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武大陆,流国最东边有一镇,其名永安。
永安,久远安宁之意。
镇中不过千户,人不过万,因为地属流国最东边,所以比其他的镇子多了许多人口。
和流国其他的镇子不同,这永安镇虽不是城,但是却有着城门,有着城门却叫镇却是稀奇,不过时间一久人们也就习惯这么叫了。
哒哒哒……
马蹄声儿急。
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并行着几匹彪马,马匹身后是无数的官兵,一队连着一队直至小镇外。那骑马的人都是一身大将打扮,盔甲瞩目,腰刀刺眼。
“这上都又来人了?”
“看这身打扮应该是上都来的人。”
几个镇中的人在一旁打量着,互相小声的说着。
“哎,我可听说了这回国师可是要来我们永安镇呢。”
几个庄稼汉刚从田里回来,肩上扛着锄头,擦着脸上的汗,凑着头议论着。
“肯定又是为了山上的大蛇来的,那衙门门口的皇榜贴了能有一个多月了,咱们小镇这道上走的你看看都是武林高手。”
“我说吴老二,你认识字吗?你咋知道皇榜上写的啥,是不是你那穿开裆裤的儿子告诉你的啊。”
哈哈哈……凑在一起的人都是一阵发笑,臊的刚刚说话的庄稼汉子满脸通红。
“是又怎么样,我吴老二的儿子将来可是要去上都当官的人……”
庄稼汉子一脸得意。
“走了走了,可别听吴老二从这吹了……回家搂着婆娘睡觉去了……”
镇中一月前这衙门口就已经贴上了皇榜,说的是招天下能人贤者进山屠蟒,事成之后封官加爵,锦衣玉食……
这才有了如今永安镇人潮拥挤,人声鼎沸的景象。
………
一直到这几队人马全部进了镇,才看见有一辆马车缓缓而行,四平八稳,不见一点颠簸。
“国师,这人应该都聚齐了吧。”
马车里青帘白障,两边分坐着两位中年人,两人中间还焚着三根凝神香。一人在外一人在里,一人打坐,一人透过帘子四处张望。
打坐的中年人鬓角已经斑白,睁开眼睛,皱了下眉毛回答道。
“侯爷切勿着急,还差一人。”
“可是执青?”
侯爷似乎早就知道,转过头来接了一句。
“那孩子就这么重要?”
流国国师看着侯爷,笑了一笑,“厉害的不是他,是他手里的浮屠剑。”
侯爷不屑,“一把破剑而已,国师要是要用早几天差人抢过来就是了,干嘛还要等他一人,耽误我们时间。”
“不可,那是我故人之徒,如今我那故人不在,我也算是他的长辈了,不护着他罢了,怎么还能去做那苟且之事。”
国师眉头皱的更深了,心想这侯爷做事太过霸道,不懂得人情世故,世间冷暖。
侯爷冷冷哼了一声,又说道。
“难道皇上和国师几十年的情意就比不上那个孩子。”
国师也不回答,又闭上眼睛在一旁打坐。
侯爷见国师不说话搭理自己,也不自讨没趣,拉开马车上的青帘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草莽。
这流国国师不知姓名,从皇帝登基开始就一直做这流国的国师,据说是皇帝过命的兄弟,从四处征战,到如今盛世华庭,几十年一直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说话很有分量,赶上如今皇上病重,太子年幼,更是一手处理着国家大事。
入夜,渐渐微凉。
本该宵禁的小镇因为皇榜屠蟒一事却是城门大开,两旁竖着火把照亮着夜晚进镇的行人。
当值的守军打着哈欠,已然犯困,却还强撑着,揉了揉眼睛,看见一人随着月光走来。
跟月行走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身高和成人差不多,白净的小脸却是稚嫩,身后背着一把重剑。
少年名叫执青,刚刚给自己的师父处理完后事就匆匆赶来了,混迹绿林中人本就是浮萍游子,无家无根,虽说是师父也没有守孝三年那些说道。
“我还没见过这等奇物,也不知是真是假。”
执青喃喃自语,一边想着此行的目的,一边过了城门进了镇。。
执青进了镇,四处打量,便朝着一处灯火通明的大院走去。
吱嘎的一声,执青将院门打开,放眼望去,院子里三五成群,不是军中的高手就是游历江湖的游侠。
双方抱拳行礼
“是执青来了啊!”
已过深夜,国师还没有睡,听见院门声,看见了执青,拍了怕执青肩膀上的风尘。
“国师。”执青微微作揖,行了个礼。
“这一路车马劳顿,累坏了吧,你先去休息,养好精神明日上路。”国师说着,伸手招呼着管家吩咐道。
“去领执青休息,再送些酒菜。”
执青也不矫情又向国师拱了拱手,便跟着管家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
宽敞的院落里挤满了人,足有百十来号。
国师站在前,看着面前的众人点了点头。这一百多人要么是军中的好手,要么是江湖中有名的侠客。
国师招了招手,随后几人抬着祭桌摆在正前方。
祭品,道符摆在桌上,而后焚香祭拜上天……
虽说神仙鬼怪一说虚无缥缈,但在场的人却是深信不疑,一个个神情严肃,诚心祈祷。
祭天过后,一个个收拾行囊,趁着晨光出发了。
百十来号人,军旅中人占了大半,一律统一装束,头戴草笠,身穿布衣,内穿软甲,手握钢弩,腰挂朴刀,训练有素。
反观剩下的那些人,太阳穴微鼓,手生厚厚的老茧,虽说形态各异,手里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但也是江湖上叫的响的人物。
执青走在后面,和国师聊着。
“国师,这世上真的有此奇物?”
别看执青十四五岁,可自打记事以来和师父走南闯北,这山河湖川,凶兽猛禽也是见了不少。
“你呀!还是见识太少……”
“这皇上病重,需求蛇胆。我便耗费十年寿命问天。当晚便做一梦,梦见这永安镇最东边一山,山中有一洞,洞中有一条巨蟒,身如桶粗……”
想起当晚梦境中的景象,国师打了一个冷颤,还在后怕。
“既然世间有如此奇物,那仙人呢?
不等国师回答执青又问道:“我几年前就听师父提起国师,说国师见过仙人,不知仙人是何模样?”
早些年,执青跟随师父见过一面,师父也对执青聊起过这流国国师。
这国师年轻时不过一普通道观道士,无意之间得一仙人相传两手秘术。
一是占卜之术,小到前程性命,大到国家存亡,算无遗漏。也是靠着这占卜之术,这流国皇上才能在乱世占了一席之地,建立了流国。
二是识物之术,天上奇珍,地下异宝,不敢说精通,却也识得大半。
“我曾有幸见过一次修仙之人,那仙人也是人,也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
国师哈哈一笑,看了看执青打趣道。
“不过仙人可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那仙人能搬山倒海,逐日拿月……”
“仙人之姿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执青眼睛中满是憧憬。
“那怎么能找到仙人呢?”
国师站住脚,抬头看天,手指向东。
“听闻仙人东方生,我也是在最东之边得的仙人恩惠…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一睹仙人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