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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相

苏与长和苏清繁的关系很好,非常好,不是恋人的好,也不是朋友的好,更像是一种生死之交,一种超越了友情与爱情,却又不逊于亲情的存在。

在叶圣西还不认识苏清繁时,苏与长就在她身边,在叶圣西认识苏清繁之后,他依旧陪在她身边。在所有人都质疑她时,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站在她身边,就像

“他家的玻璃就是我打碎的”,苏清繁说到。

“哦”苏与长反应了一会,淡淡的回了一声。

“所以他刚刚没有怀疑错。”

“嗯”苏与长从鼻孔哼了一声。

苏清繁直直地盯着他。

“那你打他干嘛?”苏与长拍着袖子上刚刚打架沾上的灰,随意问道。

“想。”

“哦”苏与长答到。

“那你打他干嘛?”

“因为,你想我就想”,苏与长扬起一抹笑脸,将手搭在了苏清繁肩上,苏与长摸了摸被打的鼻子,他并不会打架,此刻觉得火辣辣的疼。

叶圣西有时候觉得苏与长对苏清繁简直有些好的不讲道理,有时他也确实困惑,苏与长到底爱不爱苏清繁。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他爱,而且他比大部分人都要爱,可是这份爱并不关乎爱情,更多的是一种疼惜,一种习惯,一种发自内心的守护。

是,他是没有他们认识的时间长,可是他也绝对够爱她,并且,他能感觉到,苏清繁对他是有感觉的,可是不知道是家庭还是经历的原因,总使她有点犹豫,有点疑惑。可是他愿意等,已经等了12年了,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他们还有很长时间。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双子星街头的那家咖啡厅里慢慢的聚集了很多人,逐渐变得有些吵闹,可是,此刻,叶圣西的世界里一片安静。

有一瞬间,他似乎好像已经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他随着苏与长手里搅拌的咖啡一起在转圈,他盯着中间的那个旋点,觉得他好像会就此沉沦,仿佛那不是一杯咖啡,而是一片汪洋。

“圣西”苏与长轻轻喊到。

叶圣西眨了两下眼睛,他并没有很想哭,可是他的眼眶有点红。

苏与长不再搅动咖啡,他直视着叶圣西的眼睛“你会离开她吗?”

叶圣西将眼光慢慢收回,盯着他“你知道的,与长,你知道的,你从来都很清楚。”他低声地呢喃着。

苏与长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柔和,是的,他一直都知道,那年站在树荫下的少年从来都没有走远,他一直都在,在金黄的麦田里,在炽热的太阳里,在洁白的云朵里,在燥热的夏风里,在苏清繁割麦子的汗珠里。他也是众多的守护星中的一个不是吗?他付出的从来不比谁少,但却从未被她知道。那是他年幼的欢喜,是他灰暗人生的发光体,这光是要引着他的,最好永远引着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叶圣西的心情却越来越平静。他想,生命本来就是一场修行,可是他毕生所要追求的信仰要消失了,于是,他也要消失了。他的灵魂没有了支柱,他的肉体便也将不再生存。

“苏行,我饿了,我想吃肉。”苏清繁将手里的书一扔,看着苏醒说到。

“好,我让厨房……”

“不,我要吃你做的肉”她手指着苏行,有点蛮不讲理的说道。

苏行并没有说话,扭头将西装外套脱掉,走进了厨房。

苏清繁满意的笑了笑,苏行果然很懂她。于是,她将书盖在脸上,将脚放在了茶几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公司那帮元老还在接受调查,那些文件并不能马上定罪他们,而且他们还有用处,她在公司会议上说的话当然有些夸张成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只要她想,他们就真的会,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嗡嗡……”手机在沙发上震动了起来,她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她的味蕾被勾动了起来,苏行已经很久没有为她做过饭了,不是他不做,而是她没有时间,这将近二十年的人生,她没有时间,她每天都在重复做同一件事情,学习,学习各种学科,各种技能,别人会的,她要比别人做的更好,别人不会的,她都要会,她的人生早已经麻木。

书滑了下去,她的位置可以一眼望见厨房,她看着厨房中高大的身影,他并不会做饭,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学会,她看着厨房中有点手忙脚乱,但还算镇静的他,看起来有模有样,其实他做的饭超级不合她口味。

她想着在18年前的那个晚上,14岁的他手足无措的抱着满身是血的她,后来的几年里,他逼着自己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给她爱,给她希望,给她世间一切的温暖。

她慢慢想着,感觉有雾气渐渐溢满双眼,手机在旁边持续震动,她闭了闭双眼,感觉有不知名的液体划过皮肤,她不愿意承认那是眼泪,她不要流泪,她才不会流泪,哭是一件丢人又没出息的事,她才不要哭。

她摸索着拿起沙发上的手机。

“喂”有点颤抖沙哑的声音,让手机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叶圣西的眸子暗了下去。继而,他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玩偶和糖果,还有满屋子各种各样的气球,漂亮的裙子,动漫以及动画片里的主人公,轻轻说道,

“清繁,我想见你,现在就想。”声音清亮又有份量。

“好,等我”

“好”叶圣西在另一边轻松的舒了口气。

苏清繁挂断电话,走上楼梯,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接近小时候的味道。

她走进屋子,洗了把脸,走到衣帽间,拉开一个柜子,里面都是裙子,各种各样的裙子,这都是她的‘哥哥姐姐’为她买的,可是她很少穿。

更准确的说是她的师兄师姐们,她小时候在那里认识的人们,那些一直在守护着她的可爱的人们。那些她亲密无间的哥哥姐姐们。

她选了一白色的长裙,在腰间和裙摆处有一些绣上的桃花,有的桃花是一支一支的,她们向上攀爬,这是七姐戚恋亲自做的,她很喜欢,她换上了裙子,化了点淡淡的妆。

她站在玄关口处。

“苏行,我要出去一趟,肉要给我留着,书房里有你的信。”说完后,她就打开门走了。

苏行正在装盘的手一抖,一块肉掉到了地下,他慢慢的装好盘。用盘子盖上,苏清繁不喜欢吃凉的菜。

做完一切,他站在饭桌旁呆呆的站了一会,走上了楼梯,去了书房。

苏清繁的车堵在了高架上,雨早就停了,下过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她打开车窗,感受着清凉的微风。等了十几分钟后,她微微皱了下眉,她尤其厌烦堵车,而且是在她有约的情况下。可是无奈,她只能跟随前面的车一步一闪的驶下高架。

下了高架之后,她立马加速,赶往目的地,车窗里灌进凉凉的风,嗖嗖的声音吵得她耳朵疼,她正准备伸手去关车窗,前面路口突然横过来一辆火车,妈的,这是绿灯。她拼命的脚踩刹车,可是却没有太大用处,她开的太快了,两辆车离得太近了。

可是,她还不想死,虽然她患了绝症,可是,她还没有看见叶圣西,她还没有等到他的告白,她还没来得及感谢他的守护,她还没来得及说,其实她一直都记得,记得那年盛夏中走出树荫,帮她割麦子的小男孩。

可是,没有可是了,她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她看到车玻璃碎成了万颗繁星,从天空落下。她看到了苏行,看到了方映之,看到了大师兄,看到了师傅,看到了总爱和她恶作剧的九师兄,看到了所有的师兄师姐,还看到了年幼的苏与长伸过来油乎乎的手送给她鸡腿,也看到了那个童年中除了苏与长之外,一直给予她力量,永远在她背后默默付出的叶圣西。

‘如果,如果我还能活过来,我一定要爱你,无论你是否再爱我。’她闭上了眼睛,周围车辆的喇叭声,人群的喧闹声,都离她远去,恍然之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眉目清秀,白皙干净的少年,她原以为他会像所有人一样对她避而远之,可是他没有,他脚步坚定的像她走来,走到她的身边,走进她的眼里,走进她的心中,原来他一直都在。她慢慢闭上眼,周遭的一切都没有了,她的世界瞬间倾灭。

此刻,苏家书房。

苏醒看着手里的病历,上面那扎眼的字他已经不认识了,他似要将它烧通,可是他突然发现,他好像早就知道,她这些天的表现,那些反常的举动,时而隐现的温柔,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她的不正常,可是,他不愿意相信,他更不想多想。这时候,他才突然发现所谓的不公平一直都存在,明明她都已经那么痛苦,那么可怜了,为什么要再一次夺走她生存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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