了柳树林旁的小绿湖内,“你不开口,我就当默认了。”“默认也没叫你撕啊!”小马急促道,转身便要去河边捞撕成两半的信,王倩文一把拉住刚转身的小马,双手按住小马肩膀,“你喜不喜欢我?”王倩文突然开口。小马目光一滞,一下子竟憋的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王倩文提高了音量,水汪汪的眼眸里已有点点泪花打转。“喜——欢。”小马一字一字顿道,两个小脸蛋早已红的不像话。“那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王倩文噗嗤一笑,认真的盯着小马问道。

“好!”

一切都那么戏剧,小马与王倩文的爱情竟然这么荒诞的开始了,像电影里的情节,却又不像。那天中午,小马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他的右手牵着她的左手,那一刻,像极了爱情。忐忑的心跳跃个不停,像滴答的闹钟,每一刻都撞的人心花怒放。柳树荫下,两个人肩并着肩,绕着小绿湖,走了一好久,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眼神的碰撞都没有,有的只是手中紧攥的汗滴。

初中时期的爱情总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两个人将它当作他们的秘密,就像自己专属的花园一样,里面只有爱的人和自己,别人永远进不来,也永远看不到。海清给完信后,心里也是一阵忐忑,每次下课都要有意无意地经过小马的桌子,看小马是否有什么东西要给她,也常常翻自己的课桌和书包,看是不是会像电影那样,被偷偷的塞进去。就这样,海清忐忑不安的过了一星期,发现电影里都是骗人的,根本没什么纸条,一切都沉到了海底。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细腻,尤其恋爱中的女孩子。海清一直默默关注着小马,渐渐地,发现了小马与王倩文的恋情,顿时知道为什么没有回信,原来所恋之人已心有所属。小孩子的嘴里总是藏不住话的,海清也是。过了两天,班里到处传着小马和王倩文的恋情,“看,他们一起吃饭去了。”“哇,他们放学时手牵到一起了。”“王倩文经常去他家玩,他们好像有打小的娃娃亲。”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传个不停,本来是秘密花园,这下好了,成了博物馆,所有人都看的到。

小马不是胆子怕事,畏畏缩缩的人,意外的是,他大胆承认了。爱就大声说出来,就让全世界都知道。小马顿时成了班里的风云人物,班主任开始找他谈话,他面对步步紧逼的班主任没有退缩,“我只是喜欢她,但却没谈恋爱。”班主任是年轻的小伙子,本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再加上小马学习好,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时间一长,班里的人也慢慢遗忘了他们的故事,开始谈论别的八卦。

短暂的猛风只能吹起细浪,唯有平静的海面才能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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