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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方士

华丽的宫殿,翠绿的竹林,高大青翠的竹子簇拥着宫殿,地上更有无数的竹笋破土而出,在这里自由的生长。

轻风中,远处不知名的野花和往常一样的摇曳。

竹影婆娑,竹涛阵阵。

重重殿宇,层层阁楼,道道宫墙:

白云悠悠的飘过。

“云裳,行了,娘娘的手都被被你看出汗了!”内殿中,我望着拉着觅儿手心的云裳,开口道。

云裳朝我吐了吐舌,顽性不改。

我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她才怯怯的放下觅儿的手,退到一旁。

薄觅儿转头看着我,虚弱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温声道:“姝儿,别吓到小妹妹了!”

“喏!”我俯身唱喏,眼睛瞄向一旁偷乐的云裳。

“娘娘,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云裳此时像一个郎中般,开口问道。

薄觅儿也不因为云裳年纪小而有所隐瞒,如实开口道:“这几日总感觉四肢沉重,全身无力,厌弃阳光,情绪烦躁的很。”

我静静听着太子妃的话,不喜阳光,不会是真中邪了吧?想到此处,我转头朝云裳看去,只见云裳皱紧了眉头,似乎印证了我的猜想。

“娘娘,你那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李美人宫中呢?”云裳毫无顾忌,开口问道。

薄觅儿顿了顿,见云裳一脸严肃的样子,开口道:“那日我从宫殿出来后,愕然发现太子哥哥早就到了殿门外面,心中暗暗盘算太子哥哥应该听见了我和相依的对话,了解了我内心的想法,为了报复这些天他对我的不理不睬,我假装没看见他,径直跨步走了过去……”

“后来呢?后来你就去了李美人宫殿吗?”我追问道。

薄觅儿如看白痴般看了我一眼:“我去那鬼地方干嘛……”

云裳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之色,接下来的话让我和觅儿都大吃一惊。

“娘娘是不是去了合欢殿?”云裳眼睛死死的盯着薄觅儿。

合欢殿乃慎夫人居住的宫殿,和李美人的宫殿相隔不远,记得四个月的夜晚我就是从那莫名去到了李美人的灵堂,目睹了一场屠杀。

听到云裳的问话后,我心不由的一跳,转头看向薄觅儿。

薄觅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看着云裳,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云裳长长吸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沉重之色:“奴婢方才给娘娘看了手相,娘娘请看你的右手……”

薄觅儿稳言端起右手的巴掌,疑惑的打量着。

“大拇指与食指中间的掌边开始往掌底走的纹路看到没?”云裳望着薄觅儿疑惑的脸色,点拨道。

薄觅儿点了点头。

云裳继续道:“那便是娘娘你的生命纹了,生命纹的长短并不代表生命的长短,只是代表生命的强弱,娘娘生命纹较长,按常理来说娘娘生命力应该很强才是……”

我听闻后,不由的也端起自己的右手看了起来,只见我的生命纹又粗又长,看来我是不会死在这汉宫之中了,我心中暗想道。

“只是娘娘生命纹上的岛纹上却莫名多出了许多黑气,应该是被人下蛊了……”云裳皱着眉头道。

薄觅儿听闻后大惊失色,低头着手中生命纹中间看去,只见岛纹处果真是布满了一些若有若无的黑气。

只是薄觅儿还是将信将疑的望着云裳:“可是那些方士都说我是中邪了啊!”

“呸!”云裳情不自禁的“呸”了一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求饶的望向薄觅儿。

薄觅儿摇了摇手示意没事,一脸欣赏的望着她。

云裳接下来的话让我差点晕过去,只听她缓缓的道:“这世间哪里真会有什么鬼怪,作祟的只不过是人心罢了,那些方士若是不这么说,怎么从娘娘这里捞取好处,所以这宫中的方士全都是些装神弄鬼的骗子罢了……”

我本想提醒云裳他自己就是方士家族出身,不料小妮子接下来的话不得不让我佩服。

只听小妮子絮絮叨叨的道:“现在道家流传两种学术,一种是黄老之学,另一种便是这方士之术了,黄老之学是定国安邦的大学问,当今圣上极为推崇,所以和黄老之学同源的方士之术自然也是大为流行,虽然大多数方士之术都是假的,碍于圣上推崇,人们也就相信了!”

“可是你不也用这种术法推测出我去过慎夫人宫中了吗?”薄觅儿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云裳神秘的一笑道:“很多东西你只要去深究,就很容易搞明白的,人手上脉络众多,人体中的各种症状都极容易表现在手中,娘娘手中有黑气,并不是中了什么邪,而是中了蛊!”

“蛊?”薄觅儿身体一抖,皱紧了眉头。

我愣了一下,听到“蛊”这个词,不由的心惊胆跳,望向云裳:“你是说觅儿姐姐被慎夫人下了蛊?你怎么知道是慎夫人?”

云裳也不卖关子:“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他小时候去过西域之地,了解一些蛊术,父亲也和我说过,他怀疑‘合欢殿’中有人养蛊,并做法事用来暗示圣上,圣上闻后大怒,说我父亲想要陷害慎夫人,便将他发配到了边疆充军去了……”说着,云裳脸上闪过一丝伤心之色!

云裳的父亲虽然是一个方士,却对“周易”颇有研究,而且医术也十分高超,加上道家的思想,因此影响了云裳,透过云裳这几日的表现,我似乎已经能看到将来一个真正的方士大师。

也无怪云裳的父亲那么得圣上喜欢。

薄觅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怒色,喃喃道:“好你个慎夫人,竟敢陷害于我,今日开始我薄觅儿就和你势不两立!”

“可是娘娘你那夜怎么会跑去李美人的宫中呢?”无所不知的云裳此刻却是疑惑的开口问道。

薄觅儿想了想:“那日慎夫人来我殿中暗骂于我,我不服气,便找到了“合欢殿”,不料圣上也在,慎夫人见我来了,竟是如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对我款情相待,碍于父皇面子,我也只好压着一肚子火气,拼命喝酒……”

“额…这么说,娘娘你那日在李美人宫殿…是在…是在发酒疯?”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薄觅儿白了我一眼,意思是知道就不要说出来。

“可是云裳的道符明明取了效果啊?”我更是不解……

云裳也翻了个白眼道:“我说姝儿姐姐,你怎么这么傻,你看到了我把那道符文贴在娘娘的什么地方吗?”

我仔细回忆着:“鼻嘴之间,啊!你那道符文是也有手脚?”想起那夜莫名闻到的幽香,我看向云裳问道。

云裳嫣然一笑道:“是的,那道符文上我事先就弄好了些迷魂香……”

突然我和云裳都想到了什么,同时转头盯着薄觅儿。

薄觅儿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两个,一滴豆大的汗水从她脸上滑过:“你们干嘛?”

我翻了个白眼道:“原来娘娘你这几天也是在装傻装疯?”

“对!我就说没这么邪乎的事情吗,娘娘你为什么要装疯啊,姝儿姐姐可是担心的每夜偷偷的抹泪呢!”云裳不顾我向她挤的都快抽搐了的眉毛,开口道。

“这些天倒是苦了你们两个了!”薄觅儿感激的望了我一眼。

“可是娘娘你为什么要装傻呢?”我不解的问道。

薄觅儿冷哼了一声道:“李美人定是被慎夫人害死的,我装作中邪了的样子,就是让她害怕,让她知道总有一天李美人的冤魂会缠上她!要她天天夜里在胆战心惊中度过!”

顿了顿,薄觅儿语气中增舔了几分狠毒之色:“没想到那慎夫人竟然如此歹毒,竟敢给我下蛊,不行,我得去告诉母后和外祖母,定要圣上将她凌迟而死!”

我长吸了口凉气。

后宫之争竟是如此残酷,算计别人时候,殊不知也被别人算计着,还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娥……

“姐姐,现下还不行……”暮然间想起兒儿还在慎夫人手中,我若是保不住慎夫人的话,兒儿性命定也难保。

原来,没有谁能逃出这一场算计,不管你地位高低,棋局终是离不开棋子的……

“为何?”觅儿转头望着我。

“现下姐姐你被下蛊只是我们的推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况且姐姐你现在在圣上眼神中是个中邪了的人,若是贸然恢复正常后去告诉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圣上难免会怀疑,要知道用一个谎言去击穿另一个谎言是多么的无力的!”我仔细替觅儿分析道。

薄觅儿听了我的话后,低头不语。

云裳却是紧紧皱眉,小小的年纪却是透入出不一样的成熟,甚至有几分像突然间成熟的兒儿。

只听云裳开口道:“娘娘被下蛊了这点是可以肯定的,现在主要是要想办法弄清楚娘娘是被下了什么蛊,找出相应的解法才是!”

薄觅儿却是毫不担心的道:“这个好办,御医堂中御医那么多,随便找几个御医来看看就行了!”

云裳却是摇了摇头道:“娘娘,你想的太简单了,我父亲说过,这蛊有千千万万种,就算是在有名的御医只能看出你中了蛊,若是不找到中的是什么蛊的话,他们也是束手无策的!”

薄觅儿脸上明显变了色:“那如何是好……”

云裳咬了咬唇:“直接去问慎夫人的话,她肯定不会告诉我们的,可能还会借娘娘中邪的事情羞辱我们一番,现在只有派人去‘合欢殿’调查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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