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
一阵连绵不绝的锤锻声从河边的铁匠铺里传出。
清晨柔和的光线从栅栏的缝隙透过,金黄色光辉映照在少年蒙克削瘦的脸上,此时蒙克已汗流满面,豆大的汗滴从脸颊滴落,在光线中闪耀金辉。
蒙克专注在锻造之中,右手上下挥动铁锤,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但又不是刺耳噪音,声音浑厚有力,细心的听会发现其中充满节奏感,显现出挥锤的力量感和熟练的控制技巧,这是一个优秀铁匠该有的形象。
铁匠铺,在大陆上很常见,是冒险者最喜爱的地方之一,在铁匠铺里锻造或者维修他们常年在外冒险所需的武器装备,但同时高昂费用也往往能榨干他们的财物。
一个中年铁匠坐在休息室门口的椅子上,相貌英朗,气息沉稳,手里拿着一枯黄兽皮卷,兽皮卷斑迹驳驳充满年岁了。中年铁匠正拿着兽皮卷,详细研究着,偶尔眼睛还会用余光扫描的这蒙克锻造的进展。
铺子外的空地上,一个体型粗壮,满棕色毛发浑身肌肉虬结的熊人,正在一堆矿石上捣鼓,用一把铁锤敲碎矿石,将铁矿上的岩土分开,然后将铁矿放到身后。熊人将一块清理好的铁矿石转身放到身后清理的矿石堆,看到已经堆满了跟他身高差不多的铁矿了,熊人放下铁锤,起身准备将铁矿搬到铺里的熔炉内进行冶炼。
叠起几块矿石,熊人扎马步下沉腰肢,双手紧抱矿石。
“呀呵!”
熊人暴呵,猛的发力将堆起来的铁矿石从地上抱起。
自从掌握了这个中年铁匠教导发力的招式,熊人每次能多搬运几块铁矿石,要知道铁矿石是很重的,以前最多只能两手各挟一块,大的还只能用双手抬起,还没掌握这个发力的技巧时,搬起来都异常吃力。现在熊人最喜欢做的事则是用这个发力技巧搬运铁矿石,不仅能搬更多颇有有成就感,还能锻炼体魄和力量。熊人憨憨的感到满足。
看到熊人搬铁矿进来,蒙克放下手上的锤子,将胚子放进水槽,顿时一阵水汽冒起。然后对着熊人说道。
“等一下,巴鲁,等我把坩埚拿出来。”
“好,那你快点。”熊人巴鲁将搬进来的铁矿石放在熔炉口的傍边,随即大大松了一口气。
“呼呼呼,太重了,累死我了。”
正在看兽皮卷的中年铁匠,也转过头来看了一下巴鲁和地上的铁矿石,随后又看了一下正在熔炉口拉坩埚炉的蒙克。中年铁匠常年一丝不苟的表情,也露出了些许满意。自从把这2个半兽人买来,经过这几年的教养,总算是小有成果了,现在铺子里的活俩人打理,配合的不错。
“好了,巴鲁,把铁矿石放到坩埚里,要开始冶炼了。”
“好嘞。”
“你的力量又提升了哈,这次的铁矿石堆都超过你的头顶了。”
“昂,阿铁教的这个招式不仅搬得快,还能锻炼身体力量,现在我的力量越来越大了”
“剩下的铁矿石也都搬过来吧”
“好嘞!”熊人憨憨的超空地走去继续搬铁矿石。
少年蒙克和熊人巴鲁,是中年铁匠买回来的半兽人奴隶,蒙克虽然是半兽人,但外貌跟普通的人族差不多,外表看不到有任何兽人的特征,身体也没有兽人的高大和壮实的肌肉,也没有兽人绒长的毛,看不出是什么种族的半兽人。相反,少年的身体显得瘦小,皮肤古铜色光滑,与人族一般无二。
蒙克身板虽然瘦弱却主要是铺里负责锤锻胚子,每次挥锤的力气才让人想到这才是兽人该有的样子,只是瘦弱的身板挥动粗大的铁锤,画风又显得怪异。
熊人巴鲁就比较正常了,体型大力气也大,不过不太灵活,在铁匠铺里主要负责处理矿石和一些打下手。中年铁匠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平常蒙克和巴鲁都叫中年铁匠“阿铁”,客人都叫他老铁。蒙克和巴鲁自从被老铁在奴隶市场买回,就一直跟老铁在铁匠铺生活,每天完成老铁安排的锤炼任务。
这间铺子显得很普通,从外面看跟普通的民舍差不多,位于河流和小道的交叉口,周围没有其他屋舍,小道长满杂草,少有人走,显然这里是特意开辟出来的。河上有一小桥,通往河岸另一边,再走不远就是外城区了,顺着河流往上看,是一座小山峰,一条瀑布从山峰的拗口留下。铺子空间还有些小,只有一间双层楼的休息室和外面空间不大的锻造台和冶炼熔炉,锻造板面朝河岸,后侧是熔炉,炉内正烧着烈火,左侧有一门,是铺子的休息室。右侧一小扇们,是铺子出口,在出口处挂着一块木牌,上门雕刻着铁匠铺,字迹净风霜侵蚀,已经模糊了。
一般情况一间能带起一定客流量的铁匠铺至少需要有5名以上的成员才能支撑起来,要知道锻造武器不仅是体力活,还要精细的铸型,从设计、选材、熔炼、铸模、锤炼、以及开锋入鞘,全部流程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足够的技艺,那么产量肯定是很难保障。正常情况合理的分工,至少要有3个锻造环节分工。设计、选材环节一般是有经验武器铸造师接客人的要求后开始着手准备,同时监督后续的锻造全部过程。熔炼、铸模由学徒完成,锤炼、开封由副手进行锻造,锤炼是武器打造最重要的环节,原材料的冶炼呵精锻程度如何将决定这把武器最终成型的品质,对铁匠的经验、技法要求缺一不可,最后的入鞘是铁匠铺为客户服务的最后一个环节。
偶尔有冒险者经过这间铁匠铺,看到这样小的铺子,第一感觉是铁匠的水平一般般,不会把这里作为首选,往往绕进去的想法都没有,直接过河去城里的其他大铁匠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铺子能有什么好技艺,万一把自己的装备修坏了,把材料糟蹋了,铁匠铺陪都赔不起,所以这间铁匠铺很少有客人光顾。但是,虽然铁匠铺这里很少有人经过,还是有一些冒险者会经过时铁匠铺,偶尔还会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冒险者,他们不乏对武器锻造的了解,听到锤炼声音中蕴含的锤炼内功,顿时感到惊奇,这样小小的铁匠铺竟然有这样的铁匠,看到铁匠还是如此年轻,且如此瘦弱。所谓内行看门道,单单从锤炼的节奏音,就能略窥其中的锻造水平。只是每个看到蒙克锤锻的,都会惊讶于蒙克这个小铁匠。
将巴鲁整理好的铁矿石全部放入熔炉开始冶炼后,蒙克拿起铁锤按照老铁的指导,继续挥动铁锤不紧不慢的锤炼,此时胚子已成型,如果能看兽皮纸,定会惊讶于胚子形状与兽皮的设计图的竟然如出一辙。铁匠们都知道,胚子出模后经锤打,由于各种因数很容易就会变形。
胚子从铸型后经过蒙克3天连续的锤炼,大小也缩减到出模时候的一半,在保持模型的同时锻造率达到5层。武器铸造中,胚子出熔炉后,里还含有杂质,内部质地也还不是最紧密的,通过锤锻可以不断提纯和压缩内部质地,这个过程叫做精煅。锻造率是指胚子经过精锻后,胚子里面的不断提纯,内部结构不断紧密,胚子不断压缩,内部的坚硬度、韧度不断提升的指标。小铁匠的锻造率一般是胚子压缩1-2层,锻造率2-3层是中级铁匠的水平,锻造率3-5层是大铁匠的水平,就算要真正能锻造达到5层也是很少有大铁匠能做到。5层锻造率出品的武器,已经是属于顶级品质的武器了。锻造率每上升一层,武器质地就上升一个层次,市场上的价格由每提升一层锻造率,价格都会大幅提升,具体提升多少要看具体的原材料,不同金属的锻造难度不同,矿石含金属纯度不同锻造的难度也不同。同时在具体锻造过程中,不仅材料上要多增加、损耗率增加、武器成型品质对锻造师的锻造技术要求也要很高,所以高锻造率武器的品质和价格都很高。
胚子已然达到5层锻造率的水平,如果没有亲身看到,又有谁相信是蒙克这副瘦弱身板的手上完成的,或许连能不能挥动铁锤,都难有人相信。在这里一家小小的铁匠铺竟然能锻造出锻造率5层的武器,要是让人知道这间铺子有这样的铁匠,定当有大批的冒险者蜂拥涌来。
时近中午,蒙克依旧不断的挥舞毡锤打剑胚,其耐力可见不同寻常。不知时,老铁已经放下兽皮卷站在蒙克身边,查看剑胚的情况。在蒙克又一次将巨剑胚从风炉内夹出锤炼完,老铁对蒙克说:
“蒙克,差不多了,把胚子蘸水拿给我,这把鉴宝楼定制的巨剑锻造到这样就可以了,完后,今天就可以收工了”
“好,阿铁”说完,少年见胚子已冷却差不多了,将剑胚捞起,拿到继续将还有几个不满意的细节锤锻几下后,再次用钳子夹住巨剑胚,放入冷水。
“呲呲呲呲”,一阵白色水汽顿时冒起。巨剑胚也由烧红的状态在朦胧的水气里迅速变黑色。待巨剑胚冷却后,少年拿给了铁匠。如此大的巨剑胚,少年单手就直接拿起,递给铁匠,似乎这个巨剑胚没什么重量一般。
中年铁匠接过巨剑胚,入手沉重,约500磅,双手托起剑身详细端看,剑身长4尺,主要材质从黑铁矿提炼出黑钢掺少量精金锻造的金属剑,品质达到高阶,符合客人的要求。
金属剑在大陆上只能算是一般的武器,是一般的武者使用,即使经过高水平锻造技艺锻造的武器品质很高,但终究还是金属武器。金属武器无法传导强者属性战气,大陆上那些激发出属性战气的强者,他们对武器装备的要求已经上升到一定程度,他们需要的武器,单单金属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多种珍贵的材料,只不过这些珍贵的材料想要获得是要花费很大的代价,很多材料还是有价无市,同时要锻造这样的武器需要的锻造技艺又不是一般的铁匠能做到的。
端看完后,铁匠心中感叹“蒙克的锤炼力量又有所进步,已经能轻松锻造出锻造率5层的武器。原先锤炼这样的金属剑要7天的时间,现在只需要3天就能够完成,而且锻型和锤面都很完整”,就这样,距离与约定的时间能提前完成。
老铁将剑胚收起,“蒙克,剑胚差不多了,后续的开锋就由我来,你和巴鲁可以出去活动了。”
“阿铁,那我和巴鲁现在就去打猎了,下午我打算去玛莎贝拉酒馆去帮忙,好几天没去了”。
听了蒙克的话,老铁点点头,继续端摩剑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