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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再不见(下)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王倩文就是这样,一直被偏爱,一直默默承受着小马的爱。小马是个温暖的男孩,与他的肤色一样,给人健康、快乐的感受。他像中央空调一样,总能给身边的女孩温暖,所以他的身边老是有各种女生围着他转。她拿着他的手机删了好多女的,基本每周一删,他也拿着她的手机删男的,毕竟她太漂亮了,高挑的身材加上美丽的脸蛋,不少男的也对她念念不忘。他们就这样互删好友,似乎大多数情侣都这样做过,因为爱情从来是偏爱,倘若博爱,对每个人都一样,那么便不要恋爱好了。

她是个爱美的女孩,听闻别人要割双眼皮,自己也要去。但割一次得八百,小马省吃俭用,给了她六百,她拿到钱后兴奋的像个小孩,兴冲冲地去割了双眼皮,但第一时间没有告诉小马,而是发了朋友圈。女孩子爱美的心往往会被周围的人所影响而无限放大。室友说她鼻子不是很好看,她便吵着闹着要去整鼻子,不过这次费用很高,得三千。小马同往常一样,什么也没说,只是四处跟朋友借钱,最后给了她两千。这次她没有很开心,反而问小马,“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鼻子难看,所以才会给我钱,让我去整鼻子。”“怎么会?你这么好看我疼爱都来不及,我怎么会嫌弃呢?不管你做不做我都觉得好看,反而我觉得不整更好看。你性子倔,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我劝了你也不听,还不如支持你好了。”小马摸着她的头眨眼道。王倩文会心一笑,那一刻,小马觉得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很值得,仿佛本就该这样。

她不知道,小马为了还债务,不肯跟家里要钱。那段时间,他给学生宿舍楼送过外卖,后来发现爬的楼层太高,赚的还少,便跟着室友开始送桶装水。那桶水足有二十多斤重,小马抗着它气喘吁吁的上了三层楼,本来就不高的个子,一压更矮了。干了半个月,小马的债务还得差不多了,便放弃了送水,毕竟身体重要。她不知道,就算小马去送水,路过苜蓿从也要进去找四叶草,因为王倩文说过四叶草象征着幸运,幸运就是幸福。小马为了找四叶草,常常在苜蓿从里爬好久,最后头顶些杂草,但一次都没找到过。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小马非常关心王倩文,只要王倩文想要的小马多忙都会去做,那段时间,考试将近,大家都在忙着复习,小马却在为王倩文刷网课,原因是没意思,还得看视频,自己不想看,小马二话不说,要过来帐号后自己看了视频,回答了问题,最后把完成的任务交到王倩文手上。他会在王倩文大姨妈来临时讲笑话逗王倩文开心,还会叮嘱她多喝热水,虽然知道这样说会挨骂,但还是会提醒,他还会嘱咐她少吃辛辣食物,多注意休息,总之,好男友该做的,他全都做了。

王倩文曾问过小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啊。”小马一脸疼爱的说。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你这么好,哪怕有一天你说你把你的心掏出来放在我面前,我都会相信。”

“傻瓜。”

“你才傻瓜。”王倩文躲在小马怀里抽泣,其实她更想说,放在我面前,我也会习以为常,我会忘了感动。

每个人都想摆脱命运的安排,王倩文也一样。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一定能走到最后,意外发生了。许是日子久了,许是感情倦了,小马竟然被绿了,不,准确地说,是被甩了。那是她姐的婚礼上,她姐朋友的弟弟刚好也参加婚礼,王倩文姐姐以为王倩文没对象,便把她朋友的弟弟介绍给了王倩文。习惯了沉默的小马,眼前的这个男的给他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了一下。当一个女人有一种莫名的心动时,那么接下来便有一场大雨来袭。

王倩文一边给姐姐朋友的弟弟发着消息,一边给小马打着电话,对小马来说,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因为他早已习惯早晚的问候,也习惯了每天的通话。纸包不住火,当一个人变心了,便怎么也回不来了。王倩文终于对小马摊牌了,她泪流满面地告诉小马她喜欢上了别人,她知道这样做会失去小马,也知道这样做可能不正确,但内心就是想尝试,如果不尝试,她这辈子都会后悔。小马出乎意料的冷静,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尊重你的决定,并问了好多关于那个男的事,听她讲,好像也挺好的,小马忍着眼泪说了句祝福的话便挂挂掉了电话,但心里却从未放下。

大多数男人在听到一个女孩子说不爱他时,首先会感到愤怒想不清楚原因,但又会立刻归于平静,为什么她会离开呢?可能因为自己不够好吧,倘若自己足够好,她又怎会离开?小马分手后,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他徘徊在学校周边的酒吧,在ktv里怒吼着心底的痛,但一切都回不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那晚,小马喝了好多,他强忍着泪水,问我,“是不是人都犯贱?明明她都跟我分手了,还老是给我说关于她跟那个男的故事,前天她们两又吵架了,我心里憋屈的慌,但又不能说什么,还给她出主意,你说我是不是贱?”我跟大宁坐在他旁边,顿时怒不可遏。大宁愤愤道:“她太辣鸡了,把你当什么?备胎吗?这种女的不值得你挽留,你删了吧。”我不像大宁那样冲动,只是叹了口气,“对,人就是贱,总是热脸贴冷屁股,但有什么办法?谁叫你喜欢她?但既然断了,就断干净点吧。”“我知道,但我舍不得啊,十二年,十二年啊,我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小马一杯雪花猛地灌下去,整个人便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后来,小马删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QQ,微信,电话,甚至在大街上见到,也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似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小马说这些时,心里充满着不甘,但我知道,他开始慢慢从王倩文的身影中走出来了。后来王倩文跟那个男的分手了,原因无它,那个男的太浪荡,老是沾花若草,与多个女生搞暧昧,之前吵架也多是因此,但这次,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孩,他抛弃了王倩文,好像因果循环,又好像罪有应得。小马说这些时,嘴里的烟圈吐个不停,“对,我不能阻止她奔向更好的明天,但她奔向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小马气愤的喝光了杯中的酒,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端着酒杯,一时有些发愣,时间会治愈一切的,二话不说,随着他也是干了一杯。那夜,他喝了好多,也放下了好多。

再见,再也不见。我们的青春在你迈出脚的那一刻结束了。从此,你是天上人,我是海边客,你做你的摘星人,我做我的打鱼夫……

后来,他在没去过苜蓿从里找四叶草,因为四叶草的花语是侥幸,也是南寻,难以寻找,无法寻找,那个人随四叶草一起进了苜蓿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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