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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古代奥运会:“轴心时代”的青春之歌(2)

一、古希腊文化崇武尚力

对古希腊人来说,具有一副强壮而矫健的身躯是莫大的光荣。在古希腊民族精神中,“力”是他们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古希腊社会崇尚健美的身体,因为这是“国家需要”,而不是一种奢侈。在古希腊神话和传说中,无论是天神的宝座易主,还是政权的更迭,都要以武力的方式来实现。大力士赫拉克勒斯在摇篮中就扼死了赫拉派来的巨蟒,长大后以超人的智慧和毅力建立了12件大功,表现了非凡的气概,受到希腊人的崇拜。

米伦是古代奥运会中最强大的摔跤手,一生之中从无败绩。他被看作是与神灵类似的人物,被称为“大力神之子”。米伦生下来就有一副健壮的体格,表现出了超人的力量,人们都说是大力神再生。在他12岁生日时,父亲送给他一头牛犊作为生日礼物。米伦常常用牛犊作为训练力量的器材,随着牛犊慢慢长大,米伦也能轻易举起几百公斤的犍牛。凭借自己的天赋,米伦在古代奥运会历史上保持了30年的不败纪录。

对“大力神”的崇拜彰显于米伦的比赛生活中。他在摔跤场上围着一块狮皮,身形矫健,外形上颇有赫拉克勒斯的风采。虽然最终命丧野兽之口,但是古希腊人依然对他光辉的一生大加赞赏。他们塑造了一尊米伦的铜像安放在宙斯神殿中。类似米伦这样的奥运会冠军,古希腊人敬若神明,尚力之风登峰造极。

二、古希腊人崇尚身体的美

古希腊人也十分欣赏体格的美。在对力与美这两个基本尺度的衡量中,希腊人似乎更偏爱身体的美。我们都熟悉米隆的著名雕塑《掷铁饼者》,它所表现出来的是运动员修长的身材、合度的比例、优雅的姿势。如果比照今天投掷项目的选材要求,这位掷铁饼者恐难以创造出优异成绩,但古希腊人却把掷铁饼者的形象塑造得如此完美。由此可见,古代奥运会强调力和美的和谐发展,把技艺的高强、体魄的健美和形体的优美作为衡量胜负的统一标准,尤其是对于身体的审美要求更是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

体育运动是实现力与美的最有效的手段。这便是希腊人推崇体育运动和奥运会得以发展、兴盛的动因之一。古希腊城邦的哲人、医生、法官和立法者都很赞赏运动对于青年人的健康、身体的美与力、勇敢和大丈夫气概,以及一切其他美德的积极影响。

苏格拉底曾经遇见一个身体不健壮的年轻人,便批评了他。年轻人回答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又不是专业的。”听罢,哲学大师给这位年轻人好好上了一课,他指出,在身体训练方面,没有哪个公民有权利只当一个业余运动员,公民生活的一部分就是要使自己拥有优秀的身体,时刻准备服务国家。他继而训斥了年轻人,告诉他一个男人一生未曾见到自己身体所能达到的健美和力量,没能够努力将自己的力与美发挥到极致是一种耻辱,因为一个人的职责就是如此,只有这样年轻人才能实现希腊理想。

亚里士多德曾批评身体的不平衡发展,他对五项全能运动员的力与美赞赏有加。亚里士多德认为,美且魁伟的身姿就是健康、美、身材、力量和敏捷的结合,也就是优雅、美丽和健壮。这是男性美最完美的表现,这是所有英雄所共有的一个特点。

古希腊人在奥运会上崇尚人体的力与美,有其丰富的文化底蕴。首先,奥运会是祭祀神灵的一个宗教庆典,对于人的身体的审美观是在敬神的名义下进行的。大家知道,在希腊人的心目中,神与人同形同性。透过敬神这一社会礼仪,可以发现古代奥运会的实际内容就是对人自身的欣赏和肯定,显示了对生命的高度关爱。其次,古希腊的奥运会对人体力与美的欣赏,反映出古希腊人在艰辛的劳作以及残酷的战争中体会到身体强健的重要性,所以古希腊的各个城邦都非常重视身体的锻炼,青年人在健身馆里练就结实、轻灵、健美的体格。古代奥运会就是在竞赛中对这种训练效果的检验,动态地展现人身体的力与美。

无论是神话中的神,还是传说里的英雄,都是古代奥运会上的优胜者,他们不仅勇猛有力,也充满理智;不仅有体格的力与美,更懂得培养内在的美与善。黄金比例、平衡、和谐以及健康身体与健康精神的统一,是希腊文明的精髓,是希腊人乃至整个人类的伟大之处。力与美(内心之美)是古希腊理想男人的两个品质。从训练馆里走出来的不是一个徒有一身蛮力的鲁莽小生,而是一个全新的公民——身心全面发展的公民。毕达哥拉斯是一名显赫的哲学家和数学家,也曾是奥运会的拳击冠军;哲学家和思想家柏拉图曾是一名摔跤名将,参加过奥运会。

奥运会(或者说体育)在古希腊保持了多个世纪的青春,主要是因为体育构成了对年轻人教育的主要和基本的内容。众所周知,古希腊对年轻人的主导教育方式是以自然的形式让他们变得健壮、坚毅和有耐力。教育的目标是服务国家利益。各个城邦都希望其公民成为“kalos kagathos”(美与善之人)。他们应当身材匀称,宽胸、宽肩,有男人气质,强壮而灵活,古铜色肤色,坚毅而有耐心。他们同时还应当拥有心灵美:善良、激情、自尊、礼貌、尊重老人和妇女、奉献等。只有拥有了这一切品质的年轻人才称得上是美的。为了不至于太过鲁莽和粗野,年轻人在强健体魄的同时,还要懂得法律和诗歌,以便学习英雄和祖先的事迹和榜样。

【第四节. 社会的“青春”砥柱】

古代奥运会对于促进社会的发展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为此,人们常常认为,古代奥运会冠军是年轻人的榜样,古代奥运会具有造福社会、着力奉献、推进和平与公平正义的效果。

一、青春的榜样

古代奥运会上冠军会得到一定的奖励,他们会给自己的家乡带来无上的荣耀。

但是给予获胜者奖赏的目的,不在于增加其所在家乡的知名度,而是为了增加人们对于运动训练的兴趣,提高参与体育运动的热情。雅典政治家梭伦曾对其朋友阿拉卡西斯说:“我们让他们(运动员)训练并使其身体疲惫,不只是为了比赛和获胜的原因(因为很少有人能够企及这一高度),而是因为我们希冀这能给城邦和他们自身带来更大的利益。”古希腊人很清楚,运动的真正好处不能从少数获胜者中求得,巨大努力的回报不只在于给予几个优秀选手以奖励。观看运动员获胜会带来心理上的益处,因为人们认为获胜是辛勤、汗水和神的青睐的共同结晶,这些少数获胜者充当了值得效仿的榜样的角色,他们的行为会激励旁观者奋进,加入到锻炼自己体魄的队伍中来。

古代奥运会彰显了追求奋进的精神,它是古希腊人展示自我、表现自身价值的一种形式,运动员来到赛场,就是要胜过别人,成为冠军。这是一种鼓舞人奋进向上、不断探索和促进社会进步的可贵动力。

二、造福社会的青春

古代奥运会的获胜者用自己的事迹博得神的青睐从而造福家乡,维吉尔在《埃涅阿斯纪》中描写了西西里人 Entellus 和特洛伊人 Dares 之间的一场拳击比赛,前者获胜后赢得一头牛,这位拳击手随即重拳将牛击毙。乍一看,这一举动难以理解,实际上,它象征着关于运动员的社会作用和体育运动的社会价值的永恒理念。Entellus 杀死牛之后,做了祷告,把牛说成是为其胜利和成功生涯所应当作出的付出。也就是说,这头牛立刻就成了他回报神和支持他的社会的祭品。

在古代奥运会上,获胜者并没有什么奖品,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自己便成了献给神的奖品。从祭祀的语境讲,在奥运会上获胜意味着吸引了神对他们祈求的注意,这会带来庄稼丰收和疾病消除,因而这不仅给运动员自身和家庭带来荣誉,也使整个乡里或城邦受益。这些裨益可以表现在:一是心理上的激励;二是实惠,朝拜者可以享用牺牲品盛宴;三是加强了连接城邦乃至整个社会的纽带。奥运会提供了一个遵循规章、无暴力和解决冲突的范例。它使过去很少有沟通与交流但冲突不断的年轻人能够有机会进行和平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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