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再次离开，陆祁楦将目光收回到书卷上，又是一番自在清闲模样。
可是很快，他手里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细长的狐狸眼轻轻回眸，窗外的林荫一片寂静，可头顶上的天却隐藏着风雨欲来之势。
这天盛王朝的天也该变了吧，天启已经蠢蠢欲动，眼看燎原之势就要侵袭而来，那高墙深宫里似乎还没有察觉……
这好戏开锣，该到场的人就差自己了，天启的动作于他而言是个契机，他等着这个合适的契机也已经等了好几年。
只是……
陆祁楦眼底突然有了一抹犹豫，那犹豫是余歌！
手上动作不变，传来院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陆祁楦将书放下，拂袖出门。
随着房门吱呀，余歌已经捧着一个小包来到了陆祁楦跟前。
看满腹心事的沉静面庞，余歌将手里的小包捧着高举起来，递到陆祁楦跟前，笑颜如花，“师父，这是白夫人给我的，说是镇上最好吃的糕点，我还从来没吃过呢，要不要试试？”
半晌，陆祁楦就那么盯着余歌，想要看出自己心里的疑惑——曾几何时起，他对这个小丫头的挂念已经超过了预计的那么多？
“嗯？”余歌晃了晃脑袋。
“不吃了，你吃吧，你进来我有事和你说。”陆祁楦悠然转身，刚才还是温润的气势陡然变化，似乎在和风细雨中夹杂着凌厉的刀锋。
余歌并不意外，她早就看出来陆祁楦不是一般人，现在的无害表象不过是伪装，真正的陆祁楦该是什么样，她还真的很好奇。
抬步跟近，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药房里。
将门轻轻关好，炉子上还热着一壶药，二话不说，余歌将药倒出来，待微凉后便自己喝了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顺畅，陆祁楦笑了，“这又不是点心，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给你的？”
“我闻出来和师父你之前给我的药一模一样啊，难道不是吗？”余歌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闻到……
“练习倒是进步神速，书看得怎么样了？”
“都看完了，都记住了！”底气十足的回答让陆祁楦挑了眉，想那一摞书，当初他学的时候也是费了三个月不眠不休的时间。
他这徒儿才花了不到一个月，于是施施然坐下便开始考察起余歌来。
谁知这一问一答半个时辰也不见余歌的回答有任何犹豫的，反而举一反三的天分极高，倒让他解答了不少问题。
陆祁楦面上难得惊喜之色，这样也好，自己离开无暇顾及这丫头时，她也不至于活得太差。
比起陆祁楦，余歌更是惊喜，兴奋得不停垫脚尖，似乎想要跳起来。
之前她就发现自己过目不忘了，现在这么一测试居然是真的，这学习速度简直是开挂了啊。
按照这速度自己岂不是很快就能单独用中医看诊了？
“我要离开了，大概是永远不会回来了。”陆祁楦突然将计划说了出来，余歌脸上表情一垮，随即默然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