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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想着,他是因为白玉晨说的话吗?可白玉晨不过是让我去他家吃饭,说他嫂嫂喜欢我而已,也并无其他呀,我来不及深究,因为那双隐藏下的害怕让我胸口又隐隐作痛,我伸手抚摸着他的眼眸,我听到我轻声到,“不会,永远不会。”

他笑了,很浅很浅的笑,那笑不是从嘴角开始,是从眼眸,有点像个得到糖的小孩,眼眸又恢复了以往的琉璃紫光,他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离我很近,我能感受到从他鼻吸间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呼吸似乎都变得急促了些,而他耳根突然又红了,我看着他的脸慢慢靠近,慢慢靠近,一双柔软的唇便落在了我的…额间。

那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感受,不似他揉我脑袋那样觉得温暖,也不似他那般牵我时手让我觉得安心,那轻浅的一吻似一阵轻柔的风,吹散了这夏日所有的燥热,让我脑袋中忘了一切,只记得他双唇落在我额间的感觉,那感觉让我想念,让我想要他这一吻可以停留的久一点在久一点,可他就那样轻浅一吻,望着我嘴角含笑垂下眼眸,牵着我的手往山下而去。

他脚步似乎都变得轻快,我不由一笑,问到,“你带我去哪?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要去查凶手吗?”

他回头望着我道,“我以为你会问我刚刚和无极辰再说什么?”

我是想问,可又怕他不想说,现在他这样问了,那我肯定要问了,“那无极辰和你说什么了?”

陌夜冥脚步放的慢一些,离镇子还有一段路程,此时夜幕正在悄悄的临近,太阳落到山的另一边,已经看不见了,只留下几道绚丽的光,晕染了层层的白云,从红变成粉色依次渐进,扩散到了整个万古门,只有枯木的林子很安静,发出一阵阵我和陌夜冥踩断枯枝不协调的音符,他道,“小妖,无极辰能坐上无极门门主之位,成为宗门之首,靠的不仅仅是修为,还有头脑,你发现的问题,其实兮罗也发现了,无极辰当然也知道,但我和他不管是在魔教还是在宗门都调查无果,后来,无极辰突然约我见面,说是为了谈了此事,想着还是要去尸体查找原因,我和他想一同再去看看那些尸体,无奈尸体却被烧了。宗门之中有人要提议共同讨伐魔教,我和无极辰便想着将计就计,但戏还没开始,你就来了。”

我脚步一顿,难怪陌夜冥这么淡定,原来是早就商量好的,那我不是和白玉晨白忙活了?陌夜冥看着我停下的脚步,问到,“怎么了?”

“听你这么说,那我和白玉晨岂不是白忙活了?还害你在落巫雪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我不免有些自责。

陌夜冥在我鼻间轻轻一刮,“怎么会呢?你刚刚带来的尸体很有用,只是我没想到我的小妖原来这么能说会道,让我刮目相看。”

我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那你以后有什么别瞒着我了。我也能帮上忙的,难道你不想和我并肩作战吗?”

陌夜冥轻轻道了一声,“好”

又继续道,“不过,我们现在不谈此事,今晚镇上会举行山神节,特别热闹,不想去看看?”

“想!”

陌夜冥告诉我,以前万古峰是种不出任何东西的,常年都是夏季雨水也少的可怜,压根住不了人,住在这里的,都是无地可去之人,生活很是艰苦,直到这里来了一位男子,此人喜穿红袍,但看不清面貌,自称是山神君,说只要他们种下种子,他就能让它们开花结果,百姓不信,也没人理他,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他便也没有在多言,只是在那山头种了满山桃树,自从他种上桃花以后,这天隔不久便会下雨,那桃花长的很好,来年便是桃花朵朵,簌簌而落,硕果累累,百姓纷纷相信了他的话,在山下种起了粮食,水果,蔬菜,每年都能带来很好的收成。

可等他们想要感谢这人时,那山头早已没了他的影子,百姓便说此人定是神仙下凡来拯救他们的。

这里的百姓也生活的越来越好,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祭拜山神的庙会,以求得每年的风调雨顺,和祭奠这位给这片土地带来了生计,更给这里的百姓带来了希望的山神君。

庙会不仅有各色各样的吃的,最重要的是满满的都是桃花,和桃子,还有桃子做的吃的,整条街道都是满满的桃花香,陌夜冥告诉我,当年他会把魔教建立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那山头的桃花,还因为庙会,说我要是有机会来定会喜欢这里。

他说的没错,我是很喜欢,可我记得我明明上次说到桃林是怎么来的,陌夜冥说了不知道,我与他坐在一个小摊位上,等桃花羹,听说这桃花羹只有庙会才有吃,我询问道,“陌陌,你上次不是说不知道桃林怎么来的呢?”

陌夜冥低头喝了一口刚上来的桃花羹,抬眸对我道,“以前我只是听说这庙会是为了祭拜山神君也没多打听,后来你问桃林怎么来的,我便让人去打听了一下,然后便知道了。”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桃花羹,是我喜欢的味道,酸酸甜甜的,还有一股薄荷的清凉,在这闷热的夏夜带来不少凉意,不用细细闻就能闻到街头散发的桃花香,当真是神清气爽,“早知道带小凤一起出来了,它肯定会喜欢吃的。”

陌夜冥笑了笑,“小凤早就和三儿他们下山了。”

我愤愤然,“这蠢鸟,越来越没有我这个主人了。”

“是我让三儿带小凤下山的。”

我愣了愣,“为什么?我们也要下山?怎么不一起呢?”

我看陌夜冥轻咳了一声,“这样…安静。”

安静?可这街上明明就很热闹呀,比平时热闹的可不止一两陪,哪来的安静呀,我看到陌夜冥低着头不停的喝着桃花羹,两只耳朵又红了,突然听到不少人喊到山神君来了,山神君来了,打断了我的思路,不少人朝着那边跑了过去,我和陌夜冥走了过去,有几个人拉着一个半个高的台子,台子上坐着一位身穿红袍的“人”,“人”是用竹子做的,被一件大红袍遮盖,没有五官,是满面的桃花,台子上放着不少桃花,还有桃子。

后面也跟着一个台子,上面坐着五个女子,各各头带桃花,身穿粉色绣着桃花的罗裙,手拿乐器,弹着一首“桃花林忆山神”,后面就跟着一群奇奇怪怪的人了,有穿着高脚跳的,有人带着面具拿着一把破扇子跳舞的,有拿着火把不停在喷火的,还有舞剑的,跳丝带舞的……后面就许许多多的人,拿着一支半个高的手作的桃花树枝,而街道两边人百姓,和着那曲子悠扬得唱着,

“万山怪石与枯枝,不见树林不见绿,长年夏季不落雨,苦不堪言不可说,偶来一位山神君,喜穿红袍喜唱歌,山头种满头桃花林,只听得那山神君幽幽唱道,“万古峰上种桃林,只为等得一心人,等得花谢又花开,等的桃熟又桃落,啊…你怎得还不来呀,还不来…初遇你时乱心曲,再遇你时误终身,误…终身……”

我听的那街上站着的百姓各各都开口唱着,唱完后,突然一群带着面具的小孩开口唱着,“山神原把桃林种,只为等得心上人,终究盼的故人归,桃花林里许三生,许…三生!”

这首曲子我听过,很多小孩都喜欢唱着最尾巴上的这首类似打油诗的歌,我本以为就这是一首打油诗,后来听到一位女子在路边弹唱,才知道这是一首曲子,但我并不知道原来这首曲子就是祭奠山神唱的。

我初次听这首曲子时,觉得这山神不怎么聪明,干嘛要种一片桃林等人呢?为何不去自己找呢?他要等的人要是一直不来,那不是就一直等不到了,可今晚,当我知道这时祭奠山神的歌,我看着那一身无脸红袍的背影,为何觉得如此熟悉呢?那首歌好似也听出了些许不一样的味道,可我又找不到词来形容。

“小妖。”

陌夜冥停下脚步,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唤我,我侧头回望他,他望着我的眼眸,极为认真道,“若是有一天,我寻不到你,我也会寻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种一片桃林,然后,等你。”

我原本想说你不会寻不到我,可开口却说到,“为何?”

“因为你最爱吃桃,你若是听到有一片什么都种不出的山能种出桃林,定然会好奇去看看,想着,那里种出的桃子是不是味道不一般。”

我点了点,确实会去,“陌陌,还是你了解我。”

“还有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什么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像那首歌里唱着,初遇你时乱心曲,再遇你时误终身。”陌夜冥后面的这段话说的很慢,眼中的温柔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神情,这种神情我在红玉看三儿的眼中看到过,在银浩看兮罗的眼中也看到过,但我不懂这是什么。

我记得银浩这样看兮罗时,兮罗微红着脸微微低头,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我想着我是不是也该学兮罗这样,可我又不想骗陌夜冥,只能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陌陌,其实,我没能听懂这句话。”

我以为他会很失落,可他却只是笑了笑,揉了揉我的脑袋,按住我的后脑,把我轻轻拥入怀中,我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如同传到了我的胸腔中,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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