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英师父笑了笑道:“师父本应该要保护徒弟,可小柒就要离开为师的身边,为师当然要想法子助你。”
“后天是个吉日,宜出行,你赶紧收拾行李早去早回吧。”
慕奕君到她房里的时候,颜柒觉得,他比往日,又白了许多。
身子透明的,就像是河边上荡涤着的倒影,一个石子就能打散,看起来很不真实。
“师父已答应我随你下山,后日便可出发。”
慕奕君脸色惨白的立在房中,若往舌头上贴上长长的纸条,就跟勾魂的白无常一个样,他道:“如此,你们便免了一场血灾。”
五月初二的一大早,颜柒慕奕君二人已收拾妥当,迎着缓缓升起的似火朝阳,踏上了下山的路。
颜柒四处张望几回,也没见到离墨的身影,在慕奕君的一催三催之下,终于放下心思用心赶路。
正是五月初,道路两旁的几棵老杨纷纷下起了白色的杨棉,漫天飞舞着,好像冬日里面的雪,还没走上一会儿,头发上全白了。
前方的慕奕君并未如此狼狈,那飘散着的软物落在红色的油纸伞上,全被化了去,颜柒愤恨的觉得,他那如斯矫情的自保,生生坏了情调。
但情调一定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譬如过了一会儿,颜柒的喉咙就因吸入太多异物,从而巨痒无比,譬如又过了一会儿,突然走近的慕奕君指着颜柒的脸奇怪道:“那么多的红点是怎么搞的?”
她从包袱里面扒出铜镜,一眼看去,只能用毁容二字评说。
“我们快走,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颜柒一面跑一面声嘶力竭的说话。
结果,她因为喘息而张大嘴巴,从而吸入了更多白色杨棉,脸上又发出了许多红点。
当她们颠簸了一天又跑又歇以后,在天黑以前,终于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找到一个破落的小村庄。
这就意味着,他们大概不用露宿在外了。
当他们敲起了第一个人家的门以后,小开的门缝里面,一位老农怯生生的打探了一番,只留下一句“有妖孽啊”便关了门离去。
当他们准备敲开第二户人家门的时候,颜柒吸取到了教训,冲旁边的人凉凉道:“你先站到后边去,有你这个妖孽杵在这里,我们就是敲一晚上的门也不会有人敢收留。”
慕奕君气的差点跳脚,忍了几忍,才决心放过她。
当颜柒以为里面的人大概再也不会因为有慕奕君在而将她拒之门外的时候,敲了数十声,终于听到房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一位约莫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走到颜柒面前,上下打量了她数回,毫不留恋的转过身去关了门。
颜柒眨着的眼睛还未停下,依稀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门外是谁啊?”
“哦,一个丑女人,大概是脑袋坏掉了有点傻。”
怒气十足的颜柒差点破门而入去跟里面的辩论一番何为丑女人,何为脑袋坏掉的女人,却被身后的慕奕君拉了回去。
“他形容的多贴切啊,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你看看我的脸,我哪里丑了?我又哪里傻了?啊?”颜柒雄州州气昂昂的指着自己一张脸,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