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繁今天起了一个大早,还没到七点她就起来了,坐在床上发愣。
司善卿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头乱糟糟,睡眼朦胧的样子。
“怎么了?没睡好?要不要再睡半小时?还有时间。”
她摇了摇头,又躺了下去。
她感觉有人坐在了她床上。
“清繁,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他忍了忍,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她闭着眼睛笑了,轻声说道“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小的时候都没有人陪我,现在大了反而要求陪了,不是很丢脸吗?”她说到后半句忽然睁开眼看着他。
“清繁,你怨我们吗?”
“嗯…”她嗯了半天。
“小时候不懂的时候抱怨过,现在就很好啊,你们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她伸出被子里的手握住了司善卿。
邢柏本来也打算今天走的,但是知道她要走了,还是决定再推迟一天,去送送她。
“还不起?”他倚在门框上看着他们俩。
“起,起,马上就起。”她又坐起来,看着司善卿做了个鬼脸。
司善卿笑了笑,“我去准备早餐”。
邢柏看着他走出去,拿着一份文件向苏清繁走了过来。
“鉴定结果出来了。”他把文件伸到了她面前。
她拿了过来,看了看上面那个结果,没有任何表情浮动。
结果很清楚了,他们显然也都心知肚明。苏清繁与她从来就没有什么浓厚的感情,或许刚回苏家的时候,她还有点奢望,奢望一份母爱,但是后来的那些事破灭了她所有的幻想。
其实她这些年也不是对穆蔚溪一无所知,她知道她在国外的某个地方,只要她想知道,这点能力她还是有的,只是这么些年,她念着她是父亲的妻子,念着她在苏家付出的辛劳,念着她还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但凡过分的,她都没有对她做。
可是她实在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肯放过她。
既然她的身份已经知道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她还有一个亲生母亲,那么,她是谁?她又在哪里?她…是否还活着。
还有……穆蔚溪的这些年在国外养的那个孩子,又是不是父亲的?
苏清繁看着文件出神了良久。邢柏看她也看了良久。
他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想怎么办?”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
邢柏正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她来了一句,“臭不臭?”她对他眨了眨眼睛。
“……”邢柏作势要打她。她又卷上被子咯咯地笑着。
笑了一会,她又起来了。
“四哥,星光集团…是谁的?”星光集团就是穆蔚溪现在管着的那家子公司。
“你亲生母亲的,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你就去问问戚恋吧,戚恋学设计的老师是你妈妈的旧友”他轻轻的对她说到。
“可是他已经去世了。”邢柏看着她刚想询问的嘴样子,马上补到,他们不会错过这个线索,但很可惜。
这些事情他们也是刚知道不久,他们先深入查了穆蔚溪,而后又对星光集团进行了彻查,既然有人对他们师妹动手了,他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有关星光集团的材料和穆蔚溪这些年的动态,以及我们所找到的关于你妈妈微乎其微的资料,我刚刚都已经发你邮箱里了,你到时候自己看。”
苏清繁现在脑子稍微有点乱,但是心情却很平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些并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邢柏看着她沉默的表情,有点心疼。
想到她马上就要走了,他轻轻把她揽进怀里,“清繁,不要硬撑,我们都在你身后,也不要怕。你乖乖的好好的,就够了。”他拍拍她的头,苏清繁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又揉了揉她的头,“好了,赶紧起来,一会要迟到了。”
“好嘞。”她爽快地答道。一把掀开被子,跑到了卫生间。
邢柏悄悄的在她已经收拾好的包里放了一个盒子,然后走了出去。
简单的吃过早饭,他们准备出发了,圣兰帝大学在V市的中心,处于繁华地带,离这边不是特别远,开车不到一个小时。
苏清繁自回到苏家以后就没有在上过学了,都是在家里请的家教,全天无时无刻不在学习,训练。想来,能上大学也或许也不错,可是她还有一分恐惧,这份恐惧也只有苏行知道。
她是不爱去学校的,学校里的小朋友都因为她不爱说话,不喜欢和她玩,久而久之,他们都骂她怪物。
她没有父亲母亲接送,只有苏行会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想到苏行,她又伤脑筋了,苏行已经30多了,可是他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并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而去破坏,去阻挡他的幸福。
可是他也很倔,她觉得自她醒来,她已经明里暗里提示了很多遍,可是这臭男人就是不买账,枉费了她一片好心啊。
突然她想到了白非,这是她唯一亲密的女性朋友,他们年龄相当,可是她性格外放,人很仗义。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她生病了她也不来看她,她知道她一定有苦衷,或许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她想起了她那个神奇的父亲,笑了笑,等她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就找她玩玩。
白非喜欢苏行,一直在跟她说,让她把她家管家“许”给她。
苏清繁一想起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和花痴又花心的样子,都懒得理她。
苏清繁不确定她的这份喜欢究竟能维持多久,是她的一时兴起还是什么,而且她太年轻了,苏行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他恐怕不会再有更多的情调去对付一个小姑娘了。
她觉得她现在思想越来越接近中年妇女了,天天都在想着苏行还没有归宿,她几个哥哥们除了她三哥都不省心。
还有司善卿这个男人,桃花运好的离谱,但关键人家就是没有特别在意的,他对人家有意思,人家对他也有意思,他就答应人家的告白,人家说分手,他也不挽留,这死男人,也搞不懂他究竟怎么想的。
她坐在车上想了半天这些有的没的,中途还跟她几个哥哥们聊聊天,圣兰帝大学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