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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惩治陪嫁

闵总管自进来后就一直本分地低头站着,听完世子妃的话,心中了然,这下,段王府从此以后的风向应该是真的要变了。

当下却并不表现出其他来,恭敬地说“一切都听世子妃的。”

赵子妍点点头,接下来的事儿,就不需要自己插手再管了,过了今日,还有谁想挑战一下当家人的威严,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才行。

直到闵总管将世子妃的意思传达给了徐侧妃,徐侧妃才恍然大悟今日中午午膳为何晚了的事儿,竟然是廖嬷嬷搞得鬼。瞬间,脸涨成猪肝色,很难想象一个半老徐娘的脸变成猪肝色是一个多么复杂的过程。

闵总管也不敢抬头去看,半天,徐侧妃才缓过劲儿来,“恩,那就让廖嬷嬷好了以后来我院子里伺候吧,一切都听世子妃吩咐就是。”

闵总管走了以后,徐氏终于忍不住火气,将桌子上的茶具摔在地上,翠烟翠美战战兢兢地收拾着,还要承受徐侧妃的火气。

“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你们一个个的,发生这样的事儿也不来回禀,午膳出了那么大的纰漏,那个廖氏也是,蠢得像头猪一样,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不明白吗?人家现在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她却在这风头浪尖上惹祸,一个个的都嫌我不够烦是不是?”陡然升高的音调让外边的奴才连屋子都不敢进,可怜翠烟翠美俩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越想越生气,最近实在是够背的,坏事一桩接一桩,一件接一件,到现在,王爷根本对自己很是厌恶,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人人都春风得意,偏偏自己过得抬不起头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徐侧妃自己在心里问着自己,自己辛苦了这许多年,耗尽的青春,生了白发,操碎了心,怎么就落得了现在这样人人不喜的境遇?

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忍不住就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下双颊。凌乱了头发,花了妆容,连日来的委屈全部化成了泪水,发泄出来,翠烟翠美不敢说话,又不敢递帕子给主子,只能在一边陪着落泪。

半晌,徐侧妃才缓过劲儿来,睁着红肿的双目,脸上变得冰冷,一点表情也没有,无论如何,自己都得重新把管家的权利夺过来,不惜代价,说什么就算是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子打算,不然,不知道自己与儿子在这段王府如何生存。

闵总管派人通知了廖嬷嬷世子妃对她的安排,廖嬷嬷赶紧问徐侧妃怎么说,那人说徐侧妃说一切都听世子妃的,这下,廖嬷嬷才开始害怕起来。

第二日一早,也不敢再装摔倒了,赶紧瞅了个人少的时间进了潇湘苑,刚到门口就被院子里的丫头拦了下来,廖嬷嬷也不废话,好说歹说让那丫头进去传话,那丫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翠美进来说给徐侧妃听的时候,徐氏昨日的火还没消,但是想到毕竟廖嬷嬷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实在不知道怎么发落她。便不想见廖嬷嬷。

翠美经过昨日的事儿怕徐侧妃一时想不到这其中的缘由,过后想明白了又来骂自己与翠烟,便鼓着勇气说“主子,奴婢觉得主子该见廖嬷嬷一面,奴婢想着,廖嬷嬷以前一直是跟着主子的,她昨儿个那样做说不定也是为了给主子出口气,虽然她那样做确实不应该,但是,主子也不好伤了她的心,不然,廖嬷嬷以后会不会?”翠美没有说出剩下的话,不过意思应该表达的很明白,廖嬷嬷以后会不会乱说话就不知道了。

前半段的话让徐侧妃听得很生气,不提为了自己她还觉得好,顶多是奴才愚蠢,现在提起自己,她更后悔自己怎么会培养了那么愚蠢的一个奴才,恨不当初。

不过,翠美后来那句没说完的话提醒了自己,也对,当下便决定让廖嬷嬷进来。

廖嬷嬷一听徐侧妃肯见自己,欢天喜地地进到花厅,心也放下大半,只要主子用自己,不愁自己没有饭吃,没有油水捞,只不过,大厨房的油水多,放弃也确实可惜。

“主子,”恭恭敬敬地给徐氏磕了头,徐氏也没叫起来,廖嬷嬷就有些不得劲。

“你可知错?”徐侧妃开门见山地说。

廖氏虽然心里吃惊加生气,但是也不敢埋怨,顺着杆子爬,“奴婢知道错了,请主子责罚,”低眉顺眼地廖氏看上去和善很多。

徐侧妃看着几乎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廖氏,当年,她随着自己嫁入王府,一呆就是快二十年,说起来,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与父母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岁月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也并没有放过她,只是,徐氏觉得,廖氏变了,变得不如年轻的时候聪明了,变得有恃无恐,这样可不好。

“你也这个年纪了,虽说没有生养过,到底嫁了两回人,凡是还是要为以后考虑为以后打算,这次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希望你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徐氏有些无力地说。

终归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啊,不能看着她无路可走。

一边的廖嬷嬷一听徐侧妃这样说,知道主子还念着旧情,心情大好,连连称是。

“你男人也没个正经差事,还要养着他儿子,女儿吧。”徐侧妃想着,如果不是为了自家的男人,为了男人的孩子,廖氏会这样为了他们拼命吗?廖氏是真的为了自己吗?

“是,奴婢的男人没有什么大本事,又不能来王府当差,家里都靠奴婢一人,”说到这里,廖氏也有些难为情,自己作为寡妇改嫁,自然嫁不得好人家,但是却也得认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也知道,我嫁过来的时候在京郊有个陪嫁的庄子,正好你全家除了你没什么进项,不如,你们全家都搬过去吧,帮着管家打理庄子,也好过全家等着你的月钱过生活的好。”徐侧妃看着窗外,脸上无喜无忧,云淡风轻地说。

廖嬷嬷一听,心里的感觉就好像从百米高空摔下来一般,郊外的陪嫁庄子,是,主子是有个庄子在郊外,可那里离段王府甚远,庄子上又是靠收成过日子更是比不得段王府锦衣玉食,更何况,庄子本就有管家在打理,自己一家老小去了一样要看人脸色,收入哪能与段王府想必?“主子,我年纪大了,那郊外实在是……”廖嬷嬷慌忙说,希望主子能改变主意。

“我知道你的意思,咱们两个人其实是差不多的年纪,你八岁上来伺候我,你说你年纪大了,我又是什么呢?”徐侧妃的声音中已经散发出些厌恶的感情。廖氏给自己惹了那么大的祸,自己念着旧情打发她全家去庄子上过活还不满意,这些年难道真的看错了她了?

“奴婢不敢,主子千尊万贵的身子,奴婢哪里能比的上,”不得不说,廖氏很会拍马屁。

“那就去吧,没什么事儿的话,明天就过去吧,”徐侧妃摆了摆手,那意思很明显,她累了,要去休息。

廖氏不敢再说什么,给徐侧妃磕了个头,便垂头丧气地出了潇湘苑。

一路上,廖氏都唉声叹气,以前拍马屁拍的屡试不爽,没想到这回就拍到了马蹄子上,一蹄子给踢到了京郊,悔不当初啊。

翠烟翠美远远地看着廖嬷嬷出了潇湘苑,二人互相对视,心中都松了口气,这廖氏作威作福多年,她们二人也没想到,竟然那么容易就被打发了出去,以前自己可是没少受她的气。

不过在廖氏身上,翠烟翠美也有所警醒,凡是还是得给自己留下后路的好,就算留不下,平日里也不能得罪人,否则,还不知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放在谁手里呢。廖氏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将廖氏打发到庄子上这件事,苏侧妃听了之后,大大地感到意外,徐侧妃在段王府威风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护短的很,现在竟然不顾一切的改了性子,把自己的陪嫁都给打发出去了,确实非常值得深思,苏侧妃根据这些年自己渐渐培养起来的敏感,迅速地在脑子里将这件事的利弊做了个权衡。

廖氏犯下大错,被世子妃抓住小辫子,世子妃肯定会将错都算在徐侧妃头上,徐侧妃又不能继续重用廖氏,不能重要廖氏,必然导致廖氏在王府里失势,难免会说出些徐氏的秘密,徐氏将廖嬷嬷打发出去,就算廖嬷嬷乱说话,左右是自己的庄子,也传不到王府里来。

另一方面,徐氏明显是在向世子妃低头,惩治廖氏,则等于向世子妃说,是廖氏自作主张,廖氏犯了错,自己将她打发出去了,这件事与自己无关,顶多是奴才在作怪。

依照正常人对人性的了解,苏侧妃认为,徐氏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徐氏,在以后的日子里,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将权利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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