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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举鼎

刚从与一老一少交谈中回过神来的沈寒默然着,心里在认真思付。他隐隐明白了什么,似乎陈烎的用意便是让他投入屠龙谷,学习其他本事,这或许是陈烎对他武道修炼的下一步指示,至于他爹的下落,想必在这屠龙谷内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或者在这里能见到消失的陈烎也说不定。

沈寒回过神来后,便静静等待着。长队缩减到一半时,他已经距离书写着“屠龙谷”的巨大石匾很近了,他也看清了那正在进行中的考核。

队伍前面有两个穿着青色长袍的青年人,他两人身的一小块空地上,放着两把体积夸张、刀刃钝曲黑色大剑,那两把大剑大概是一样大小,但明显第二把更重一些。

通过沈寒对那些尝试者的观察,许多人能轻松举起第一把大剑,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第二把大剑,失败者非常不甘,涨红着脸色离开。两把大剑旁边,又有一个漆黑大鼎,半人高,体积和当日他进行药浴的那铜鼎差不多大,但是质感上明显差了很多。

黑鼎上落了许多沙尘,显然没有被人所撼动过。但沈寒注意到,凡事能提起第二把大剑的人,都得到那两位所谓的考核弟子允许,牵着自己的骆驼和马匹进入到屠龙谷里。

看来这屠龙谷的考核,也不过举重而已,虽然于自己得知的两百钧考核不符合,但这也是小事一桩。沈寒窃喜,以为这根本难不倒他,这些日子他不断历练,无论是体质还是功力,都大有进展,举起两把剑,或者撼动一座鼎,对他而言不成问题。

日头渐斜,整个考核已经进行了将近一天,沈寒前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众人纷纷回头,之间不远处的扬尘中,冲出来两只矫健的棕马,为首一只棕马来势不减,就要撞上位于队伍最后的沈寒时,才堪堪停住,高高翘起两只马蹄。

沈寒以为手遮住口鼻,等烟尘散去,才看清那两匹棕马山原来坐着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高大少年。

“哪来的野人,也敢排在小爷前面,快快让开,小爷要进屠龙谷!”为首的少年叫道,非常不客气。

不等沈寒说话,那两位考核弟子的声音远远传过来:“要进屠龙谷排队!”

“你敢让小爷排队?你可知道小爷是谁!”高大少年怒道。

“劳烦报上姓名!”其中一位考核弟子大声道。

“沅州,赵家兄弟,赵修、赵卓!”

沈寒侧头,一脸疑惑。

“是沅州十三城中最后一城,赵家城子嗣。”裹着头巾的老人自语道。

那两位考核弟子在听到少年自报身份后,立即换了一副面孔,谄媚着,一路小跑过来,其中一位主动牵过少年代步的两匹棕马,而另一位带领着两个少年前往空地前。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在这里等了如此之久,这两人一来就可以参加考核,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沈寒前面,那位裹着白袍的少年不满道,他显然没有克制自己的声音,其他人听到了,也跟着喧嚷起哄。

“就是,凭什么他二人就不用排队,先前不是还说着进谷要排队么!”

“就是就是,这不公平!”

众人喧嚷道。

但那两位弟子丝毫不加以理会,而是极其认真的,正在指导后来的两个少年进行考核。

沈寒心中也颇为不满,但他不想不想惹是生非,便什么也没说,静静等待着。

那两个高大少年力气非比寻常,血烟缭绕,毫不停顿的接连提起两把沉重大件,甚至还挥舞起来,剑风扬起地上的沙尘,看上去十分惊人。年纪大一些的少年走到黑鼎下,托腮观望了一会儿,摩拳擦掌,似乎打起了黑鼎的主意。

“小心,这鼎非比寻常,若强行抬起来,可能会使自己受伤。”考核弟子连忙说道。

岂料那少年理也不理会,向他投入一个白眼,然后双脚岔开,半蹲下来,众人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喝声,再看时,那少年已将沉重黑鼎的一脚抬离地面。少年面色涨红,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但接下来已不能再将黑鼎抬起分毫。

沈寒侧耳,纷纷听到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声。

他原以为只是那人只是个纵跨子弟,想不到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光听黑鼎落地时,传来那一声沉闷的响声,就知道黑鼎绝对比表面看上去要重许多。他因此忍不住打量起那两个高大少年来,看上去两人非常相似,同是方脸阔嘴,只不过抬鼎的那个眉毛要粗一些,相貌更成熟一些,更像是两兄弟里的兄长。眉毛淡一些的少年提过两把大剑之后,看上去没有抬鼎的意思,神色傲慢,跟在他的兄长身后,正打算进谷。

“门下弟子名额已满,不再进行考核,诸位自行离去吧,可明年再来!”

下一个人摩拳擦掌,正准备上前接受考核,却没想到其中一位考核弟子突然宣布道。一时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众人又开始喧嚷起来,更有人不满地大声质问:“我们好不容易到这来,却不让我们参加考核,这太过分了!”

“是呀,真是太过分了。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考核!”

“我都十八岁了,连续参加了三次考核都没过,要是今年不让我考,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甘心啊!”

“屠龙谷如此行事,就不怕江湖中人笑话?!”

众人纷纷喧嚷。

“话都说明白了,有谁不满,可上来质问。”那位考核弟子迈出一步,背手而立,青衣猎猎作响,一改先前脸上的谄媚神色,端的是威风十足。

众人虽然不满,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质问的。

“爷爷,怎么办......”

沈寒听到身前裹着头巾的少年的声音,他显然很着急。但随即得来的回应,是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不过,我门内马厩还差几位杂役,有意者可上前来!”考核弟子又道。

众人想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争抢着上前,耐心显然都被消耗殆尽了。沈寒仍在观望,只见不断有人上前,气势汹汹,但实际上根本连第一把剑都提不起来,有几人提起了第一把剑,却提不起第二把剑,不甘地离开了。

先前那对爷俩接连摇头,叹着气,路过沈寒身边,但却没有心情再看他一眼。沈寒因此知道他们失败了。不多时,人群都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人。

“这些人连两百钧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提起第二把五百钧重的大剑了,真是不自量力。”那位审核弟子鄙夷到,很轻松提起两把大剑,准备转身返回谷内。而他们身边那两个高大少年,更是不屑。

“且慢,两位前辈。”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两位审核弟子缓缓回头,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赤着脚的“野人”,原来是那“野人”叫住了他们。

“何事?”提着两把大剑的那位审核弟子傲慢道。

“我要参加审核。”沈寒淡淡道。

“你?”

“你们屠龙谷什么都人要么,这分明是个野人。”那两个高大少年中的兄长笑道。

“耽误不了两人前辈的时间,我只要一小会儿。”沈寒恭敬道。

那位提这剑的审核弟子面露温色,咬了咬牙,似乎想到了什么古怪的主意,眼眸里闪过一道寒芒。霎时,只见他沉喝道:“成全你!”紧接着,就把两把加起来重逾六百钧的大剑朝沈寒扔过去,那两把大剑刀刃钝卷,但重量惊人,一下子就插在凝实的土壤上。然后两名审核弟子冷笑着,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

“多谢!”

沈寒朝他二人抱拳,以示谢意。但是,接下来并没有出现拔剑的一幕。只见他在两位审核弟子和高大少年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走向了那尊半人高的沉重黑鼎。

“喂,你要干什么,提不起来就别浪费时间,赶紧滚吧!”考核弟子厉声道。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沈寒自语道。

只见一声冷哼响起,沈寒身上蓦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两位考核弟子和少年都是武道修炼之人,在一刹那间,同时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血气。沈寒以肩膀抵上黑鼎,然后一咬牙。

“给我起!”

那黑鼎绝不止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质地坚硬,重量惊人。但是,与陈烎的铜鼎比起来,可差了不少,昔日他只能撼动铜鼎,而这时面对轻得多的黑鼎,却能将它一脚抬起。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沈寒再度发力,血脉扩张,又爆发出一阵更加惊人的力道,在两位考核弟子和高大少年诧异的目光中,那尊黑鼎三脚悬空,被完完全全抬了起来。

“不可能,这黑鼎可有近一千钧重,我还没见过参加考核的小子能把它完全抬起来!”考核弟子惊呼道。

那两为赵家兄弟起初也十分震惊,继而变为嫉妒,咬牙道:“谷内马厩不是正好缺个杂役么,我看我家伙挺合适。”说着,向那位考核弟子投入一个异样的眼神。

那考核弟子立即陷入考虑之中,面露难色。

“就这么定了,这家伙很不错,正好适合替我们养马。”赵家兄弟里年纪稍小一些的那人道。

“好......”考核弟子迟疑了一会,然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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