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胖和李雨欣见天齐沉默不语,好像心情不大好,于是一直忍着没问早就想问的问题。到了客栈院子外边,小胖实在忍不住了,于是问道:“天齐,你为什么要买那些杂草似的药材,难道你有病需要喝药吗?”小胖只顾提问,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
“你才有病!我买这药是为了帮助他们,他们生了病,那么可怜,我总不可能直接给钱吧,他们又不是乞丐。”天齐瞪了小胖一眼,说道。
“哦,表哥是为了不伤害他们的自尊心,真善良,嘻嘻。”李雨欣笑着说道。
“我这也是跟妈妈学的。”天齐谦虚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些银两是程墨给的?”小胖继续问道。
“嗯,昨天晚上给的。”天齐答道。
小胖刚想发飙,以表达对程墨不给自己银两的不满,却见身旁的两人都往自己身后望去,于是也转过身。只见程墨大叔流星地走了过来,表情很严肃,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程墨,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害我们找了那么久。”小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抱怨起来。
“我今天早上看到有人在窗外鬼鬼祟祟,于是就追出去了。此人蒙住了脸,着一袭黑衣。”程墨郑重地说道。
“那追到没有?他是什么人?”天齐追问道。
“他的武功非常高,所以我没有追上。”程墨无奈地扬了扬手说道。
“别管这么多了,反正我们又没得罪他,或许他是来找别人的。”李雨欣有些害怕,于是大声地安慰起自己来。
“好吧,先不管黑衣人了,我们是来消灭瘟疫的。对于瘟疫的起因,我们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干脆去问问掌柜吧,我想他大概能帮上忙。”天齐提议道。
“嗯,也只有这么办了。”程墨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找掌柜问吧,我得先吃碗面,嘿嘿。”小胖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走进了客栈。
天齐无奈地望着小胖的背景,跟着程墨和李雨欣走了进去。
正午时分,天齐等人坐在客栈角落处的方桌边,安静地吃着饭菜。
“白掌柜,可以过来一下吗?”天齐大声地问道。
掌柜见天齐叫自己,于是走了过来,问道:“有什么吩咐吗?”
天齐望了望四周,小声地说道:“掌柜,我们其实是来调查镇子的瘟疫的,之前是出于谨慎才骗您的,请您别怪罪我们。”
“噢,不敢不敢,我就奇怪,四位怎么会来此地歇脚,原来如此啊。”掌柜对四人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随即又补充道,“我也很想弄明白瘟疫的来由,可是如果随便在镇子里面走,我很可能会被传染,所以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您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吗?”程墨插话道。
“这个……你们可以先去县衙,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只是本县的县令不好对付。”提到县令,掌柜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安。
“为什么不好对付呢?”李雨欣替众人问道。
“你们去了便知,把这些钱收下吧,你们是壮士,这些算是对消除瘟疫的资助吧,在县衙应该会用到。”掌柜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些银两递与天齐。
“不用了,再说我们自己还有些银子。”程墨替天齐婉拒道。
“要真想帮我们,那就让我们免费在这里吃住吧,呵呵。”小胖停下筷子,乐呵呵地说道。
“没问题,四位是为青风镇而来,我当然要尽全力帮助你们了。”掌柜突然感觉热血沸腾。
天齐正想答谢,却被楼上的欢声笑语给吸引住了。
“掌柜,楼上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男女的欢笑声?”天齐不解地问道。
“唉,正是县令之子,他时常带些未染病的女子来此,我劝也劝不住。”掌柜叹息道。
天齐和程墨都站起了身,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小胖抢了先。
“这还得了,‘尝闻此中险,今方我独住’!”小胖说着,就往楼上跑去。
天齐也顾不上“小胖吟诗”这种奇怪的事了,与身旁几人一同跟了上去。在客栈的二楼,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正嬉笑着吃着葡萄,他的身旁围绕着数名风姿绰约的女子,几人嬉笑着,好不热闹。
瘟疫正四处肆虐,县令之子却在此寻欢作乐。小胖怒气冲冲地跑上来,忍不住破口大骂:“镇子里的村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寻欢作乐,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公子哥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在吼自己,还说了十分难听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站起身来,厉声道:“我乃县令之子,哪轮到你这个小孩子来管教,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
“县令之子就了不起吗?县令之子就能来寻欢作乐吗?”天齐也大声地质问公子哥,并无一丝惧意。
“县令之子不是应该与民同甘共苦吗?你不去想如何消除瘟疫、拯救村民,反而把心思都放在了玩乐上,你……”程墨被气得满脸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
“哟,你们这几个小孩子,今天本少爷非得给你们些厉害瞧瞧!”公子哥见身旁几位女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为了挽回面子,他大声地喊叫着,并从桌边向天齐等人走了过来。
“表妹别怕。”天齐见李雨欣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于是对她小声说道。
公子哥刚走几步,见二楼其他几桌客人也站起了身,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于是停住了脚步。他预感到今天如果动手了,那些人肯定会帮忙,而且自己又没带侍卫,这样下去肯定占不了便宜,于是他忍住冲动,对着身后的几个女子吼道:“看什么,还不回去!”下楼时,公子哥还不忘对着天齐等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哼,恃强凌弱的小人!”小胖嘀咕着,似乎还不解气。
“就是!”李雨欣也看不惯地说道。
“几位小英雄,刚才真是大块人心啊,我由衷地佩服!”掌柜站在一边夸赞道。
“哪里,哪里,好在周围的食客都是正义人士,否则真要打起来,我们肯定会吃亏的。”天齐严肃地说道。
“我们要找的县令就是他爹吗?从家教来看,县令确实会不好对付。”程墨有些担心地说道。
“怕什么,我们不是有你吗?”小胖还是有些气愤。
“掌柜,我们就先去县衙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天齐不想再拖延时间了,他想尽快找到线索,于是抢话道。
“好,几位要小心,我在此静候佳音。”掌柜郑重地说。
“那我们走吧。”天齐看了三位小伙伴一眼,镇定地说道。
“万事小心。”程墨回应道,随即与三人一同走出了客栈。
青风镇的街道依然冷清,随处可见凌乱的板车与破烂的竹笼,偶尔有一两只瘦得出奇的小狗走过,低头寻觅着食物。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县衙门口。
“想不到县衙还挺威风的。”小胖指着县衙门口的大石狮和挂着的大灯笼说道。
“跟电视里的差不多。”李雨欣嘀咕着。
天齐和程墨都没说话,他们都在担心“县令会不好对付”这件事。天齐对小胖和李雨欣说:“一会儿你们可别乱说话。我们进去吧。”
小胖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于是一语不发地与众人走进了县衙。
一进去,四人瞬间被县衙里面富丽堂皇的景象给惊呆了。几秒后,小胖回过神来,瞪着双眼说:“这个县官肯定是个贪官,外面的村民在受苦,却在享受。”
小胖刚说完,一个年轻的官差匆匆地跑过来,眼神不屑地说道:“喂,你们几个小娃娃,怎么跑这儿来了,去去去,外边玩去。”
“这位大哥,我们有事找县令。”天齐客气地说道。
“你们?几个小孩子找什么县令!再说了,县令是你们随便就能见到的吗?”官差用敷衍的口吻说道。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有要紧的事情不就可以找县令吗!”小胖一如既往地延续着“急性子”的风格。
“你不帮我们通报,我们就自己去里面找县令。”严肃的程墨黑着脸说道。
“你们是想让我动刀子吗,还不走?”官差有些怒了。
“大哥,别冲动,您看这样可以帮我们通报了吗?”天齐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临行前掌柜硬塞给自己的一小锭银子递与官差。
“这样啊,早说嘛,等着,我给你们通报去。”官差接过银子,乐呵呵地往里屋走去。
“一副丑陋的嘴脸。表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招数了?”李雨欣见天齐容易就打发了官差,顿感县衙黑暗。
小胖和程墨都对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表示不屑,两人黑着脸看着天齐,但都没说话。
“我也没办法,如果大家都不送礼,我也就不用送了。”天齐无奈地说道。
“狡辩!”
时间慢慢地溜走,四个小孩子在县衙的院子里耐心地等待着县令的传唤……
【原诗重现】
初入太行路
白居易
天冷日不光,太行峰苍莽。
尝闻此中险,今我方独往。
马蹄冻且滑,羊肠不可上。
若比世路难,犹自平于掌。
【程墨妙语】
天气很冷,我早就听说太行山旷远迷茫,这次我要独自前往,到了太行山才知道,这里马儿走过会打滑,羊肠坂太难走了。但若是与生活的道路相比,我仍觉得这太行山路平坦得跟手掌没有区别。
【天齐解读】
本诗在前三句中,将太行山的险峻巍峨描写得淋漓尽致,让人不禁心生畏惧。在诗的末尾处,作者巧妙地点题,暗用太行山崎岖之势,提示出人世间道路更为艰辛的现实。