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场每天早上会有一大群人赶着几百甚至上千头猪从镐京外浩浩荡荡的走过来，个别有钱的养猪户甚至会雇佣文人帮他赶猪，毕竟镐京的猪肉价格可是比周朝任何一个城市的价格要贵上一倍都不止，如果少一头猪就意味着最少失去2两银子，而一两黄金也才16两银子，所以明天周子昂早上来的时候经常看见一群群佩刀的文人站在屠宰场两边。
而年纪大的王方师公一如往常一般坐在屠宰场正堂，在充满猪臭味和不断响起的猪叫声中端着茶杯喝着早茶，听着旁边的账房先生说着今天早上来了多少头猪，支付了多少银子。
“师公，早上好！”
周子昂一如既往的习惯性说了一句早安后就准备向着正堂后面三号院子走去。
“等一下，子昂你过来一下，我有点问题想和你说一下。”
将他喊停的王方师公拍了一下自己身旁的椅子，亦如平常那般的笑容让周子昂在旁边坐了下去，接过一旁下人递过来的热茶还没来得及问有什么事情，王方师公就张口了嘴说道：
“我和你师傅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从今天开始你就用我给你的墨宝杀猪，我原来教武义的办法不太适合在你身上再用一遍，毕竟孔圣人也曾经说过因材施教方得大道。
你贵为周家三公子，此生墨宝必定不会稀缺。所以昨日我和武义商量了一番，决定从今天开始让你使用墨宝杀猪，这样一来是为了让你熟悉墨宝的使用，二来也让你避免浪费不需要的时间，更要的是让你有一手能自保的底牌。将我昨天给你的进士匕首拿出来，我看看你熟悉的怎么样了？”
听到自己王方师公的话，周子昂点了点头然后手掌中慢慢出现了昨天师公给他的匕首。
王方看到周子昂握住的匕首点了点头笑着说：“这匕首可不是像你这样用的，你这匕首虽然叫墨宝的，但是真正的全称却是文人墨宝。文人墨客、文人墨客，要知道文人墨宝这四个字可是连在一起的，你这从手上慢慢悠悠的拿出去简直就是和你的敌人说自己要用武器砍他，所以必须学会从身体其他地方拿出墨宝。”
说着王方师公看着周子昂的眉心猛的弹出一把匕首，嘴角带着一丝不可察的笑容讲解道：“墨宝是文人的底牌，你甚至可以将它当成你的第三只手，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何一个文人靠近你两米以内，不然你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知道了吗？”
说着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周子昂说了一句“跟我来”就向着身后的三号院子走了过去。
对着和他打招呼的众人点了点头，王方推开一个杀猪圈然后走了进去，拉了一下墙上绳子，听着猪走出来的脚步声，他苍老的身体握着匕首笑着向洞口边走边说了起来。
“墨宝乃是文人以生命与全身才气才能制作的武器，不同的墨宝或多或少都带有生前文人的偏好，比如兵家的文人打造出来的墨宝刀往往在战场能发挥更强的威力，儒家文人打造的笔在书写和作画时威力更强。
虽然这些偏好影响非常小，甚至有时让你感受不到，但是千万不要小看那一点点的偏好影响，因为这一点点的偏好影响甚至能决定战斗的胜负。并且我这几天看了一下你打斗时的风格，你太刚猛了，喜欢硬扛，这非常不好！你需要掌控打斗时的节奏，这样你才能真正的控制住胜负。”
说着周子昂就看见自己师公左脚挪了一小步，躲开冲过来的猪，将手中的匕首在猪背上碰了一下，并没有捅进去而是接着转身看着再一次冲过来的猪，再一次挪了一小步躲开冲过来的猪。
“掌握战斗的节奏就意味着你对手已经输了，这需要长久的打斗才能掌握，我不奢望你杀个猪能明白，但是你最终必须明白一旦陷入战斗就必须分出个你死我活，即便是杀一头猪也是如此，而不是一脸嘻嘻哈哈然后出刀血。猪血能卖几文钱，你要学会的是把握战斗节奏和杀人技巧。”
说着他手上的匕首瞬间消失，向着冲过来的猪抬腿踢了过去，猛的在腿上出现的匕首将猪头和身体一分为二。
猪头在空中划出一到美丽的弧线后落到筐子中，猪身体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停在了那摆放着接猪血的铁桶前，抽搐的身体不断弹着。
王方笑着转过身看着有点目瞪口呆的周子昂，笑了笑转头按住那不断抽搐的无头猪，在猪血落进铁通的水滴声中非常平淡的说：
“我花了三十年才如何掌握战斗的节奏，你开始学的时候是一个蒙的状态很正常，但是等你明白这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能给你在战斗中带来胜利，那么你也就算入门了。入门之后的我也不太方便说，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战斗风格，强行让你和我一模一样，恐怕真的叫误人子弟。所以还是那句老话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好了，你自己在这里多练练，尽量不要给自己什么压力，说不定一下子就掌握也说不准。之前武义他啊，也是莫名其妙的这个门，当时我问他怎么学的，他扣了扣脑袋满脸的不好意思的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看他冲过来绝对会踩那个坑。”
“王管家！！！！”
外面响起的喊声让王方从回忆中醒了过来，他对着周子昂说了一句“你先找找感觉。”然后拉开门看着外面跑来的伙计板着脸问道：“有什么事，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王管家，乾城发猪瘟了，听我那个在衙门当差的同窗说一晚上死了七八百头猪，几千头猪倒在地上起不来。他们乾城的县令从早上到现在一滴水没进，围着他们乾城那几家大的医馆拼命跑，请了好几个有名的医生都没找到解决”
“王管家、王管家。”
前面一个话还没说完，后面就有一个人捏着一块六艺凭书大声跑了过来，停在王方面前喘了两下后急忙说道：“王管家，大老爷说乾城闹猪瘟，让我们这批猪先不杀养几天。等衙门发了告示，我们再杀这批猪。”
“嗯，知道了。大老爷还交代了什么吗？”
“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大老爷让小的提醒你，六艺凭书又不重，能带着就带一下，别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人，那就麻烦了。”
“知道了！”接过六艺凭书的王方笑了笑，然后对他们说：“你们两个等一下让接班的师傅不用来了进来杀猪了，我们这一批猪肉出了后就挂上无猪的牌子。你们带着那群师傅去郊区农家的地里面买点米糠回来喂猪，买东西的时候叫冯源田去谈。他之前是农家的人，所以他去谈价格往往比我们要便宜几文钱知道了吗？”
“知道了。”
“那你们去吧！”说完刚准备和周子昂说一下自己有事，就看到周子昂笨手笨脚捏着匕首满头大汗的将猪捅了七八刀才捅死，并且那血流的满地都是。
“子昂，墨宝不是向你这样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