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哥，你说给孙采雯打电话和发短信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见习警察蔡蔡第一次接触命案，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身材魁梧的大头没有理会副驾上的蔡蔡，灵活有力的手掌将方向盘向右打了两圈，车子迅速由南向东，驶入另一条垂直的道上，前方是远离东篱市区的方向。
“我猜是同一个人。”蔡蔡似是推理出了什么，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大头外形粗犷，却喜欢安静，听到耳边一直有声响，似有不悦，两眼直视前方，发出宏亮的中高音，“少说话，多做事。”
怎么跟李队一个口气？
蔡蔡讪讪地笑了笑，忍不住又啰嗦一句，“我想向你多学学经验。”
大头欲言又止，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孙采雯说，要挟她的那个男人拒绝转账，他要现金交易。
交易地点在城东三十公里处，根据男人的要求，孙采雯一个人开车去交易地点，把钱藏在一座桥下面，男人收到钱后会告诉她要的东西在哪。
四十分钟后，大头和蔡蔡到达了交易地点。
“这个地方前不着店，后不着村，是个干坏事的地儿！”蔡蔡下车后，沿着笔直的市县公路来回观察。
这个人看起来很聪明，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大头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揣摩对方的人物特点。
那座桥极为普通，桥下是一条宽七八米的河道，河道两侧草木丛生，这样类似的桥沿着河道每隔几公里都会有一座。
以桥为中心，方圆五公里内基本没有民房，如果有人出没，只会是沿着公路往返于市县之间的车流。
“这个地方没有治安监控！”蔡蔡发现了新大陆。
“上车！”
大头将车子往前开了大约一公里，然后又原路返回交易地点，接着又前行了一公里左右停了下来——停车的地方正好有道路监控。
男人经过精细计算，选择了两个监控之间的那座桥作为交易地点，那座桥应该是个盲点。
孙采雯回忆说，她将装有百元大钞的手提袋藏到交易地点后，随后收到了男人的短信——城西三十公里，一座桥。
大头和蔡蔡又驱车去了下一个目的地，如大头所料，那里的环境和交易地点如出一辙。
回到局里，大头调取了道路监控，监控显示孙采雯的车子出入交易地点附近的时间与她的口供基本吻合，但除此之外，大头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没有人或车子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停留。
那两个监控存在交叉盲区，或者被路旁的障碍物遮挡，大头无法准确判断是否存在其他人在那个桥头逗留。
那条市县公路车流量较大，逐一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当日去取手提袋，那么排查的工作量又将翻倍。想到这里，大头顿时一筹莫展。
大头打开孙采雯收到的文件袋，重新将几张照片来回翻看。
照片里，一个女子和李布斯抱在一起，背景是李布斯的别墅客厅，女人的脸部打上了马赛克，从拍摄的角度判断，镜头的位置位于客厅的墙角——客厅的监控被人入侵，这个已经无需怀疑。
除了之外，还有一张特殊的照片——孙采雯的单人照，照片背后是她的手机号码，还有住址。
大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抓起桌子上的钥匙，言简意赅地说，“去银行！”
蔡蔡紧跟其后，还不忘提问，“孙采雯取钱的银行？”
见大头没有理他，蔡蔡知道自己的猜对了。和大头相处一段时间后，蔡蔡已经摸清楚了他的处事方式。
二人来到孙采雯取钱的银行，和工作人员交涉一番之后，工作人员调取了孙采雯当日取钱的监控录像。
“银行外面的监控能看到多远？”大头询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不能领会大头的远是多远，直接将监控画面交给大头。大头摆了一下头，示意蔡蔡看监控，“看仔细些。”
过目不忘，这是蔡蔡的本事，也是他得以进支队的闪光之点。
坐在屏幕面前，蔡蔡一动不动，眼睛也没眨一下，只见眼珠子上下左右不停地转动，他将播放速度不断加快，没过几分钟，胸有成竹地站了起来，“都记住了！”
“去凤凰名居！”大头惜字如金。
凤凰名居，那是孙采雯的住所。
两人又马不停蹄，赶到下一个目的地。
坐在凤凰名居的物业办公室里，蔡蔡又开始观察监控录像。
蔡蔡似乎猜到了大头的意图，不禁加快了监控画面的播放速度，希望能快点找到答案。
一倍，两倍，三倍……屏幕里，除了静止的楼房和草木，那些行人飞速而过，蔡蔡突然按住了暂停键，屏幕上的动画戛然而止。
蔡蔡激动地站了起来，手指着屏幕，“这个男的！只有他同时出现在了两个监控画面里，巧合的是，孙采雯也在！”
“放大！查出这个人！”大头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嫌疑人在作案前后出现在犯罪现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心理，既然这个可能已经发生，那就顺藤摸瓜，兴许能发现什么端倪！
大头火急火燎地回到局里，将这个突破口汇报给了李智，老练的李智也相信不是偶然，随即进行了图像比对，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男子身上。
次日清早，大头和蔡蔡驱车去了东篱的西南郊区，那里有一片广袤的高新工业园区。
来到一个流水线上，大头找到车间主任询问了线上一个叫刘志强的工人，主任说刘志强一周前和小组组长发生矛盾，现在已经辞职了。
与刘志强平时关系不错的工友称，他三天前请自己吃过饭，还说要回老家做生意。工友当时还好奇地问了一句，刘志强只说自己中了彩票。
工友最后还补了一句，刘志强现在还在东篱，住在附近的一家酒店里，据说酒店环境不错。
根据工友提供的信息，大头二人又来到了一间星级酒店——君悦酒店，向酒店前台出示证件之后，美女前台提供了刘志强的房号，随后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8308客房门外。
“你好，服务员。”服务生敲了敲门。
“什么事？”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慵散的声音，似乎刚醒来。
“警察例行查房，请您配合一下。”服务生回答。这是大头的意思，模糊来意，一来尚未确定对方是否为目标，再者避免打草惊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