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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领悟

12月8日,天气阴,星期六,心情正常。

身处黑暗深渊,没有声音,看不见摸不着,我拼命奔跑、呼唤,逐渐迷失方向,无人应答。

慌张、焦虑、恐惧,我在哪,如置身牢笼。许久,我开始适应,停止探寻,日复一日,记忆流失,空洞、麻木。

突然,微弱的光线照在我面前,我怀疑是幻觉或是想象,伸手触摸,它变成圆点在我手中停留,接着,它开始歌唱,我吓得后退,它的声音如此干净温和,我再次伸手触摸,它好温暖,好奇、欣喜。

它从哪来,它来干什么,为什么它会唱歌。

逐渐,它的声音消失,它要走,我奋力追逐,等等我,这里出不去,它要去哪?

我现在正努力追逐着那个无意闯入我内心的小光点,而昨天,它竟然停留片刻,我离它又近了一步。

生活重新开始,有了方向,有了目标,充满惊喜…

夏竹坦然微笑,随笔前一篇停留在两年前,这中间它一直尘封箱底,后来她抛弃所有过去,没有目标,不敢交朋友。

昨天,她想明白,喜欢就得争取,不用在乎外人眼光。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才能进来。

……

YUE动,周末前来放松休闲的人比较多,更主要原因,今天店内音乐活动,二重唱、三重、四重,这是酒吧独特风格与传统。

夏竹推开门,舞台准备中,座无虚席,白炽灯光照亮主舞台,她进门找寻,没有见着熟人。

“服务员,给我来杯橙汁。”她站吧台上四下张望,“请问,小九在吗?”

服务员微笑摇头,“不好意思,不清楚。”

她表情失望,接过橙汁。

“打听本人,有何贵干?”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戏谑道。

人未见笑先闻,夏竹镇定,侧目,“今天来得正巧,看来有耳福了。”

小九甩甩头发,随意倚靠吧台,“今天怎么有空,昨天流言蜚语满天飞,现在应该围着泽哥趁热打铁。”

他低头把玩手指银戒,嬉笑逗弄,心情极好。

夏竹神情愉悦轻松,忽视他抛来的话题,“诶,今天主唱是谁?这么大阵势,不简单。”口吻惬意,可想而知她与付晞泽相处甚好。

小九缓缓靠近,四目相对,他表情严肃,淡漠道:“别转移话题,没看见我发你的消息吗?”这死丫头嘴硬,他俩事情在网上白热化,别人不清楚,可他不糊涂,付晞泽什么人,岂是她轻而易举拿下的。

夏竹尴尬挠头,目光躲闪,她明白他的好意,不想过于张扬而已。

“那个,抱歉哈,消息后来看到忘回了,这不,今天立刻赔礼道歉来了。”她试图敷衍,绕开话题中心。

小九轻笑,神情玩味,“那天具体发生什么事,我比你了解付晞泽,你是不是做什么出格事?”

夏竹见逃不掉,娓娓道来,忽略细节,让他大致了解。

“也就是,你高烧还去给他应援,为了见他冒着大雨在学校给他拉票。”出乎他意料,难以置信。

她表情坦然,微微点头,“嗯,对。”

“嘶…”耐人寻味的声音,“付晞泽知道你为什么发烧吗?”

“不知道。”夏竹眼珠晃动,肯定道。

小九索性站她身侧,兀自拿出玻璃杯,倒入白色液体,他拿着玻璃杯把玩,“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傻事,就目前看来泽哥对你态度还行,敬你勇气可嘉再接再厉。”

她听出重点,抓住关键词,“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傻事?”字字停顿,反问对方。

小九装作无辜模样,拼命躲闪,“没有,没觉得什么。”

夏竹恍然大悟,难怪刚刚他神情紧张,追根到底,“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向来视生命安全为第一位,不可能为谁拼死拼活…”转而,脸部由诧异转变为欣慰,挑逗他,“这么担心我,不会…”尾调上扬。

他变得不自然,“哎呀,本少爷难得上心一次,别得理不饶人,另外,别误会,我帮你仅因为想帮泽哥。”

“那,你和叶雯倩怎么回事?”夏竹借机八卦,她明白小九之于她最多到朋友关系,或许,难得遇到话题投机的人。

小九皮笑肉不笑,神秘兮兮,小声在她耳畔说:“呵呵,你猜。”

夏竹认真看着他,虽然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与叶雯倩没关系,但她怎么希望她们发生点事情。

突然,她想到一人,或许与他臭味相投,“小九,我最近认识一人,挺有趣的,此人性格张扬,自来熟会聊天,但…说话直接容易得罪人,我觉得你们两认识,应该相见恨晚。”

他挑眉,“谁啊?”疑惑道。

“你可能见过,和付老师同参加比赛,名叫唐彦鹤。”她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形容,“这人那天和我聊了会儿,很真实,他一进门…”

小九无言以对,耐心让她描述完,真诚道:“夏竹。”

“嗯?”她不明所以然,为何这么严肃。

“社会,人际关系复杂,交朋友是门学问,性格开朗活泼分好多种,不是两个性格像的人就合得来。”他诚恳提示。

夏竹无语凝咽,“你…我明白,当我没提。”

她懂小九说的道理,只不过她忽视了每人喜好不同,选择不同。

“你怎么认识他的。他为什么主动找你。”小九反映过来。

“跟你今天一样,被我和付老师事件吸引,他以为我是付老师传闻中的女朋友,结果,与传言差距过大。”夏竹无奈,淡漠解释。

小九思前想后,灵光闪过,似乎明白写什么,“哦,看样子你挺喜欢他。”

夏竹坦然,“对啊,他声音独特,空灵,优美。”

“和付晞泽相比呢?”

“对我来说,付老师好,他的嗓音歌声,放佛能抚慰人心。”

小九身体颤抖,喃喃道:“肉麻。”

此时,舞台搭建完成,他拽着她胳膊,走到观看区最前排,按她坐下,“你不是想知道今天具体活动吗?乖乖坐着,本人保证你耳朵满意。”

夏竹呆呆点头,小九顺道告诉她付晞泽不喜欢热闹场合,今天不会来。

……

乐手们逐一登台,夏竹几乎都认识,观众奋力鼓掌,尖叫声热烈欢迎,陈栋、李毅还有吴言祺与何沐沐都到了。

视听盛宴,慷慨激昂的和弦,高亢的男高音主导音乐节奏,和声完美默契,低沉磁性的男低音,沁人心脾,如痴如醉,情感炙热丰富。

每首歌被他们发挥淋漓尽致,最后何沐沐纯净轻巧的女声收尾。

夏竹无比震撼,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美声与流行结合音乐演唱现场,颠覆她对传统美声的认知,这些人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可对音乐认真细致,一丝不苟。这也证明他们能走到一块,都有着相同的目标与向往。

她不经感叹,何沐沐在她心中,始终是她拉小提琴时,甜美优雅精致的女孩,而今天被她干净清脆的声音折服。

听众深陷歌声里,每首歌完毕,都还在震撼中,忘了鼓掌。

整个演唱会持续两小时,夏竹身与心被洗礼,她想这就是音乐的魅力,虽然有些国外歌她听不懂,但歌手的情感塑造,重新赋予它生命力,观众听懂了歌手想要表达的情感。

……

酒吧内,工作人员撤回舞台道具,切换成暖黄灯光,放着舒缓音乐,店内客人议论纷纷,似乎刚刚的歌声还在持续,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小九潇洒跳下舞台,走到夏竹身边,“要不要,去包间坐坐,大家都在。”

夏竹拍手叫绝,摇头道:“算了,和他们不熟。你们这个堪比明星演唱会,我耳朵到现在还‘怀着孕’,好听。”

小九满脸骄傲,对这评价很满意,使劲揉她头发,揉乱她的马尾。

“你们这种是每周六都有吗?叶雯倩也没来,也跟付老师一样?”夏竹隐约记得曾听过,YUE动会在周末时间有音乐剧类演出活动。

小九摇头,喜形于色,“偶尔也没有,唱歌也很累的,陈栋他们都有自己工作,当初合伙经营这家店,因为大家热爱音乐,平日轮着来驻唱。就我,闲人一枚,多半时间在店里。”

当初一群年轻人,不约而同因为同样兴趣走到一块,遗憾无法实现传播热爱的音乐,难得他们始终保持初心,所以有人提议开这酒吧时,一拍即合,志同道合。

“你猜这酒吧是谁提议的。”小九轻声询问。

夏竹无语,“你?”

“付晞泽。”

“付老师?”她自言自语,付晞泽低调的个性,能提议开酒吧玩音乐,看来音乐对他非比寻常。

小九兀自道:“还有一位泽哥国外认识的朋友,名叫夏晗,共同经营。”

夏竹听过好几次这名字,不由好奇本尊,“这夏晗是何许人也?”

“他快回来了,到时候让泽哥亲自介绍。”他表情变化莫测,意味深长道。

……

“噔噔蹬蹬…”语音通话请求。

接听,“喂。”

“夏竹,你个叛徒。”对方在电话那端大喊,“你终于接了,没看群吗?你再不接电话,我们打算踢你出群了。”

夏竹将电话远离自己耳朵,骨膜震得生疼,对方怒气值隔着手机能感受到,她想挂电话。

“说话呀!你和付老师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对方继续质问。

她把电话放桌上,打开扩音,自己刚回到家,在电脑上登录网站作家专区,最近很多书迷抱怨评论,嫌她更新速度变慢,文章逻辑变差,失去以往水准。

“夏竹,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说话啊!”对方终于给她留空,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她耐心道:“我那天高烧,你们那天没一个人听我说话,我和付老师是认识,他教过我音乐课。”虽然是公开课,“付老师对他每个学生都很好,你们中不也有他学生,付老师对你们怎么样还要问我吗?”她偷换概念。

对方仔细思考,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付晞泽对学生出了名温和耐心。

“付老师对我不熟,他那天只想送我去医院而已。”夏竹半真半假描绘,对方找不出破绽,将信将疑。

安抚好她们情绪,避免她们回过神后乱八卦,找机会挂断。夏竹心有余悸,现在的年轻人难哄。

回到电脑页面,她重新阅读最近更新章节,确实犯了太多低级错误,逻辑推理混乱,错别字增多,文笔变差。

她回想近期发生的事情,不足以成为她犯错的借口,夏竹诚恳道歉,修改章节内容。

今日,她意识到坚持初心多不容易,尝试需要勇气自信,人生难得遇上喜欢的人与事,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她给付晞泽发送条消息后,重新构思故事走向,这本书已经更新很久,她推翻预期结局,她想给她书里人物开放式结局。

另一边,付晞泽划开消息,眼睛里流露赞许。

“付老师,我想明白了,我目前还有事情没完成,我需要对我的读者负责,对我书中人物负责,他们需要结局,最近做了些疯狂的事,心情浮躁,对你造成不必要影响,抱歉。我找到了新的目标,不会放弃,等我整理好,我再来找你。”

付晞泽回复,“期待。”

……

这一天,有些事似乎在悄然变化,许多不确定之事变得明朗,她不愿多想未来会怎样,她希望把每天过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深渊外,有人在大喊她的名字,她准备回应,想抓住别人抛进来让她逃生的绳索,试图逃离囚困已久的深渊,她想感受深渊外的阳光,不再惧怕爬出深渊道路上的荆棘。

长时间深处寒冬的人,感受到丝丝温暖,会渴望更多,深受病痛折磨的人,遇上良药,即使艰难困苦,她不想放弃希望。

人一旦有了目标,便会坚定信念,对夏竹来说,付晞泽就是她的目标。他似清风徐来,抚平她焦躁不安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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