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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竞技场争冠

在观众席爆发出几声尖叫之后,场面又安静下来。黑袍女巫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让所有围观者感受到莫名的压迫感。

碧虎上仙正准备阻止比赛的进行,突然几道紫色光束穿透尘雾的笼罩。接着,紫罗兰像是木偶一般被光束举了起来。这是妖精石的力量,它应和着紫罗兰的意识,在保护她,协助她。碧虎上仙忽地担心,紫罗兰身体内的封印的大摩眼珠会不会趁机暴走。可是他刚站起来,就被梦神峰的死胖子按了回去。

“诶,上仙,我看这好戏刚开始。不知您为何急着妨碍啊?”死胖子说。

要不是这梦神峰的师祖,丹霞上仙生前提携过自己,碧虎怎么会对这种无礼晚辈如此客气。上仙没有说什么,因为青团仙人向他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碧虎看向赛场,立即明白了青团的意思。场上正踊跃出一股奇异的能量。与黑袍女士的死气不同,紫罗兰身上散发出来一股激荡的生命力。这就是妖精的能量吗?碧虎上仙对妖精的认识也是十分浅显的,此刻明白了弟子为何要招她进来——实际上只是误打误撞。一边的青团内心也是激动的,这妖精的仙法竟然与一般修仙者如此不同!

距离紫罗兰最近的黑袍女,对于这种异常的能量感觉最为明显。她毫不犹豫地开始疯狂解印身上的死气。浓烈的黑雾散发出来,她的脸庞瞬间抽干成了死尸。那腐朽的肌肤,紧紧贴着骨骼,像是一具骷髅,震惊了所有人。

死气让场面冷却,连身为老师的黛萍也感觉到了内心的慌乱。黑袍女想用这死气吸干紫罗兰的生命能量。紫罗兰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了。

紫色华光中,紫罗兰刀伤处涌出的鲜血浸染了她的衣襟。她那淡黄色的道服上,像是开了一朵妖艳的红色玫瑰。紫罗兰没有失去意识。她那用作附身符的妖精石的能量,使她的意识与身体剥离。也就是说,此刻她不用感觉器官,就能觉察对手的动静。

一瞬间,环绕紫罗兰身上的紫色光芒,一束接着一束,飞射了出去,钻进黑袍女的黑色雾气里。像是无数锐利的爪子,挠得黑雾四处逃窜。紫罗兰保持着一种祈祷的姿态,双手交叉伏在身前,微抬着下巴,嘴唇轻轻动念着什么。

碧虎眼见着那紫光分明是一种紫色的火燃!黑袍女并不甘心。她双手一抓,环绕着的黑雾汇集过来,紧紧附着在她的手臂与手掌上。像是盔甲,又像是野兽的筋骨一般,爪子锋利如刀,扑向了紫罗兰。

紫罗兰据守原地,黑袍女则成了一头发疯的野兽。那紫色光束与黑色残影互相碰撞,激发出层层火花。所有人都不敢作声。此时黑袍女愤怒地咆哮了一声,紫光像是预感到了危险一般,迅速撤回紫罗兰的身边,使她成为美丽的发光体。

黑袍女张大了口,几乎撕裂到了半个脸大。众人看见她的嘴里深处一只小手,然后露出一个小孩脑袋,不知是什么鬼怪!

紫罗兰飞速上升,绚烂的紫光在她身上快速流转。

黑袍女嘴里的脑袋也张开嘴巴,一瞬间一道黑色光线激烈射出,朝着紫罗兰而去。而护在罗兰身上的紫光,像是下了一个决心,也瞬间又汇集成束,从她胸前飞射而出,与黑暗的能量正面对撞。

相持不了一会儿,紫光颤动起来,黑色光线似乎就要刺穿它了。紫罗兰费力维持,逐渐变得虚弱。就在意识消失的一瞬间,她胸口位置的光束逐渐膨大,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沿着紫光构成的管道移动起来,不断加速。

黑袍女嘴里的脑袋开始发出尖锐持续的叫声。紧接着罗兰的光束爆裂,所有人只听到了声响,眼前似乎出现了短暂的黑暗,等反应过来,黑袍女击碎场地结界,仰面躺在地上。

碧虎立即出手,飞入场中,带走了紫罗兰。

剩下的人里明白状况的,也就是蔚城蔚风两人了。蔚城留下处理场面,蔚风一跃而出,跟着师父走了。至于梦神峰的胖子,自然觉得丢脸。他生气地暗暗对蔚城说:“我以为你让我选最漂亮的学生,是跟我站一条船上。没想到你还留着这手,哼!”胖子气呼呼地离开了看台。蔚城笑着,觉得还可以再利用他一次。

这场极具冲击力的对战,在达到高潮时戛然而止,学生们都面面相觑。他们听着蔚城老师的安排,散场离开。但大家都没回过神来,有的机械般说着厉害厉害,有的沉默不语,显然是在后怕:要是在场上的是自己,尸骨无存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此原本不喜欢紫罗兰的学生,纷纷产生一丝畏惧。而崇拜强大的人,一瞬间达成共识,把紫罗兰人做学校之光。

被带走的紫罗兰,处于昏迷中。碧虎上仙,又加了一重封印。他没想到这魔物能量这么强大,竟然能趁着紫罗兰虚弱之时,透露几分凶恶出来。而紫罗兰所戴的妖精石,能压制一会她体内的魔物,但显然能量不足。

碧虎想起自己的收藏里也有一块妖精石——深到发黑的紫色,远超紫罗兰的这块。他让蔚风找来了那块石头,然后转动手指,两块石头各自升空,慢慢贴近,融合在了一起。至此一块新的妖精石诞生了。它内芯深紫色,表面半透明,将从此更好的守护紫罗兰。

“这双重保险,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还是要尽快找到朱砂上仙啊。”碧虎对蔚风说。

入了夜,紫罗兰静静躺着。碧虎上仙派来负责照料她的人,在床边打着瞌睡。山风从开着的窗子吹进来,轻轻挑拨着烛火。紫罗兰呼吸平稳。

一个黑影闪到了窗前。他张开手,掌上飞出一只黑色的蝴蝶。蝴蝶飞进窗去绕了几圈,守夜人昏然熟睡。黑影起身准备翻进窗去。

“站住!”一声高喊惊动了。紧接着,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落在黑影脚边。衬着闪电的光,石智恒认出来这个黑影,就是白天与他交过手的外校来的正派男人。

“真是输不起的家伙。”石智恒以为,是对方老师见比试输得难看,入了夜想来对紫罗兰下黑手。他从空中飞落,大声说:“怎么,还想跟我比试一场吗?这回我要你好看!”

石智恒,归属于虎跑峰上最悠久的学生组织,白龙社,由蔚风老师指导。蔚风早就交代了白龙社,时刻盯住交流团动向,特别是每天夜里。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出来,石智恒便和另一名社员一路跟来了这儿。

如果代谷也在白龙社,那么今晚的行动就不会这么欠妥。代谷要是知道白龙社在盯梢,一定会告诉师父蔚城。蔚城也就不会去提示胖子今夜动手了。

蔚风不知何时起,心里对于蔚城就有了几分戒备。

见行动败露,男子也丝毫没有收起他的高傲感的意思。他站直了身紫,掸了掸衣服上沾惹的灰尘,径直往外走。放闪电的那名社员,还在高空注意着底下。他心里觉得石智恒行动过于草率,应该再忍耐一下,等到对方出手,抓到真正的把柄。

黑蝴蝶悄悄飞出来,融入在黑夜里,没有一个人察觉。

第二日,交流团就灰溜溜地走了。

紫罗兰重新返回教室时,班里正在上药术课。一向过分严格的墨梅仙人,居然微笑着看向紫罗兰,带头鼓起掌来。班级里掌声、欢呼声一片——虽然也有个别并不情愿。正在隔壁上课的老学究赭油上仙,被这巨大动静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看。发现是,为学校挣了光的那位漂亮的一年级女生,也跟着鼓起掌来。

只此一战,紫罗兰成了虎跑峰上的名人。全校人都叫得出她的名字。这一回合,安新月输得很服气;但她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们的比拼这才算开头。她很高兴,能有这样出色的对手。而赵时远心里免不了动摇,头一次尝到苦涩的味道。

正是一个平静的午后,举行着每月月初的讲道大会。众人聚集在正殿前的场地,静坐着。最前面摆开了一张案子,由碧虎上仙坐镇。袅袅云烟正从他身边的香炉里飘出来。上仙声音洪亮,谈古论今,滔滔不绝。他讲了良久,才算是心满意足。同学们不免生出困倦,上仙宣布今日讲道到此为止。这时山门跑进来一个弟子,高声嚷着:“师父,师父!不好了!死了!人死了!”

跑进来的是蔚风仙人的弟子。蔚风赶紧上前,制止了他的叫喊。“全校人都在,你想制造什么恐慌!”蔚风一脸严肃,呵斥道。又轻声问:“怎么回事?”

那弟子赶紧收起惊慌的情绪,压低了声音说:“我回来时在山脚下发现了一具尸体。”虽然发现尸体也是大事,但也没必要这么慌张吧?蔚风心里正疑惑,那弟子继续说:“死的,是被开除的金勇。师父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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