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云默，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据说当疼痛达到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时，人体就会麻木，也就是说不再会有疼痛的感觉。
毫无疑问，此刻的云默就处在这么一种状态。
疼痛在渐渐散去，麻木的感觉渐渐涌上。
时间在流逝，痛苦却在加剧。
不过，这一切似乎与云默没了关系，因为他的意识渐趋模糊，对于肉身的感觉越来越淡，仿佛灵魂出窍般。
“收心，你若是昏倒，只怕很难再醒来了！”
书老警醒的话语，让云默原本模糊的意识，又恢复了一点清醒。
“我——我不能倒下！”
尽管连一丝念头运转，仿佛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但云默依旧在苦苦支撑，不肯放弃。
他的脑海中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大伯以及云家其他的人。仅仅一刹那，仿佛过去了千百年，云默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幕过去的场景，像是在回光返照，回顾自己的过去，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我——我一定要成功！”
云默在内心深处嘶吼着，以强烈的情感，对抗着强烈的痛感。
此次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仿佛仅有一层薄膜的距离，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那薄膜的后面，光华流转，五光十彩，似是相当的动人，令人不禁神驰心往。
原本极为抗拒的云默，在此刻也有些动摇，进而探出一只手，想要触摸。
“原来——死亡如此美幻！”
可就在云默触摸到的一刹那，一道明明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声音响起，瞬间让他打消了念头。
“默儿！”
声音响起的刹那，云默内心深处猛然间掀起一阵悸动，回身想要找寻那声音的来源，却发现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远处。
那身影似有些熟悉，但无论云默怎么回想，却都无法想起。
“该死，我怎么想不起来关于她的一切！”
此刻应该失去全部气力的云默，仿佛被神秘力量加持，意识居然渐渐恢复明朗，不过却也发现那道身影更加模糊。
“不——不要！”
那身影消失的刹那，云默内心深处涌出一股久违的强烈痛感。这股压抑的心情，甚至超过了自己这五年来所遭受的所有不公的全部。
“哪怕——哪怕让我看一眼也好！”
云默的心里在流血，这一痛苦远超过此刻加持在肉身上的痛苦。
因为他似乎猜到了那是谁，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的人。
“好小子，他居然真的硬撑下来了！”
此刻，外面的书老已经是收功，静静观察着云默的变化。
只见云默的肉身上的“鲜红”，已经渐渐消散，恢复正常。
单从外表看，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身体内部的经脉却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嗯，也不枉我用主人遗留下的‘九转启脉之法’，为他进行启脉！”书老看着气息渐渐恢复过来的云默，心中也是有些感慨，“说起来，我究竟是怎么了？居然让他修炼这么逆天的启脉之法，即便我有手段在他濒死之时将他救回，但那样依旧会对他造成难以恢复的伤害！”
忽然，书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难道说我与这小子天生有缘，注定要带他走上修炼之路？主人所留下的预言中，倒是提及未来会有一个非凡的人物出现，而我将会与他结缘。难不成这小子就是那个人？”
“罢了，罢了！”书老抬头望天，“这小子得了主人的道统，注定一生不会简单。一切拭目以待吧！”
这时，云默缓缓醒来。
云默有些茫然问道，“开始了吗？”
这小子难不成把脑子练坏了？还是说疼到麻木了，还没缓过来？
书老显然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没好气的说道，“已经结束了！”
古怪的问，古怪的答，古怪的两个人在说话！
看到云默依旧茫然，书老无奈摇头，“恭喜你小子，你已经成功启脉了！”
“成功了吗？”
云默像是怅然若失般，随意应道，目光有些涣散，似心不在焉。
不会真的给练傻了吧？
云默的反应让书老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这要是真练傻了，那可就尴尬了。这古来第一启脉之法，好不容易又有人修炼成功，居然变成了傻子。
这要是传出去，实在是有些砸招牌啊！
好在云默接下来的话，让书老安心不少。
“果然成功了。”
云默双拳紧握，感受着体内所有经脉都在震动，一呼一吸间，都有种力量炸裂的感觉。
“居然——居然打通了九条经脉？”
忽然，云默惊呼一声，失声笑道，“这次启脉，居然一次就打通了九条经脉？这可是大陆最顶尖的水准！”
“那当然了！”
听到云默的惊讶，书老却并不惊讶，反而有些得意，“要知道你修炼的可是上古最强启脉之法。前十大所有的启脉之法，每一种都足以开辟一次性开辟九脉，更别说排名第一的‘九转启脉之法’！”
“嘿嘿，小子你就偷着乐吧！”书老神秘一笑，“这‘九转启脉之法’，被冠以最强，其妙处和独特之处绝对超乎你想象。等你成长起来，自然就可以体会一二！”
之前不是说修炼成功就告诉他？
不过云默倒也没有在意，毕竟自己启脉成功，已经是万幸，其它的倒也无所谓。
“怎么没有脉力？”云默再度惊呼一声，但转而面露惊喜，“难道这也是‘九转启脉之法’的独特之处吗？”
“没——没有脉力？”书老直接过来，一脸惊奇说道，“不对啊，这怎么能没有脉力呢？”
“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它的独特之处吗？”
“你傻啊！”书老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了云默一眼，“再厉害的启脉之法，其目的都是要将天地元气引入肉身，化为自身的脉力。没有脉力，那还叫什么启脉？”
“啊！”
这话一出，云默当场傻掉。
书老也是在旁沉吟，似在思考。
“难道这次启脉失败了？也不可能啊，这小子都已经打通了九条经脉，而且全身的经脉也都被一一贯通，改造成了最佳状态！”
“书老，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云默有些欲哭无泪，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启脉成功，结果现在居然却没有脉力。
这也太坑爹了吧，这简直就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
“这次启脉，不能算成功，但也不能算失败！”书老沉吟片刻，“所以应该算成功了一半吧！”
成功了一半？
这个回答让云默有些难受。
不过还没等云默说什么，书老居然直接过来，盯着云默看了一遍，甚至不惜运用脉力在云默身上进行试探。
良久之后，书老目光陡然一变，居然发出了一道古怪的笑声。
“哈哈，我终于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就觉得你小子有点不对劲，没想到你居然是——”
云默看着书老那古怪的眼神，十分心虚。
他这是什么眼神？该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一时间，云默有股恶寒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