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蒹葭捧着手机，把天帝发来的定位翻来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才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不会念。”
老陈伸长脖子凑过去看了一眼，满脸不屑：“莘梵中学。你眼瞎吧？还是脑子有坑啊？”
“没文化真可怕。”
“你！”蒹葭怒极，谁料老陈一把捂住脸喊道：“喂喂喂！别打脸！老子可是靠脸吃饭的！”
“别逗了老陈，你那么大张胖脸，也就占面积比较大而已。”氤氲已无力吐槽。
“加一。你看你，两只手都捂不住！”拥有正宗巴掌脸的蒹葭鄙夷道。
“切，平胸小萝莉，我不和飞机场说话。”老陈白了一眼。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蒹葭骄傲地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
“少闹腾。接引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们得自己摸索过去。”氤氲鼓捣了几下定位，开了导航，手机叽叽歪歪地叫了起来：“欢迎使用北斗导航，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老陈满头黑线：“这导航是什么几把玩意儿？”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Moss为您播报实时路况……”
“还Moss？！”蒹葭震惊，“它中了什么毒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氤氲摆手道，“现在问题是，谁带路？我路痴。”
“我也路痴。”蒹葭立马举爪。
“我……唉……”老陈无奈垂下了爪子。
三人行，三个全都是路痴。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氤氲心道，那这个诸葛亮肯定也是路痴。
反正绕了快大半天了，老陈肚子都不知道闹腾了几回，两人连莘梵中学在哪条街都还没搞清楚。
氤氲从兜里摸了颗糖，道：“要是在凡间不能随意用法术，我早就法术定位了。”
老陈撇嘴：“你不是吹牛你来过吗？牛皮吹破了吧。”
“那是很久以前了，起码有一千年吧。”氤氲撕开糖纸，把一颗焦糖味的阿尔卑斯丢进嘴里，“那会儿还是唐朝来着，我才屁大丁点好不好，谁还记得清。”
“那你怎么那么早就下界了？我才六百多岁呢，不知道之前啥情况。”老陈问道。
“关你屁事。”氤氲冷笑，把阿尔卑斯咬出了“咔咔”的脆响。
老陈意识到不妙，再聊下去估计会和那颗阿尔卑斯一个下场，立马闭嘴。
这么漫无目的地溜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老陈只好带着路痴一号和路痴二号四处找路人打听，这才打听到了这家中学的地址。
“女儿：爹给你们仨准备了在人间用的东西，身份证和信用卡都有，你们现在是莘梵中学的初二学生，进去好好混，别给我们天庭丢脸。（当然他们不知道你们是天庭来的哈哈哈）”
落款是“爱你的老爹”。
氤氲抽出学籍卡，傻得一批的蓝底证件照旁边是自己的名字：景玄。
什么狗屎名字！好歹给个什么百里玄策啊上官婉儿啊这种一听就很高逼格的名字好不好！
往下两张，蒹葭叫洛霞，老陈的更敷衍，干脆就叫陈晟。
这么看来，景玄还算蛮好听的了。
氤氲很大度地接受了起名废老爹给自己准备的沙雕名字，对两人说道：“很好，现在咱们也是凡人了，有凡人专属的沙雕身份证，和苦逼的中二学籍卡。”
“我不想学习，我想回家。”蒹葭哀嚎。
“你别说了，我也想。”陈晟也哀嚎。
“我妈还喊我回家吃饭呢。”氤氲收起学籍卡，“你们俩在这儿等着，我先去把材料交了。”
两人要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估计早就抱在一起痛哭了。氤氲在学校里绕了半天，也没找到教导处。
“哎，这位同学，你知道教导处在哪儿吗？我迷路了。”氤氲拉住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道。
那女生估计也是路过：“啊？你要去教导处啊？你干嘛去教导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诶？你声音好耳熟……”
氤氲不耐烦道：“我是转来的，去教导处叫资料。”
那女生这才恍然大悟：“哦！哟西！嗖嘎！晓得了！我带你去。”
毕竟是在这学校混过的，在那女生的带领下，氤氲很快摸到了教导处。
“诶，你叫景玄啊！诶等等等等等！三个人！哇塞！你们转到一个班吗？”
那女生的嘴一路上就没听过，各种问东问西的，氤氲都想踹她一脚。到了教务室门口，她瞥见氤氲手里的学籍卡，惊讶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氤氲道。希望是在一个班，但千万、千万不要和你一个班。
“那你先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待会儿我带你去你班级。”
氤氲想说不用了，可是在不忍拒绝那种热情洋溢的脸，只好道：“行吧，那多谢了。”
各种资料各种手续折腾了快半个小时，氤氲出门的时候，来报道的学生都基本走光了。那个热情洋溢的女生正站在门口，悄悄抓着手机在打人机。
“人机？”氤氲凑过去看，那女生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啊！吓死我了！你就不能打个招呼吗！”
氤氲回答得很耿直：“不好意思，不能。”
那女生翻了个白眼：“呼……原来你也玩嘛，要不然加个好友吧？”
氤氲也拿出手机：“ID？”
那女生答：“葬爱、九洇。”
氤氲：“……”
然后指了指师徒界面的那个ID：“你？”
那女生愣了愣：“大小姐……师父？”
“……”
这就他妈的很尴尬了是不是。
“师父……”
“苏九毛，冤家路窄，居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你。”氤氲也是满头黑线。
自家徒儿叫苏珞攸，这个氤氲知道，但苏珞攸在莘梵中学，这个真不知道。
“师父……好巧喔，你在哪个班？初二吗？”苏珞攸小心翼翼地问。
“初二（1）班。”氤氲回答。
“哈。我们班。”苏珞攸鼓掌，“妙啊！我师父和我一个班！”
氤氲不理她，转身要回教导处。
“师父你干嘛！”
“我、要、转、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